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之间上演着老友的见面,因为殷破天的关系也没有人会去窥探。
而古堡之内,秋汐的处境就没有楚天那么轻松。
别人或许会有回家的感觉,秋汐却是没有任何回家的感觉,除了张卧薪对她这个姐姐还算尊重和真诚之外,其余更多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只是一种冷漠和审视的眼神。
刚才她是被楚天搂着细腰走进来的,没有人会忘记,都在心里猜测秋汐和楚天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也不会忘记,凯撒邀战楚天最大的原因也就是因为秋汐,只是纵然他们的心里有诸多的疑问,也没有人问出声来,甚至纳兰朵都当做没有见到一般,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情。
现在楚天被殷破天邀请进入了古堡范围,他们再争论开始的问题,也都显得多余了一点。
“大小姐,家主要见你。”
秋汐和张卧薪在那里简单的聊着天,一个殷氏子弟走来轻声的开口。
秋汐站起身来,对张卧薪微微点头:“我先去看看父亲,等等再聊!”
张卧薪颔首让秋汐跟随殷氏子弟离去,目光掠过一抹异色,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身后季子和李小二站在那里,目光也相似的看着离去的秋汐。
等到她随着殷氏子弟拐过弯去,李小二才扶一下脸上的眼镜出声:“太子,大小姐似乎并不想殷氏和楚天发生任何的碰撞,现在她去见家主,你说她能说通吗?”
“我也不想和楚天碰撞。”张卧薪平静的回道一句。
刚才和秋汐简单的聊天,他能感觉到秋汐并不想殷氏再和楚天起冲突,只是有些东西张卧薪也不好明确的回答,哪怕他现在暂时的主管殷氏的事务,但有些东西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殷天歌看似重伤未愈,但不代表对于殷氏的事情毫无了解。
季子在一旁问道:“那,家主会答应大小姐的请求吗?”
“你觉得呢?答案一直都很明显!”张卧薪掠过苦涩的笑容,这个答案不需要去猜测都知道结果,说的再多也都是多余的。
李小二和季子相互对视一眼,也知道这个答案明显是已经注定的。
哪怕殷天歌都不可能改变得了这一切,这是三代人的愿望,要他们和周氏一样心甘情愿的在国外发展不想着回去华国生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华国也不可能让一个传承上千年的家族回去华国生根发芽,那是对现在国家稳定的局面不负责。
哪怕对华国一片赤诚的周氏,华国都只是允许他们去发展,但不允许他们回去生根,这基本上是改变不了的规则,除非殷氏回去之前,主动的放弃一切,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张卧薪也不想过多的去探究这个问题,他心里有自己的一番算盘。
站起身来:“跟我去准备一下,今天中午好吃好喝的招待好少帅。”
此时,秋汐也跟着那个殷氏子弟七拐八拐后来到了殷天歌休息的房间之外,看看周围都没有其余的人,秋汐站在门口,将近几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那个父亲,此刻就要再次的见到,心里莫名的有那么一些紧张的情绪。
带她来的殷氏子弟站在门口,说道:“大小姐,家主已经在里面等你,进去吧!”
秋汐微微点头,走前一步手搭在门把之上,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门口的护卫也把门从新的拉回去,隔绝了屋内和外面。
站在里面的秋汐一眼见到斜靠在床头的殷天歌,身上还缠绕着纱布,空气之中还残留着药水的味道,那一张沧桑但是坚毅的脸上,还有着爆炸之后造成的一些浅浅的伤痕。
秋汐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鞠躬:“父亲!”
殷天歌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那睥睨的色彩哪怕他现在是躺在床上都让人无法忽视。
淡淡的掠过秋汐,露出温和的笑容:“还活着,就好。”
因为纳兰朵的原因,当初殷天歌都几乎以为秋汐已经死去,如果不是凯撒肆虐殷氏古堡的话,殷天歌至今都还不知道秋汐还活着,看着发妻所生的女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怀念在其中。
轻轻的抬起不是很方便的手示意秋汐坐下,此刻的他就好像寻常的父亲一般:“这些年来在外面,过的还好吗?”
秋汐轻轻点头,没有告知这些年来纳兰朵总是派出人来在追杀她,也没有必要去说这些:“还好,父亲你怎么样?”
殷天歌掠过苦笑看看自己:“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好吗?”
秋汐看了一眼此刻伤痕累累般还不能移动的殷天歌,那一次王棺爆炸看来对于殷天歌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微抿嘴唇,轻声的说道:“父亲,你觉得这是楚天做的吗?”
殷天歌眼角含笑:“那你觉得不是楚天,会是谁呢?”
秋汐一愣,捕捉到殷天歌话里有话,问道:“父亲,你知道不是楚天?”
“从王棺爆炸那一秒我就知道不是他。”殷天歌点点头,没有在其余人前的那种家主的威严:“虽然我没有见过楚天,但对于这个在华国位高权重的年轻人也算了解,他有自己的底线,他有自己的为人准则。”
“他可能想杀了我,但绝对不会牵连无辜的人,哪怕殷氏,也不全部都是该死的人啊。”
而王棺爆炸就不再受任何人的控制,那是无差别的伤害,楚天不可能为了杀人,就无视其余无辜人的死,在王棺爆炸的那一刻,殷天歌就知道不是楚天所为。
只是这件事情不是楚天所为,他也必须认定是楚天,只有这样才符合殷氏的利益。
秋汐颔首:“父亲,竟然你知道不是楚天,那双方的仇恨...”
“不可能的。”不等秋汐说完,殷天歌就摇摇头打断了她继续的说下去,目光深邃的说道:“哪怕我愿意放弃继续的针对楚天,但有些东西已经是改变不了的,难道你觉得楚天会轻易的算了吗?不计较了吗?”
从和楚天开始交锋以来,殷氏在楚天的手里接连的吃亏还折损了不少的人,甚至楚天几次都被殷氏迫的面临生死。
双方的恩怨早就已经不死不休,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算了呢?
哪怕楚天为了安定需求算了,华国方面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放任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殷氏存在?殷氏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算了,放弃回去生根发芽呢?
双方都有着自己的坚持,所以注定结果是难以让双方都满意的。
这些道理秋汐自然也懂,只是她真的不想看见双方的恩怨必须不死不休:“父亲,难道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而且周氏的生存模式不是很适合我们吗?为什么...”
“如果这个模式,要我死,你也愿意吗?”殷天歌问出一句。
秋汐蹙眉:“为什么你会那么说?”
“孩子!”殷天歌沉重的叹息一声,眼神落寞的说道:“殷氏和楚天或者说和华国的确有和平解决的可能,但是不管是怎么解决的,我都必须死,不管是因为多年的南方商业版图布局,还是后续一切针对楚天的手段,我都必须死。”
“殷爵还没有成长起来,他撑不起整个殷氏,我还不能死啊。”
秋汐身躯微微一震,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殷天歌做了那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人,华国怎么可能让他一直活下去?
紧皱眉头,秋汐问道:“如果父亲你什么都不要,难道他们也不愿意放过你吗?”
殷天歌轻轻的一笑:“孩子,有些东西你是该懂的,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要的话,先杀我的人不是华国和楚天,是你的族人啊,我不能给他们带来希望,他们就会给我带来绝望啊。”
秋汐摇摇头,知道这件事情难以平和的解决,但惟独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难解决,基本可以说无解,除非殷天歌,死!
殷天歌似乎累了,轻轻的挥手:“他们应该准备好午餐了,下去吧。”
“虽然我恨不得杀了楚天,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跟在他身边比凯撒身边更安全,去吧。”
秋汐还想说点话劝说一下,但殷天歌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掠过无奈,站起身来对殷天歌轻轻鞠躬,转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