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对纪宁抱太大的期望。

因为擦的粉多，经过休养还有擦药，已经看不到脸上的划伤，不擦粉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浅色的痕迹。

这是让顾瑶最介意的，她不由自主摸了下脸。

她以为她的脸伤了，不会这么快入秦王府，陈嬷嬷周嬷嬷肯定会告诉宜妃还有秦王，没想到宜妃没有让她晚入秦王府。

陈嬷嬷周嬷嬷替她打扮后，只说既然好了，就要入秦王府服侍秦王。

“姑娘，为什么摇头，你不急吗，纪公子明明说了要帮姑娘，却一直没有看到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黛眉道。

“我只要知道他有没有按着我说的做就行了，不用他来。”顾瑶道：“我要的是他找萧菁菁那个女人。”

“纪公子要娶姑娘。”黛眉开口。

“我也说过不会嫁给他。”顾瑶淡淡的，盯着她。

“那姑娘怎么办？”黛眉问。

顾瑶想什么，没有说话，摸着脸的手一紧。

“姑娘的脸看不出划伤了。”黛眉看到姑娘摸着脸的动作，她恭敬的道。

“还是留了痕迹，没有完全好，留下了东西，不再完美，我让你做的，做了没有？”顾瑶开口，盯着黛眉。

“已经做了，奴婢找了姑娘说的那个婆子，怕让人发现，奴婢很小心，想来不会有人发现，是在晚上去的。”黛眉小心的。

“那个人是我以前收买的，一直没有用，不会有什么，她有把柄在我手上，敢划伤我的脸，我也要让她们和我一样，比我还惨。”

顾瑶美丽的脸扭曲。

“姑娘。”黛眉注视着姑娘。

“叫什么？”顾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黛眉：“姑娘不怕有人知道，老夫人还有——要是知道。”

“到时候我已经不在府里，说不定什么也不怕了。”顾瑶说。

“姑娘，纪公子还没来。”

黛眉听出姑娘的话，顾瑶不知道她急什么。

“姑娘。”黛眉一听，看着姑娘的表情。

顾瑶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毫不在意的说：“就算要入秦王府，还有一个白天！”她会在黄昏前被抬入秦王府，不会这么快。

“可是很快就到了，姑娘，怎么能不急，姑娘就要入秦王府为妾了。”宫里也没有消息，姑娘的计划失败了，黛眉快速的，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夫人老爷没有等到姑娘所说的宫里的动作，不会再给姑娘机会了，姑娘。

“看来我不该相信纪宁。”顾瑶又道，黛眉一听，姑娘是不相信纪公子吗，虽然她也不知道纪公子去做什么，一直没消息，疑惑纪公子为什么这样，可是她相信纪公子是真爱姑娘：“姑娘纪公子不会骗姑娘的。”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顾瑶没有抱太大期望，也没有太大失望，只是还是生气，生气，对，对纪宁生气，不想理他了。

“姑娘，纪公子只是怕被发现才会悄悄的小心行事，纪公子不可能抛下姑娘，会出现的。”黛眉为纪公子说话。

“还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刚才自己担心，我才会说。”顾瑶白她一下。

“姑娘。”黛眉说不出话。

“入秦王府并不可怕。”顾瑶平静的，她不甘为当妾，不愿入秦王府，宁死也不愿，但她知道到了这一步，她有两手准备，纪宁她是不指望会帮她入宫，能做到她要的就不错了，就怕不行，谁知道如何了，关键还是入宫。

“姑娘不是想入宫吗？”

黛眉想到姑娘的想法，姑娘一心想入宫，会甘心入秦王府？姑娘还说过宁死不当妾入秦王府，怎么变了。

“是想入宫。”顾瑶点头，不想入宫，她就嫁给纪宁了。

“那姑娘。”黛眉马上问，为什么还这样说？

“入了秦王府也能入宫，不过最好是直接入宫。”顾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想要的，也许能，也许不能。

她并没有太大自信。

要是能最好，她就能得偿所愿了，要是不能，她也会再想办法，入了秦王府，成了秦王的妾她也可以进宫，别的路走不了。

时间太紧，皇上只出宫一次，她只找到一次机会，不然她一定会让皇上直接把她带入宫里。

前不久她等到了皇上出宫，她找了祖母，她这张脸就算坏了，还是有用，祖母看着她的脸，帮她支开了陈嬷嬷周嬷嬷，她私下带着黛眉出宫。

撞到了皇上，蒙着面，欲拒还迎，努力给皇上留下了印象，为了让怕人发现，她一直都蒙着脸，本来以为皇上看到面纱下她的脸，会问她，她明明想尽办法让皇上她是谁，皇上看她的目光不一样，以为派人来，可是没有圣旨来。

这样一来，她怎么能不想别的出路，只好委屈自己入秦王府。

祖母也不耐烦她了。

不过她的脸伤了，祖母还是让她入秦王府。

“姑娘是指？”黛眉着呢。

“宫里也许会有旨意来。”顾瑶说。

“要是没有呢姑娘？”黛眉小心翼翼的，顾瑶看着她：“那就入秦王府，成为秦王的一个妾。”

“那样姑娘不如嫁给纪公子。”黛眉不由，姑娘怎么这样说。

“说了不要说！我说过再说，就不要怪我！”顾瑶站了起来，一个耳光打过去，打在黛眉的脸上，不让她再说。

黛眉整个人往一边一歪，捂着脸，白着脸。

顾瑶坐下来，黛眉捂着脸站着，慢慢的，天亮起来。

“萧菁菁一定在笑我。”顾瑶又想到萧菁菁，黛眉说不出话来，外面传来脚步声，黛眉放下手，看向姑娘，脸上红红的。

顾瑶也听到了，看向门口。

“姑娘。”黛眉一样，回过头来，顾瑶不说话，周嬷嬷陈嬷嬷进来，行了一礼，淡淡的：“姑娘，老奴来看看，小厨房那边送了吃食过来，等用过，姑娘去老夫人那里行礼请安，到了时辰，老奴两人会陪着姑娘。”

“谢陈嬷嬷周嬷嬷。”顾瑶道。

黛眉也行了一礼，陈嬷嬷周嬷嬷：“姑娘今后就是殿下身边的人，不管如何，都不一样了，姑娘很美，想来殿下会满意。”

“殿下应该不想看到我。”顾瑶说，黛眉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这样说。

“今晚殿下还是陪姑娘的。”陈嬷嬷周嬷嬷不屑再多说，说完，退了出去，顾瑶站起来，黛眉扶着。

“姑娘，陈嬷嬷周嬷嬷说殿下今晚会陪姑娘。”

黛眉还是为姑娘高兴．

“那又怎么样只是一晚．”顾瑶不以为然。

“姑娘可以趁此机会和殿下解释，让殿下知道你的好，还有。”黛眉开口，顾瑶白着她：“我现在想的是入宫，入宫。”

“姑娘。”黛眉还想再说，她看出姑娘不想听了，她不敢再说下去，顾瑶目中闪过什么，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顾瑶就算只是被送入秦王府为妾，顾府还是请了几家亲近的。

“姑娘，几位姑娘来了，来给姑娘添妆。”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出现，在门口行了一礼道，低下头来，黛眉听到几位姑娘过来，担心起来，顾瑶握着黛眉的手收紧，她知道那几个是来看她的笑话。

“姑娘。”黛眉凝着姑娘的脸，姑娘为什么不说话。

“脸还没有？”

顾瑶问，她希望她们脸早点毁掉，和她一样。

“姑娘，应该快了。”黛眉安慰姑娘。

“哼。”顾瑶哼了一声，黛眉叫了婆子，让婆子请几位姑娘进来，顾瑶脸色不好，坐下，黛眉站在旁边。

婆子一会过来，跪在地上行了一礼，看向身后：“姑娘，几位姑娘来了。”顾府的几位庶出嫡出各房的姑娘来了，带着丫鬟好，一大早就过来，她们要来看一看她们的大姐姐像个笑话一样出嫁。

她们走进来，路上遇到了陈嬷嬷周嬷嬷，是宜妃娘娘派来的，哼，大姐姐不过一个妾，秦王的一个妾，根本用不着派人来，一定是大姐奶不守妇道，宜妃娘娘不放心才让人一直看着，怕大姐姐做出丢脸的事。

大姐姐也太不要脸了，看到大姐姐精心妆扮的样子，为首的眼中闪过嫉妒还有羡慕，大姐姐总是这样美，哪怕成了笑话。

还是这样美，美得不像话，为什么，为什么？

大姐姐为什么比她们美这么多，为什么要这么美，她们不是姐妹吗，和大姐姐什么也不是，大姐姐一个人完全把她们把她们盖下去，让她们嫉妒不已，以前她们嫉妒却不敢，如今她们敢了。

再美又如何，还不是秦王殿下的妾，她们都不会作妾，只会是正室，不像大姐姐，丢脸。

“恭喜大姐姐今日嫁到秦王府，服侍秦王殿下，真是恭喜，以后大姐姐就是秦王殿下的妾了，我们恭喜大姐姐。”她们拿着各自准备的东西。

“你们看着很闲？”

顾瑶扫过她们的脸，只想马上看到她们的脸毁了，黛眉感觉得出姑娘的情绪变化，还有暴虐。

姑娘千万别——

她担心着姑娘。

“大姐姐出嫁，我们怎么能不来添妆，向大姐姐说恭喜呢。”顾府几位姑娘道，笑着：“对了，大姐姐不是出嫁，是当妾，秦王殿下的妾，秦王殿下据说有宠妾，又有新王妃，大姐姐进了秦王府算什么呢，又不得秦王殿下宠爱，又没有娘家支持，什么也没有，宜妃娘娘也看不上大姐姐，大姐姐不知道会如何。”

顾瑶不说话，看着她们。

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她吗，她们以为她是谁，黛眉心中全是怒火，姑娘就算这样也比她们高贵。

“大姐姐，看着我们做什么？”顾府几位姑娘不喜欢大姐姐看她们的眼神，大姐姐还得意什么，骄傲什么。

黛眉想让几位姑娘出去。

“看你们还能说什么。”顾瑶道。

“大姐姐，你！”顾家几位姑娘气到了，大姐姐竟然这样。

“几位姑娘添了妆，还请出去。”黛眉开了口，赶几位姑娘。

“大姐姐还没让我们走，你是谁，敢赶我们走？”顾府的几位姑娘不高兴的盯着黛眉：“我们要陪着大姐姐出嫁，一个丫鬟也想管。”

黛眉还没有说什么。

顾瑶：“你们以为你们会比我好多少？”

“大姐姐不知道吗，我们再怎么说，至少比大姐姐好，不会是妾，只会是正室，受人尊敬，不像大姐姐一样，大姐姐以前可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大姐姐的脸好了太可惜。”她们又冷嘲热讽。

*

纪宁看着门口的侍卫，他算过日子，瑶儿就要入秦王府了，他不能再在这里。

他要出去。

“让开。”

“大公子不能出去。”侍卫还是道。

“四叔呢，四叔在哪里，我要见四叔，我有事要去办，让开，或者马上去找四叔，你们要是不让开，我就——”纪宁想要从窗户跳下去。

“大公子。”两个侍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