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语法很简单,词汇量很少。但是,阚石从有限的交流中听到一些熟悉的词汇。
上辈子,自己的妻子是苗族,他的岳父岳母都住在大山里,普通话不会讲,平时交流都是苗语。
当了人家二十多年的毛脚女婿,二十多年的相处,阚石也学会不少苗语。
他从小姑娘的词汇中听到一些熟悉的发声,于是试着用苗语,用很慢的语速告诉她:“你好!我是阚石。”
小姑娘立马睁大了眼睛,阚石又重复了两遍,小姑娘兴奋地回答他:“你好!我叫枫。”
阚石费力的又听了两遍,迟疑地指指她:“枫?”
“枫。”小姑娘开心地点点头,快乐得象只小喜鹊。她指指阚石,艰难地用普通话的口音:“阚……石?”
阚石点点头,指指自已:“阚石。”接着他又指着小熊猫,问小姑娘:“你的熊猫?”
小枫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阚石。阚石又重复了几遍,小枫明白他的意思,先摇一摇头,指指小滚滚,又指指外面的熊舍:“小熊是大胖的,大胖是阿娘的”
这段话是“苗语”说的,阚石听完后双眼都是蚊香圈,没法子,听不懂,这样交流可真特么累。
虽然枫的语言跟后世的苗语很近,但毕竟还是有很大的区别。阚石拿起一只茶杯,手指着对小枫说:“杯子,你们怎么说?”
小枫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没有。”
阚石一拍脑门:“我这不是傻了吧,拿人家没有的东西。“
阚石带着手电,拉着小姑娘就到院子里,用手电照亮地上一块石头,指着说:“石头,你们怎么说?”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好奇地看着手电筒,用手挡在光线前,又快速缩回手,玩得不亦乐乎。只到阚石敲敲她的头,又重复问她一遍,小枫才揉着脑门,用“苗语“:“石头。”阚石重复她的读音,学着念了一遍。
就这样,阚石带着小枫满院子乱窜,把能用“苗语”描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这下子阚石那超常的记忆力就体现出来了,当他一字不差地用小枫的语言描述刚才学过的东西时,小姑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到小枫已显出疲惫的样子,阚石就带着她去了另一间板房,教她怎样洗澡,怎么开水关水,费了老鼻子劲,总算等到小枫洗完澡,她换上了阚石用床单给她赶制的衣服。
那蓝色的格子布做出来的修女袍,穿在小姑娘身上,实在有点不伦不类。她自己还挺臭美的,不停的转来转去,好奇的左看右看。
好不容易安置好发疯的小枫,阚石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头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阚石在睡梦中被人摇醒。影入眼帘的一双红通通的兔子眼。他定睛一看,这双兔子眼的主人正怯生生地绞着双手,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指指头顶:“那个……不亮了”
“啥?”阚石迷迷糊糊的没弄明白。
“那个……轰……就不亮了”小枫有点手足无措,依然指指头顶上的灯泡。
“你玩了一晚上,”阚石头痛欲裂“一晚上没睡?”
“嗯。”小枫紧张的点点头,然后又急急的摇摇头:“刚刚睡了一会。”
阚石一抚额头,随后拉着小姑娘回到房间,指指头顶:“没事,会亮的。”
然后一指床榻,严肃地说:“现在,睡觉,会亮,不睡觉,不亮。”
小姑娘看着阚石严肃的表情,想了想,似乎明白什么了。郑重地点点头:“睡觉,会亮。不睡,不亮”
阚石都快哭了,急忙退出房间,关上门,这才松口气:“尼玛,上辈子就没想过要学外语,赶上穿越倒是学上了,我特么跟谁说理去啊?”
阚石正准备回房间去补觉,眼睛一瞥看见小姑娘换下的袍子,叹息一声:“得咧,还得当保姆。”
拿起小姑娘的衣服,“叭嗒”一声,腰带上挂着的一个小物件,吸引了阚石的目光。这物件像是个挖草药的小锄头,一尺多长的木柄上连着个金属物件,这金属件似乎是铜的。
仔细看看,嗯,的确是铜的,杂质有点多,这是冶炼不得法。
阚石琢磨:这个时空的人已经使用铜器,还会织麻布,也爱干净,应该不是什么石器时代,不过看这件铜器杂质多,没有使用铜锡合金的迹象,也可以肯定没到青铜时代,这一定是夏商周以前,这个时间跨度有点大,不好猜啊!算了,不好猜就不猜了。
阚石现在也没了睡意,帮小姑娘洗好衣服,自己开始弄早餐,完事就打理菜园子。小姑娘一直到中午才醒,第一件事就是先开灯,一看果然亮了(阚石换了灯泡),这下才心安,吃过午饭。
她跟着阚石进了林子收猎获,小姑娘对这种捕猎方法很感兴趣。缠着阚石问这问那,阚石也不藏着掩着,坦言相告。她又发现阚石还采了些草药在家晾晒,心里更加好奇,暗暗认定阚石是个巫医。
阚石的确懂点草药,父亲平时在镇供销社上班,还兼职本村赤脚医生和兽医。
那个特殊年代,学校不上课了,小阚石就随着他爹走街穿巷行医。学会了辨识草药,还懂一点点药理:什么汤头歌、十八反、中药名都会背。方子也会一点,最拿手的是桂枝汤,治治感冒还行,别的病,背过方子,没实践过,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