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带着李伉进到家中,没有看到林卫东,厨房里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李伉打量了一下林家,这是一个两层楼的复式单元房,一楼主要是客厅、厨房,另外有两个房间,二楼有两个房间,另外还有一个小平台,上面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房子整体装修简单大方,却又别具匠心。
“妈妈,我带李伉回来了。”林静对着厨房喊道。
魏淑贤从厨房里出来,冷淡的看了李伉一眼,说道:“先上楼等一会儿吧,你爸爸回来咱们再吃饭。”说完就回厨房去了。
林静吐了吐舌头,拉着李伉往楼上走去。
“静儿,你妈妈不是一直反对你和我来往吗?”李伉奇怪的问道。
“哼,为了能让你来我家吃饭,我都和老妈斗争了好几天了。”林静哼了一声说道。
“呵呵,真不容易啊,说说你是怎么让你妈屈服的。”李伉陪笑道。
“我央求老爸说服老妈的,我妈一般都听老爸的。”林静马上笑嘻嘻笑道。
“……”李伉无语。
两人来到楼上,林静说道:“李伉,上次我看你在书店看车尔尼练指法,你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儿,弹得不好。”李伉谦虚道。
“我给你弹一段,想听什么?”林静挺起了胸脯,仰起小脑袋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最喜欢的吧。”李伉说道。
林静做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不行,我得考考你,我弹一段,你能听出来我弹的是什么不能?”
说完,林静把手放到琴键上,酝酿了一下情绪,一曲优美的钢琴曲从林静的十指间流淌而出。
李伉看着林静弹钢琴的样子,这时的林静完全没有了平时活泼跳脱的邻家小妹样子,这时的她更像一个大家闺秀,宁静而大方。
一曲弹毕,林静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李伉,问道:“听过吗?”
李伉笑道:“肖邦f小调夜曲,很好听的曲子,静儿,你弹得真不错。”
“算你过关啦。”林静站起身来说道,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伉也不客气,做到了钢琴前,随手弹起了一段车尔尼练指法,他需要先熟悉一下钢琴的手感,毕竟很多年没有摸过了。
已经习惯了李伉在溜冰场惊艳表现的林静看着李伉生疏的指法,不由有些得意,看来自己还有比李伉强的方面的。
李伉的指法越来越流畅,林静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心中暗道:“这个李伉进步也太快了吧。”紧接着,她听李伉弹了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忧伤的旋律让她一下子就入迷了。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从李伉的手指中流淌了出来,过了有近十秒的时间,林静才从刚才的旋律中醒了过来,兴奋的说道:“李伉,刚才你弹得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一首歌曲改编的曲子,比起你的肖邦,简单多了。”李伉笑道。
“什么歌曲,你会不会唱?”林静接着问道。
“童话,会唱。”李伉回答道,他对光良的这首童话是情有独钟,前世他也只是在电子琴上弹奏过,在钢琴上弹奏还是第一次。
“快唱给我听听。”林静对李伉的歌喉更感兴趣。
“好吧,不过我的嗓子可是有点沙士比哑,唱得不好你可别笑。”李伉说道。
“我不笑。”林静马上绷起小脸,说道。
李伉于是就自弹自唱起来,和林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轻松自在,甚至他都有些迷恋这些时光了。
魏淑贤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楼上自弹自唱的李伉,没有说话,又回厨房去了。
“李伉,你怎么唱这么忧伤的歌曲,我都想哭了。”林静听李伉唱完这首童话,眼睛红红的说。
“呵呵,别急,我再给你来首让你哈哈大笑的歌曲。”李伉笑道,这首童话对于少女的杀伤力大了点儿。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李伉搞怪的自弹自唱到。
“哈哈,李伉,快停,别唱了,我的肚子疼。”林静听着李伉搞怪的猪之歌,笑的捂着肚子说道。
李伉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林静,林静止住了笑声,她发现李伉盯着自己,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荡漾。
吱的一声,门开了,林卫东从外边走了进来,看见女儿和李伉在楼上,就笑着说道:“小伉来了。”
“林叔叔好。”李伉在楼上站起身来,和林卫东招呼道。
“静儿,带李伉去洗洗手,马上开饭了。”魏淑贤听见林卫东回来了,也从厨房里出来,对楼上的两人说道。
李伉和林静一家三口坐在了饭桌上,林静坐在李伉的边上,林卫东和魏淑贤坐在另一边。
“李伉,你的钢琴是在哪学的?”吃饭过程中,魏淑贤问道,态度缓和了些。
“跟学校一位音乐老师学的。”李伉说道。
“弹得不错。”魏淑贤说了句,就不在说话了。
…………
吃过饭后,林静帮着魏淑贤收拾桌子,林卫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李伉趁机坐到他的身边,问道:“林叔叔,市里是不是要上一个大型的炼铅厂的项目?”
林卫东放下了报纸,抬头看了一眼李伉,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李伉当然不能说自己重生前知道的,于是找借口道:“今天下午我在公交车上听有人提到的。”
林卫东点了点头,说道:“市里正在讨论,还没有定。”
林卫东笑道:“你个小孩子关心的还不少?”
“林叔叔想听听我这个小孩子的看法吗?”李伉又道,他对这个炼铅厂项目是印象深刻,前世这个项目最终还是启动了,但是由于缺乏足够的环保手段,对项目所在地造成了巨大的污染,导致当地居民的身体含铅量普遍超标,对于未成年人来说,铅超标的直接后果就是智力低下,曾经作为一名教师,李伉对这一点是深有体会,可以说这个炼铅厂直接影响了当地至少一代人,因为这个炼铅厂就坐落在李伉毕业后分配到的乡村中学的附近,而这个炼铅厂的董事长就是侯军父亲。
“说说看。”林卫东饶有兴趣的看着李伉说道。
“炼铅厂项目的上马,固然能够为我市带来丰厚的税收,但是,我觉得更应该看到炼铅厂项目的上马为项目所在地带来的危害,铅是一种重金属,有剧毒,如果人体内的铅含量超标的话……”李伉引经据典,针对炼铅厂可能带来的经济效益以及对当地带来的危害做了详细的分析和阐述,并提出了任何项目上马,环保先行的观点,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初期,包括政府官员在内的国人的环保并不是特别的强,人们往往看到的一个项目带来的巨大的经济效益,而忽略了这个项目潜在的污染问题会带来的长期的不可挽回的损失。
话题一旦展开,李伉滔滔不绝的讲了将近十分钟,期间林静和魏淑贤收拾好餐具,也坐到了沙发上,一时间成了一家三口听李伉在讲。
“总之,我认为,经济效益指我们追求的主要目标,但是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我们是不是更应该注意到对我们的生态环境的保护,不能追求到了经济效益,却为后人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生态环境,这样做应该说是功在当代,害在千秋了。”李伉最后总结道,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就这些了,如果项目还是上马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时的李伉才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
“静儿,带李伉上楼玩去吧。”林卫东对林静说道。
“李伉,到楼上把你刚才弹得歌曲曲谱给我写一份吧,还有歌词。”林静对刚才李伉弹奏的钢琴曲很感兴趣。
“好吧。”李伉站起身来,随林静上楼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