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跟着说：“夫人，四夫人那边灯都点亮，进进出出，府里都知道了，听说老夫人也起了，派了人去，不知道会不会去，二夫人应该也知道。”婆子道。

“我要不要去呢嬷嬷。”夏氏一下子回过神来，不再提别的，问起来。

“夫人倒是不用去。”二夫人也没有说要去，婆子道，二夫人要是去，夫人也可以去看下。

夏氏听了，点头，让她注意着二弟妹的情况，或许她该去看下，她是大嫂，她和二弟妹终是不同的，就算她是继室。

婆子：“夫人想去？”

她发现了夫人的情绪。

夏氏望着嬷嬷，老爷不在，说出心里的想法：“老爷不在这里，我反正也醒了，不如去竹园看一下四弟妹。”

“夫人要是想去也好。”婆子想了想，也想到老爷不在。

夏氏点头，让她服侍她起来，收掇好好去竹园，看一下四弟妹，四弟妹生产，女人生产好比过鬼门关，这么要紧的时候，她这个大嫂怎么也要去一下。

二嫂那里，要不派人问下，她问了一下嬷嬷，婆子觉得夫人想得是对的。

夏氏便让嬷嬷安排人去。

婆婆已去了。

婆子叫了人进来，服侍着夫人起来，四夫人生产这样的大事，要是一点表示没有，说不定老夫人会不高兴，她先头是错的，还劝夫人不去，夫人比她想得全面。

“老奴先头错了竟劝夫人不去。”她回过头来，对着夫人。

“嬷嬷，你也是不想我这个时候去，为了我好，老爷那里。”夏氏笑了一下，婆子：“夫人还是多让老爷留宿正院的好，像四夫人多好，老奴。”

夏氏一想到四弟妹就要当娘，她就摸上自己的肚，婆子看到夫人的笑松了口气。

夫人去四夫人那里走走，说不定也会有好事，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

纪家二房和大房不同，柳氏被叫醒，就着灯火看到面前的丫鬟，听到四弟妹要生了，老爷还没有醒，她问了问笑了起来，四弟妹可终于要生了，她就说怎么还不生，这都到时候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四弟妹要生了，她当然要去竹园看四弟妹。

虽然晚了点，她示意丫鬟出去，等一下再进来，转过头，叫醒老爷，还是先和老爷说一说。

“老爷，醒醒。”“……”“老爷醒醒，老爷快起来，有好事情，老爷，妾身有好消息和老爷说，快点起来，老爷，妾身可是。”

柳氏拍了老爷几下，叫醒老爷，嘴角含着笑，想告诉老爷，想着四弟妹，虽然也有担心四弟妹会不会生产不顺，想到四弟在，婆婆也过去，四弟妹肯定不会有事，会顺顺利利的。

纪二老爷本来正睡着，突然听到声音，醒了过来，睁开眼。

柳氏笑容加深：“有好事告诉爷。”

“什么事？”纪二老爷问。

“老爷，四弟妹起事，要生了，我去看下。”柳氏笑笑开着口说着。

“四弟妹要生了？”纪二老爷彻底醒了过来，问柳氏，柳氏一笑：“可不是吗，刚才传来的消息，府里都知道，娘也去了，大嫂多半也会去，我在想是不是也去看下四弟妹。”柳氏直接道。

一股恼儿说完了。

纪二老爷听完：“四弟妹既然生产，你去看看也好，娘还有四弟大嫂在，你。”

“我知道，我就去了，可不是老爷睡着，才叫醒老爷，和老爷说一声，老爷先休息，四弟妹那边——到时候再派人回来告诉老爷。”柳氏开口，和老爷说了说。

纪二老爷点头，也没有多想，四弟妹这一胎很重要，老四一直没有子嗣，听说怀相很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要是有什么，帮着娘。”

“妾身知道，爷还不放心？”柳氏又是一笑，随后叫了人，起了身，有人进来，她放下床帐，走了出去，让人服侍她起来，收掇好。

留下人，带着人去竹园。

陪娘还有四弟大嫂四弟妹。

路上，她让人去大房看看大嫂去了没有，要是没有也该约一下大嫂，没想到没一会就得知大嫂去了，还派了人来找她，她笑笑。

*，

竹园。

纪尧继续转着手上的玉板指，一直不停，神色难言，背负着双手站在产房外，小厮丫鬟婆子都屏住呼吸，没有谁敢发出声音，打扰到四爷。

四爷一直站着，没有动过，她们看看四爷又看向另一边，大夫也在这里等着。

来来去去的丫鬟婆子倒是不用屏住呼吸，她们都忍不住看一眼四爷，还有老夫人大夫一眼，纪尧就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

不久之前，接生嬷嬷检查过后，说菁儿已经开了两指，马上就开三指，可是到了现在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开到三指。

怎么能不让他担心。

他的菁儿，菁儿，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他不想她有一点事，要是早知道生产这么危险，他宁可不让菁儿生。

哪怕他再想要儿子，以后再也不生了，生了这个以后，只要菁儿这次能平安生产，以后他都听菁儿的。

他们只要有一个孩子就够了，为了菁儿，他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不要。

菁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纪尧抬头注视着产房，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他很想抓住人问。

手一点点握紧，方才说菁儿还在里面走。

纪老夫人扶着张嬷嬷的手站在另一边，已经来了有一会了，看了眼大夫还有老四，老四媳妇和她之前知道的差不多。

她又问了下大夫，从大夫那里知道，要有个万一，会尽力施救。

过了这么久，老四媳妇还是这样，也不知道如何，还在走吗、还没开三指、明明说要开了，生产是越早生出来越好，因为头胎的原因会慢点，可要是时间太长了，就会难产。

一旦难产，神仙难救，就算有太医，有大夫有老参，也不好说，心慌急躁，这个时候心里禁不住的烦乱。

再看老四的样子。

当娘的一眼就看出老四有多紧张，要是老四媳妇有个好歹，老四可能会晕过去，更有可能倒下，说出去可能没有人信。

张嬷嬷扶紧了老夫人：“夫人。”她也看出了什么，小声的，也望着四爷。

纪老夫人直接：“老四你这个样子啊，站了这么久不累。”她扶着张嬷嬷的手上前一步，张嬷嬷也上前一步，叫了一声四爷。

“娘。”

纪尧片刻后看过来，叫了一声娘，他不累，一点也不累，满心是菁儿。

“这都还没有开始生呢，看你，还说站得不久，我可是问了，你也不坐下。”纪老夫人不悦的。

张嬷嬷想着事。

“娘。”纪尧只叫了一声。

“老四，不要急。”纪老夫人到了此时，不由叹息一声，安抚起来，哪怕自己也急得不行，心慌意乱，时间拖得越长越乱，越慌还是叫了一声，安慰了。

张嬷嬷也开口：“四爷会好的。”

“娘，儿子担心，菁儿在里面，为什么还不生，为什么这么慢，为什么还没有声音。”纪尧就像找到一个发泄口，问了起来。

让纪老夫人怎么回答，脑中一转，不过生孩子本就如此：“老四，生孩子就是这样的，难为你了，你是不知道，反正没有谁生孩子是轻松的，都差不多，我看你媳妇只是还早。”

既使心中担心，纪老夫人还是说着。

张嬷嬷点头，配合着老人人。

纪尧注视着娘没有再说话。

“老四。”纪老夫人见他不说，又叹了口气，张嬷嬷盯紧四爷。

“儿子希望菁儿能好好生下来。”纪尧道。

纪老夫人想说老四几句，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老四媳妇好好的，他呢：“瞧你说的，当然会好好生。”

张嬷嬷颔首。

纪老夫人紧接着：“老四，坐下吧，坐下等，要是累了先去休息，娘在这里看着，娘睡过，年纪大了觉少，不像你，你是男人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用，明天还有事，要早起。”

“娘，儿子要在这里陪着。”纪尧说。

“你不用在这守着。”纪老夫人又说了一句，纪尧还是那样，纪老夫人只觉罢了，不再说什么了。

张嬷嬷看向四爷。，

纪老夫人现在只想求神拜佛，老四媳妇一举快速轻松的生产，过了半刻还是没有动静，她叫人去问下。

产房里面，萧菁菁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开到三指，她看向接生嬷嬷，赵嬷嬷看到郡主的目光，扫了七巧冬菱还有接生嬷嬷，扶着郡主慢慢再绕一圈。

七巧冬菱也是。

进来的丫鬟婆子站在门口，接生嬷嬷等着。

萧菁菁隐隐听到门口有动静，她知道婆婆来了，在外面，和四爷一起，肯定担心她为何还不生。

突然，她肚子一痛，整个人软了下来，赵嬷嬷忙扶住，七巧冬菱也是，接生嬷嬷一看，看出了什么，不等赵嬷嬷叫，快步过来，检查起来。

丫鬟婆子也盯紧。

接生嬷嬷让人把夫人扶到产床上，然后检查，萧菁菁满头大汗的躺好，赵嬷嬷七巧冬菱看着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检查过去，两个接生嬷嬷都看了，在萧菁菁期盼还有赵嬷嬷逼人的目光中，抬头，高兴起来：“夫人已经开了三指，夫人不用走了，可以躺下。”

话落。

都松口气。

然后是传出去。

外面马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