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手雷在约瑟夫和玛丽莲眼前越放越大,这来自平日里最信任队友的偷袭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玛丽莲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就握住了手雷往,远处扔去。
可维塔是计算过它的引信的,手雷脱手的一瞬间,剧烈的爆炸便发生了。
玛丽莲抬手想要去阻挡弹片,但,她的余光发现手雷中爆出的弹片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音爆,大部分贯入了自己的身体,小部分却越过自己,直直的朝维塔身旁飞去。
而维塔居然背对着手雷,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
几乎是毫无犹豫,玛丽莲便引爆了自己的双脚,以超越弹片的速度瞬间来到了维塔的身后。
玛丽莲要帮维塔挡下这些弹片!
但,以目前的速度来说,她也是个质量更大,杀伤力更加惊人的“弹片”而已。
所以,玛丽莲在来到维塔背后,替他挡手雷前,就必须小心的,往反方向再引爆自己一次,从而减慢自己的速度。
真的需要非常非常小心,自己也是个大炸弹,如果操作不好,对维塔的伤害将是手雷的十倍百倍。
一声微小的爆鸣后,玛丽莲减速,她在心中开始雀跃,自己做到了!
噢!
成功挡住了弹片,也没让自己把维塔给轰飞!
她想把维塔马上拍醒,然后赶紧跟他诉说自己的进步。
却在下一瞬间,看到维塔转身,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
维塔这一刻拿出了两把枪。
一把对准身后,一把对准艾比。
视觉和听觉都被自己催动到极限,就是为了把握最完美的一瞬间。
这一瞬间来了,约瑟夫出现在了艾比身边,微小的爆炸声在自己身后传来。
维塔咬牙,双手同时扣动扳机!
两名伙伴都被击中了,骑士错愕的朝他看来,却看到维塔停步,转身,往暂时失去意识的玛丽莲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又是一颗手雷!
玛丽莲被维塔推远,骑士又被补枪。在一声彻耳的爆炸后,两名伙伴失去了战斗力。
维塔微不可查的吐了一口气,又看向了沃芙。
沃芙还没从不断的失败中缓过气,抬头就看到了维塔对自己伙伴下的毒手。
狼外婆愣了愣,又看到维塔的手又举起了了枪。
沃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下一个是我?”
维塔点头,手指搭上扳机。
风沙汇集,沃芙开始认真思考是风沙温柔一些还是子弹轻松一些。
身为科学家的沃芙马上有了想法,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对着维塔恶狠狠的龇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她兽化的肌肉用力,直接挤爆了自己的脑袋。
“啪。”
“噗叽。”
沃芙还带着眼泪的竖瞳滚到了维塔脚边,而邀请函离维塔还有四五米远。
只剩下艾比了。
小姑娘好奇的歪头:“你也要杀我吗?”
维塔微笑:“不。”
然后抬手,将枪管含在嘴里,在心中默默的说:
我要开始作弊了。
……
坎蒂丝分散在沙中的意识震惊于维塔的一系列对自己同伴痛下杀手的操作。
然后看着维塔饮弹,让自己的后颈处爆出一团血花。
独留下不管尝试过的多少种可能性,都没有对自己产生过一丝威胁的艾比。
邀请函就摆在这惨烈现场的正中央,没有一个人能够碰到。
坎蒂丝内心挣扎起来,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
一定是的吧,否则根本无法解释维塔这一系列犹如癫狂的行动。
不过……就算这是陷阱,其中央所放置的饵料也过于诱人了。
也许这就是豁牙老大一直说的“阳谋”?
“阳谋”让坎蒂丝就算明知这是陷阱,也没办法不去咬这个钩。
不过,就算咬钩又如何呢?邀请函在手,相较于没有回溯能力的人来说,自己就是无敌的。
她将早已被沙地烫伤的手抽出,一瘸一拐的,往山谷中的列车车厢走走去。
……
维塔又一次让意识在黑暗中苏醒,并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刚刚的饮弹是有讲究的,被蒸汽推出的子弹只是堪堪贯穿了自己的后颚,没有直接破坏脑干。
尽管如此,维塔也把自己打得进入了“弥留之际”。
这是维塔所猜测的,让自己的意识进入黑暗的方法之一。
而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一改之前的和煦与亲切,只是坐在那里,面带明显的讥笑。
维塔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轻轻开始揉搓义手上的多洛之指。
多洛之指通过沃芙滚在地上的竖瞳传回了画面,维塔得以窥探真实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情。
果然,风沙停止了!
在无数次的回溯与重来中,维塔早确定了它的目标就是邀请函。并且,风沙只能攻击,并不能把邀请函直接裹走。
否则,只要把他们的手脚打成筛子,再一阵风吹走邀请函,又有谁能追得上?
费这么多心思把他们全干掉,不就是为了解除这附近的威胁吗?!
这也侧面说明风沙的本体是个脆弱的存在!
维塔冷笑,既然你想要邀请函,我就把它放在营地中央;既然你想要解除威胁,我就帮你解除。
你过来拿啊!
……
维塔的身体仍在失血,而这次,曾经给了他新的身体的伏波之指很明显没有回恢复到重塑肉体的程度。
维塔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但营地之中却迟迟不见动静。
他伸手,发现铁线虫已经开始啃啮自身。
另一个他讥笑:“你好像很疼。”
维塔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尽力拖住死亡到来的脚步,每多拖一秒,就能延缓回溯一秒。从而,让这未知敌人有更充足的时间到来这里。
这是维塔作的第一个弊,他看上去是把邀请函扔了,实际上,在这可以打破现实和因果的黑暗中,他仍持有另一张邀请函。
那张卡特给他的,本应被黑暗吃掉的邀请函。
而此时,死亡的脚步临近,在维塔几乎无法再拖下去时,沃芙失去生机的眼球中,映入了一个人影。
坎蒂丝来了,她看着周遭的一地狼藉,努力站稳:“我来了。”
艾比歪头:“你好。”
维塔的意识在黑暗中说道:“我抓到你了。”
……
坎蒂丝讶异的看着地上忽然挣扎起来的维塔:“你没死?”
维塔翻身,咳掉卡在喉咙中的血污,坐在地上,捂住伤口,虚弱的说:“一点小技巧。”
女匪徒耸肩,举起那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好吧,我就在这。你能做什么呢?你的所有同伴都被自己干掉了,别告诉我你的杀手锏是这个小姑娘。”
“不是,‘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到。”维塔点头:“果然,你不是随手就能用这么恐怖的风沙的。”他又看到了坎蒂丝手臂上的烫伤:“是把手插在地里才能用?用个花盆把土装起来如何?”
“现在的你?”坎蒂丝没理会维塔的干扰:“说的你好像还拿着邀请函,还能回溯似的。”
“我可以,并且,我还有一句话和你说。”
“什么?!”
维塔笑了笑:“如果你还有未来,记得一定要补刀。”
“就让我们在过去再见吧。”
坎蒂丝马上把枪口回转,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可维塔捂着伤口的手指已经顺着子弹造成的可怖隧道中,插入大脑,来回搅动。
嘶,真疼。
真嗨!
一阵晃神,维塔用尚且在黑暗中的邀请函完成了回溯。
这是他作的的二个弊。
一般来说,邀请函所能回溯到的时间点,是持有者触碰到它的一瞬间。
但黑暗中的邀请函不是这样,也许是黑暗与现实的映射有让人无法理解的扭曲,维塔可以回溯的更远一些。
就像他第一次经历回溯那样,他感受到了身下炽热的沙地,以及照在头顶的太阳。
午时未到,而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传来。
是玛丽莲在自己耳边不快的抱怨:
“诶,艾德曼说列车的所在是个机密,到底是不是真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