秦乐文是太宗的第十三个儿子,太宗立太子时,将他与其他的十几个兄弟,全都从京城打发了出去。
他还在襁褓里时,就跟着母亲离开了京城,去往他们的封地——梁洲。
世人都称为梁王,熟悉的人都叫他十三。虽然他是从京城出去的,但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来京城。这次来是为了参加他素未谋面的哥哥——文宗圣上的五十岁大寿。
他今年二十岁,已经有了王妃。王妃是他的母亲亲自为他挑选的,与他同岁,年轻貌美,知书达礼,但他却并不喜欢。
他喜欢什么样的呢?
以前他也不知道,但是今天看到那个小道姑之后,他就开始念念不忘,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但是他不想自己后悔,所以他才让车夫掉头。
他怕那个小道姑已经离开,所以他很急切。
但当车夫重新赶着马车,回到那个十字街口时,十字街口已经没了小道姑的踪影,只有一双倒在地上的鞋,他的鞋!
秦乐文赤着脚跳下了车,转身回头,将目光所能达到的地方全都望了个遍。
一无所获!
秦乐文有些失望的跳上了车,拉上车帘之后,叹息了一声道:“走吧!”
……
妙谛系上披风,本来想从城中飞出去,没想到的是,每当他飞至半空中时,好像被什么挡住似的,怎么也飞不出去。
禁制!
妙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禁制。赤炼山也有类似的禁制,一旦开启,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妙谛无法从城中飞出,无奈之下,只得又徒步向城外走去。旭日东升,冷清的长街迎来了朝元城的第一个早市。
喧闹的街如同一锅煮沸了的水,妙谛夹杂在人群中,左看右看,望着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在朝元城的地大街上流连忘返。
等到妙谛走了很久,还没有找到城门之后,就知道自己迷了路。本想找人问路,却见宽敞的大街上几十人集结成一队,慢慢朝着内城方向前进。
逛早市的人们纷纷让开道路,妙谛也闪到一旁,从路人的闲谈中,妙谛知道了这群人是怎么回事。
请愿!
他们要向文宗圣上请愿。
弄明白了请愿的意思之后,妙谛很快就知道了请愿的内容。
居然是……改立国教!
华夏国教由太宗皇帝确立,尊道门正统,奉万剑门为国教,授云中子为国师。虽然上次在金光寺,已经明白了文宗皇上借佛门打压道门的意思,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
才短短十天,文宗皇帝就有了动作。
十天……
妙谛忽然想到了慧谷和尚,让她转答给冲虚的话。“十天之后,圣上大寿,我佛门有大礼相送!”
难道这就是佛门要送给万剑门的礼物?
街上请愿的人慢慢发展壮大,从几十慢慢变成几百,到内城时已经发展到几千人。
妙谛本来想问明城门方向出城,但此刻见民众请愿,改立国教,因为担心万剑门国教地位不保,又想留下来看看事情到底如何发展。
后山一般没人去,她刚刚被冲虚关进后山无名洞中,想要探望她的师兄弟们,想也不敢在这几天去看她。
“从京城飞回赤炼山只需要半天,等到晚上再回去,明天中午就到了,想必不会被人发现!”侥幸心理再次作怪,妙谛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妙谛混在人群里,跟着请愿的人们向由内城向皇城靠近。到达内城后,就有无数官兵赶来,分列在街道两旁,名为看护,实为保护。
请愿的人群不断有人加入,到到达皇城外时,请愿的人居然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妙谛站在街旁,望着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处的人群,暗暗咋舌。
皇城外的朱雀街,街宽九十九丈,可容两百辆马车并驾而行,但一万多人站在朱雀街还是让朱雀街,显的格外拥挤。
带头请愿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在皇城外,交上了一卷由万人签名的请愿书。
……
烈日炎炎。
不少老幼在暴晒中,晕厥过去,被众人接力抬出。
妙谛在外面等了很久,就在她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时,就听一声公鸭嗓,高声诵唱道:“皇上驾到!”
妙谛顺着声音望去,就见说话是一个身穿暗红官服的宫人。那宫人喊完之后,不管是请愿的还是看热闹的,纷纷跪倒在地。
妙谛只跪过师傅,哪里知道见到皇帝还要下跪的。妙谛左看右看,见四周跪倒了一片,如今还站着的,却只有她一人。
妙谛顺着众人所拜方向望去,就见自皇城内出来一个,头戴玉冠,身穿龙袍,脚踏云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岁上下,头发灰白,面容清瘦,慈眉善目,看上去和蔼可亲。中年男人嘴上八字胡,下巴上留着一小撮山羊胡。
“那就是文宗皇帝?”就在妙谛看着文宗发呆时,文宗身后的文臣武将,各大修仙门派的掌门长老也鱼贯而出。
妙谛目光一转,忽然看到冲虚跟在文宗身后走出,妙谛看向冲虚时,冲虚似有所感,扭头朝她这边望来。妙谛一惊,连忙蹲了下去。
秦乐文作为文宗的弟弟,也在文宗的寿宴上拥有一席之地,只是饭吃到一半,就收到了请愿书。文宗要出来听听他子民的诉求,其他人也只能陪同。
当秦乐文从皇城内走出时,目光随意一瞥,却是瞥到了那个早上时遇到的那个小道姑,只是当秦乐文再次扭过头,朝刚才那个小道姑站立的地方望去时,却发现小道姑再次消失了!
秦乐文动了动脚,却又退了回来,这不是梁洲,他虽然身为梁王,但在京城,却要听命于九洲之主的皇帝。
“师兄,怎么了?”
跟在冲虚身后的冲灵,见冲虚扭头望向一边,不由奇怪的问道。
冲虚扭过头对冲灵说道:“我好像看到了妙谛!”
冲灵听冲虚如此说,也朝冲虚刚才望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扭过头说道:“怎么可能,妙谛现在应该正在后山抄《道经》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冲虚点了点头,妙谛被他罚后山思过三年,抄《道经》千遍,即使妙谛再愚钝,也该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妙谛的脾气禀性,他再清楚不过,虽然平时任性胡为,但一旦见到自己生气,就会乖乖的认错改过。
冲虚量妙谛也不敢再次偷跑下山,只是为什么刚才那一眼,好像真的看到了妙谛?
“全都平身吧!”文宗皇帝笑眯眯的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众人,伸出双手示意起身。
带头的老者高呼一声:“谢吾皇……”紧接着,像是排练好一般,排山倒海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