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吴骇都付不起。
所以问这问题的时候, 哗啦一声, 他手里拎出一吊通行令。
每块通行令都代表一位仙灵，故形状不一，各写着不同的文字。尽管绝大多数仙灵都不在混沌星域，但外人不知道啊。更不用说上头最显眼的便是一块兽面阴阳石——可以无视时空距离的顶级通讯器。
“不好意思，拿错了, ”吴骇说，“总共多少混沌液来着？”
“你……”惊鸿掌柜被唬得一愣一愣，难得见到这么无耻的人, “这等机密，我岂能随便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了，你也不会信, 还不得到处说我诈你！”
“掌柜这话说的, 我只是拿错了。”吴骇会那么问，完全是觉得惊鸿掌柜不会如实说，甚至不会透露。
和贵宾为点得失讨价还价, 传出去也砸惊鸿酒楼的金字大招牌。
再者见他如此做派, 惊鸿掌柜心头的小算盘也拨弄得噼里啪啦, 不免开始自省, 是否太小瞧此人？
若真没点本事，兴许也没有这个胆量独自前来, 若不是大有收获，想必也不会急着离开。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况且此人跟九天皇女等人是一伙的……搞不好此人以后能大展宏图、一飞冲天呢。
玉叶是他给出去的, 规矩摆在那儿，若是他公然违反，确实不太好。
“看来你这次收获不小，算了，这次就给你通融一次，单独传送你，你只需要付一个人的传送费用就可以了。”惊鸿苦声说道，“以后你小子可要客气点，稍微我的角度想想，现在酒楼生意也不好做。”
“下次我会注意！”吴骇说。
还有下次！？惊鸿掌柜心想，此人若再单独前来，还是假装不在吧……
惊鸿掌柜一脸肉痛地说：“从混沌星域到永恒界，一人一次一百万星晶。折算成混沌水，按照目前混沌星域内混沌水的行情，大概八万滴混沌水，也就是八方。”
吴骇：“……”
一个人的传送费用也够呛，吴骇身上没有闲钱，钱几乎全在谢宇策那里，不过好在和霆柘打赌的一百万星晶在他这里，刚好够他逃命。
跨星域时空级传送阵开启一次耗费的能量折算成星晶确实是天价，一次传送千人以上才不至于亏本，总之惊鸿掌柜这次确实是亏大了。
吴骇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直到他从混沌星域直接传送到永恒界，从永恒界中心区的惊鸿酒楼出来，看到大堂墙壁上高悬的墙壁上书写的一行大字的一刹那，感激的心情戛然而止。
这里位于永恒界极尽繁华的中心地带，酒楼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此地流动的消息也格外灵通，原始宇宙、有名小宇宙乃至混沌星域等地各大消息一应俱全，菜肴和酒水也都是上上选，来往者无一不是仙灵。
——混沌星域门票，五方混沌水一位。
吴骇就盯着上面的大字，确定没有看错。
吴骇腹诽：“奸商啊奸商，来回同样的距离相差三方混沌水，三方可是三万滴！”
“若微大人有所不知，外面和混沌星域里混沌水的行情不太一样。”
原始宇宙里混沌水较为稀缺，因此更加珍贵。
而混沌星域内最不缺的便是混沌雾和混沌水，由于混沌水产出不多，所以折算成星晶便是这个价。
……可想而知，若是一下子冒出好几处混沌水聚集而成的湖，混沌水一多，它在混沌星域的价格也会随之下降。
对方指着那条标识后面的三片青叶记号，说：“尽管标的是这个价，但还需要在惊鸿酒楼年消费满这个数，达到三叶级客人标准，才能享受这个待遇，前往混沌星域。而且去一趟也还有人数限制，目前的人数还远不够要求，也许还要等上几年才能再开启一趟。”
不用问三片青叶记号是个什么级别，吴骇听周围的人说话就已经听出个大概。
一片青叶是一万星晶，两片青叶是十万星晶，三片青叶是一百万星晶。
也就是说一年内消费一百万星晶，再付三方混沌水，才能去混沌星域……
吴骇顿时无话可说，惊鸿酒楼大掌柜居然跟他哭穷，他居然差点就信了。
“您有玉叶令，已经是仙灵级客人中最高级的了。”负责接引他的分店掌柜神情恭敬非常，尽管看不出这个一星仙王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惊鸿掌柜亲自放他回来，单独使用近乎最高级的星域时空传送阵，足以见得身份尊贵。
于是哪怕吴骇境界再普通，他也不敢怠慢。
就在这时，端着大碟的店小二从它旁边经过，嫣然一笑，那桌高谈阔论的魁梧汉子们喊道：“菜来了，客官您要的仙草香烧怒神熊掌，上好的食材，怒神熊掌，绝对新鲜！”
“怒神铁熊可是仙王级的神兽！惊鸿酒楼名不虚传！这等级别的佳肴，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最正宗的！”
同在仙王级的吴骇一阵心悸。
惹不起！赶紧走！
吴骇来到惊鸿酒楼外，看着格外热闹宽敞的街市，正想着接下来的打算，那片惊鸿酒楼的玉叶便微微发热泛红，吴骇惊奇地拿起来，一道清晰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吴骇差点把玉叶给扔出去，心说：“霆柘？怎么是他？”
**
混沌星域，太微处的惊鸿酒楼。
惊鸿掌柜正摸着那一小块深蓝色的老树根，心说若微还是挺上道的，有这小块星空古木老根，勉强也抵得上一次传送的消耗。
“麻烦掌柜帮我个忙，如果有人问我去哪了，不要告诉他。”
原本吴骇把这东西当谢礼赠予惊鸿掌柜的时候，惊鸿掌柜第一反应是拒绝，拿人的手短，以后这小子常来可怎么办。可他眼亮，鬼使神差认出这是星空古木，听他的要求竟然只是小小的隐瞒行踪，便答应了，默默收下。
难不成那小子急着离开，就因为得了几块星空古木老根？不对啊，星空古木是很久之前被毁的，难道新秘境里也出现了星空古木？什么时候星空古木如此常见了？
几乎是吴骇前脚刚走，这里便迎来了新的生意。
这人正是霆柘：“麻烦惊鸿掌柜替我找个人，那人叫若微，如果有他的消息，麻烦掌柜立刻告诉我们。”
如果若微是通过惊鸿酒楼离开，那么很有可能是原始宇宙、小宇宙等任何地方，去向太广！
再不去找，很可能会就此错过！
惊鸿掌柜眼皮一跳：“若微？谁啊？”
若微刚走，找他的人就来了！
霆柘说：“十多年前和我一同进来的两人之一，是那个人族，非天生仙胎。”
惊鸿掌柜恍然大悟：“是他啊，我会动用惊鸿酒楼的关系网帮你留意。”
霆柘再次抱拳，直接道：“我有一事相求。”
见他突然如此懂礼貌，惊鸿掌柜还有那么点不适应，道：“哦？何事？”
霆柘道：“我想和若微联系。若微身上有您给的玉叶，如果您愿意帮忙，应该可以让我和他联系。”
“这……”惊鸿掌柜说，“不太好。”
“价格好商量。”
“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有这方面的规矩。”
霆柘说：“不瞒掌柜，我这次是奉师父之命而来，还请掌柜看在我师父雷族界主的份上，让我跟他联系，价格好商量。”
霆柘是最快联系他的人，之后要找若微的仙灵接连不绝，当然这是后话，但至少是目前，惊鸿掌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很上道地不刨根问底——他对小辈的纷争与利益得失不感兴趣。
可要说是奉界主之命就有点唬人了。
惊鸿掌柜不至于被界主的名字吓到，再次强调道：“酒楼有规定，若非万不得已，不能打扰贵宾。”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霆柘严肃又急切地说，“他给您的好处，我付双倍！”
惊鸿掌柜犹豫了下，说：“好吧，下不为例。”
如果对象是九天皇女之类的人，惊鸿还不会答应得如此随便，可若微，说实话他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情况？
……让霆柘通过玉叶和对方谈话，那作为中间人的他其实也能听见。
“若微！”
联系上对方的瞬间，霆柘立刻道：“是我，霆柘！你别切断联系，事关紧急！你先听我说完，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师兄出卖你了你知不知道？”
吴骇走在永恒界中心区的街道上，正打算切断联系的动作一顿，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师兄？谢宇策？？出卖他？？？什么鬼。
霆柘继续说：“你师兄为了跟界主搞好关系，把你卖了，当众宣称大本源法则在你手上！”
“他亲口说你不自量力，会说服你把本源法则交出来给某位界主，借你之手他跟四五位界主达成共识，正全星域找你，也许暂时说得好听，你千万不要信，如果你落到他们手中，绝不会有好下场！”
“其他四位界主各个都不是善茬，睚眦必报！只有我雷族界主不一样！”
听到这里，惊鸿掌柜情不自禁地扫了霆柘一眼。
霆柘仙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继续传音道：“你的雷电法则我很佩服，我师父雷族界主亦很欣赏。如果你愿意跟我们为伍，我保证会保你性命无忧！不管你手上的是本源法则还是别的什么界主级宝物，那都无所谓。我不是要你现在就把那东西给我们，而是告诉你戒备他们，如果哪天被那伙人逼得无路可走，欢迎你来雷族！以你的雷电天赋，我师父一定很乐意罩着你！”
雷族少主霆柘算是那伙人中唯一对若微刮目相看的人，不管若微为人如何，有胆量和界主对着干，且在雷电一道上的造诣高深，足以让霆柘佩服。
“别相信你的混账师兄，被你那混账师兄卖给其他四大界主，还不如跟着我雷族。”
尽管霆柘透过玉叶，以神念传音，但玉叶的所有者惊鸿掌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头巨震。
大本源法则出世了？
若微就是得了大本源法则之人？
却在他眼皮底下溜了？
惊鸿掌柜自认消息灵通，却还是从霆柘口中听到“大本源法则”，这让他倍感意外。
他要的不是似是而非的消息。只有绝对准确的消息才有作为情报的价值。
大本源法则出世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而惊鸿酒楼的情报网在原始宇宙都是一流水准，几乎是掌柜心念一动，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大本源法则出世！”
“新秘境有大本源法则诞生，混沌星域开启这么多年，大本源法则终于诞生一道……”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从新秘境处传出，便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几乎整个混沌星域，包括太微星域。
这就像个信号，大本源法则爆发的信号。
大本源法则成型的过程是悄无声息的，或者说，就算有波动，一般的界主也察觉不到。
成型需要漫长的过程，可只要有一道成型，而混沌星域还没有消失的迹象，那就一定有其他大本源法则的存在，而且就在接下来……另外的本源法则随时都有可能出世！
整个混沌星域为之沸腾。
还有个消息掺杂在中，毫不起眼——
“有个叫若微的人族抢了界主的至宝，逃之夭夭……”
“找到若微，抓住若微，师祖有重赏！”
但由于这个消息是以炎烈仙皇为首的一群人在大肆宣扬，因此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炎烈仙皇身份非凡，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崆峒界主利用炎烈在内的仙灵，四处找若微的下落，扬言要抓获若微，甚至诛杀若微，不会太过显眼，恰到好处。
而惊鸿掌柜从中嗅出了界主的气息，又从霆柘的话语中得知，竟还有好几位界主不惜浪费宝贵时间追击一个小小人族仙灵……结合这一连串的信息，精明不已的惊鸿掌柜便得出一个超过八成正确率的结论。
——那道大本源法则就在若微手上，仅有五大界主清楚，却都心照不宣。
话说回来，若微已经从混沌星域回了永恒界的这个消息，也许只有他清楚。
目送霆柘离开酒楼，大门一关，惊鸿掌柜收敛笑容，直接吩咐远在永恒界中心区的那一惊鸿酒楼分楼之人，道：“……是他，动手！”
事关本源法则，可不是这区区一小块星空古木老根能揭过的。
“找人”只是惊鸿酒楼名下的无数业务中极小的一项，其实直接通过玉叶就能做到，但为了不耽误时间，明曜先去附近集市打探消息，而霆柘去了惊鸿酒楼一趟。
可惜无功而返，饶是霆柘也没有料到若微听完那番话居然一句回话都没有，倒让他颇为伤感，他打从心底里认为若微和界主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生命大陆的演化就是如此艰难又漫长，区区一星仙王境得到本源法则，可能数百万年，甚至上千万年的时间都派不上用场，而若微总不可能躲上那么多年吧……以若微所修炼之道，结交雷族界主是最好的选择。
明曜问他：“怎么样，惊鸿掌柜怎么说？”
霆柘摇了摇头。明曜狐疑地说：“不可能啊。我刚打听到的消息，大约半日前就有人见若微来过此地，进了惊鸿酒楼就没再出来，掌柜不可能不知情。”
“你说惊鸿掌柜故意隐瞒！？”霆柘神色一凛，“不好，必须马上通知师父！”
明曜同样也点头：“我也得尽快通知父亲。”
**
吴骇听完霆柘的话，脑子有点乱，第一反应是他根本不相信谢宇策会出卖他，那一定是霆柘胡扯鬼扯，或许是谢宇策迫不得已的保命之举。
吴骇紧捏着兽面阴阳石，半晌还是忍不住联系谢宇策，他尽量保持语气轻快，以开玩笑的口气说了句：“你在忙什么呢？”
然而吴骇根本没有料到，本该在谢宇策手中的另一块兽面阴阳石正好被某位界主捏在手里把玩。
神龙界主蓦然瞳孔微缩，看向谢宇策，道：“他说话了。”
谢宇策被盯得背脊发凉，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吴骇搞什么，怎么是这个时候！
神龙界主捏着兽面阴阳石，伸到谢宇策面前，道：“你知道该怎么做，说话吧。”
谢宇策魂力沟通兽面阴阳石，心说吴骇可千万别应。
可惜事与愿违，一沟通立刻连通，谢宇策脱口而出：“师弟？”
那边吴骇也呵呵回道：“师兄，听说你出卖了我。”
谢宇策顿了下，又道：“师兄怎么会出卖你呢。若微师弟，你在何处？师兄现在在混沌星域东北角紫昀处，这里有不少好东西，你过来吧。”
如果说开头一句师弟，吴骇还有点不适应的话，那后面几个长句就让他立马警觉起来。
不对。
他当然是在永恒界！谢宇策不是很清楚吗！所以他怎么可能过得去！
吴骇心头一紧，谢宇策现在的处境不太好，身边肯定有旁人，很可能是界主……
吴骇一笑，张口就来：“好啊，你等着，我这边有点麻烦，忙完就去找你！”
说完这句，吴骇立马断了联系。
不得不说若微这话说得无懈可击，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信任度不高也不会太低，他只说会来却没说马上就来，也就是暂时不会出现。
原本三位界主与谢宇策一同行进，雷族界主和迦叶界主是想沾点他这个师兄的光，尽快找到若微。
可是此时，雷族界主突然停下来，沉声道：“我们几个一齐行动，也实在太显目了些，我去附近星域看看，寰宇小友要不要和我一块儿走呢？”
“休想！”龙神界主拒绝道，“我族小金龙当然有我老龙护着！就在这里等！”
迦叶界主也笑着道：“我已经发动徒弟和儿子们帮找，希望能早一步找到那小子。正好我还有点事，得回去一趟，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一无所获。”
“你还真敢说！”龙神界主见他俩爽快地离开，还有点难以置信，下意识以为他们会在附近留下眼线，于是仔细探查了下周围。
谢宇策却敏锐地发现那两位界主在停下之前，似乎有一丝古怪，而雷族界主最为明显，离开前是接到了某个消息……谢宇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走了正好，你跟我来。”龙神界主目光阴沉，一把按住谢宇策的肩，逆转时空来到万里之外的星空，依旧在紫昀星域内，“就在这儿等！”
而那两位离开的界主无一例外，全都是听到了后辈的传音，火速赶往惊鸿酒楼所在的太微星域！
神龙界主简直愚钝，被个仙王境小子耍得团团转。
当师兄的指路根本没屁用！
搞不好若微已经离开了混沌星域，只要找到他，大本源法则手到擒来！
谁等得了！
**
情况好像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吴骇一把将兽面阴阳石丢进体内位面，手心不知何时已满是冷汗。
界主太凶残，事关大本源法则，便能抛弃原则。
如果他暴露了，他师兄谢宇策怎么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份以及他师兄会暴露得如此之快！
……那该死的嘴长的炎烈仙皇！！
而霆柘居然已经找去惊鸿酒楼，搞不好下一步就是到永恒界来，谁知道惊鸿掌柜会不会给他保密……来永恒界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绝对不是最坏的。
“还是尽快买到防身宝物！我的保命底牌用完了，如果被界主发现，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
想到这里，吴骇打定主意：“先找个拍卖堂。如果能买到不错的宝物，就让他们来永恒界决一死战！希望在此之前，谢宇策平安无恙……”
吴骇在大街上以不太起眼的最快速度狂奔，独自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寻找大型拍卖场所，没走多远，便见到不少仙灵飞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真的假的！？听说混沌星域里有大本源法则诞生！！！”
“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一道大本源法则诞生，而混沌星域并没有遁走或消散的迹象，这意味着什么！？肯定还有其他大本源法则！”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一些有界主的大势力混不进去，还好惊鸿酒楼开张！以前觉得它太坑，现在看来非它不可！”
“只要成为三叶会员，就能购买一个去混沌星域的名额！”
原来这些人都是去惊鸿酒楼。
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吴骇当真小瞧了这永恒界。
“找到了！”吴骇停在一家最大的拍卖堂门口。
“若微仙友，请留步！”
这时，有一伙人从后方追来，略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号。
吴骇回头一看，只见为首的那人正是惊鸿酒楼分楼掌柜。
那中年掌柜维持着原有的恭敬态度，温和又无奈地冲吴骇喊道：“您有个宝物落下了，我特地给您送来，还好您没走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