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修和惊云骑着这两头鸟兽飞了大约两天的时间,那长满竹子的山谷,映入眼帘。
山谷依然是之前的模样,两边是山,中间是那茂盛的竹林。竹院依然是之前的竹院,只是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青光原来就一直呆在这里吗?”惊云问道。
罗云修默默点头,便是带着惊云,步行上山
山坡上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但在那墓碑前,却是摆上了新的酒坛和碗,同时插着燃尽的三炷香。
有人来过!
二人对视一眼,惊云也是从罗云修的眼中,看出了有些不对,当即心生警惕,不过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
面对着来路不明的酒坛和碗,罗云修没有撤去,而是拿着这酒,在三个碗上重新洒了一遍,当他抱起酒坛的时候,在上面似乎嗅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是那只老猿猴吗?
不过他也没多想,上好酒后,重新点上三炷香,然后跪拜。
“师父,云修来看你了!”
“剑魔门已经消失,荒剑界已再无剑魔门,云修也见到了剑祖大人,过不了多久,荒剑界就会重回众剑星域。”
说完,他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良久之后,才站起身。这是他的师父,他的第一任师父,虽然相识不过半月,但青光,却在罗云修的心中,留下了厚重的一笔。
人虽不在,记忆犹在,人虽已死,昔日仍记!
惊云没有打扰罗云修,而是在青光墓旁边,开凿新墓,在这一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过对话,在压抑的气氛中,五座新墓立起。
七剑 风之剑――追风
七剑 雨之剑――寒雨
七剑 冰之剑――冰心
七剑 雷之剑――雷动
七剑 火之剑――黑火
四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收入棺盖,然后轻轻盖上,依次下葬。而黑火的墓,是空的,他没有留下什么,仅剩下的火之剑也已经没有了。惊云颔首,摘下他手上的戒指,放入棺盖中,然后安然下葬。
看着这六座墓,惊云忍不住落泪了,他为战友们倒酒的同时,那酒中落下的,还有他的眼泪。
“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了。”
他哀叹一声,拿起一碗酒,从半空中倾倒。剑魔门已灭,但七剑,也已经是渐渐走到了尽头。
罗云修站在惊云的身后,旋即上前几步,默默的点上香,插立在坟头,然后后退,双脚并拢,面色肃然,为战斗而死,或因他而死的人,屈下膝,弯下腰,致以他的歉意与敬重。
虽然这其中的感情没有青光来的那么强烈,但追风他们,是因罗云修而死。一时入魔,铸成大错!
他渴望力量,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他想要变强,却不知,当他无法掌控自己力量的时候,被力量所操控,最受伤的,变成了他身边的人。
晚风渐渐吹起,不知不觉中,二人已在这山坡上,呆到了夕阳西下。
两人现在就坐在坟头,看着那落下的夕阳,各有所思。
“云修,你无需自责,追风他们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去天剑山吧,剑祖还在等你。也许你,还有着更重要的使命。”
“那惊云前辈,你呢?”
“我吗?”惊云微微一笑,看向了身后的墓碑,说道,“我已经完成了使命,现在我只想在这里守护下去,直至沉睡,剑祖大人说的对,我们七剑在一起,那才是七剑,现在七件只剩我一人,当个守墓人,正好。”
说着,惊云将双手靠后,躺下了,呼吸均匀而平稳。
“难道前辈就不想去荒剑界外看看吗?”
惊云听了,轻轻一笑道:“一个人的旅行,还有什么意思,这里,最适合我。”
一位仙气境巅峰的强者,竟是如此打算安度余生,他还年轻,足可再活千年,难道这千年,他都要在此孤独一生吗?做千年的守墓人,然后直到老死……
一抹悲凉涌上罗云修的心头,内心更是愧疚,这难道也是自己所造成的吗?他突然想要逃避这里,是他,给这里带来了不幸。
“那惊云前辈,云修告辞,保重!”
“云修少侠,你也保重!”惊云坐起,抱拳回礼道。
“嗯。”
在离开之际,罗云修又看了一眼青光的墓,然后向着那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师父,云修走了!”
是的,他确实要走了,当结界打破,荒剑界重回众剑星域,那么他也要离开荒剑界,去寻找回去的路,他必须回去,他必须重返大千,他还要去寻找父亲的下落。
当一阵风微微吹起,带着青草的清香,一道遁光,掠向远方。罗云修走了,就留下惊云一人,他躺在山坡上的草地,仰望星辰。
“一切都结束了。在这里慢慢的老去,似乎也是不错。”
突然
唰!
一团白光!不知从天空的何处,俯冲了下来!
“什么人!”
剑光一闪,一把半成玄兵,便是被他抓在了手中,武力汹涌其上,剑气凝结。虽然所用的兵器不是云之剑,但也是一件不错的剑,被他舞动起来,气势丝毫不弱于云之剑!
那道白光速度越来越快,可当快要落地之时,却是化为一道人形,身体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罗云修!”
惊云眼瞳当即一缩,因为那人,竟然跟罗云修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全身是雪白色,显然不是活人,而更像是一种灵魂体之类的东西。
“你不是罗云修!”
惊云手中长剑一横,已是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我是他,亦不是他。”“罗云修”澹澹道,他的语中,竟是透着一种莫名的威严。不知为何,惊云的手,竟然会微微开始颤抖!
“罗云修”并未去理会拿着剑的惊云,而是身体飘起,飘向了那些坟墓。
“站住!你要干什么!”
全身白色的“罗云修”并未回复,而是惨白的手一挥,追风,寒雨,冰心的坟墓突然炸开,露出了棺木。
眼前的一幕,瞬间让惊云呆滞,这人,竟敢当着他的面,毁七剑的墓。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