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是打算将丐帮之事重新交到百纳帮众的手中嘛？”钱吏站在密室门口，抬头盯着坐在棺椁上的老头儿，小声的问道。

老头儿半晌没有开口，尖长的指甲压在黝黑的棺材板之上。

片刻后，老头儿点点头，“钱吏，你是我的第二个学生，你虽叫我主人，但实际上你我两人并非主仆上的关系。老子当年救活你和郭晋安两人，你们两个自幼呆在丐帮之中，听从老子的建议，从而得到了丐帮的大部分权柄，可是现在...”

钱吏脸色微微露出喜色，老头儿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情谊。

“主人，你是打算放手，是嘛？”

“嗯，我一个阴阳家把持丐帮太久了。”老头儿咧开嘴，冲着钱吏笑道，“你放不下，是嘛？”

钱吏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平静的点点头。

“风声过后再说吧，你这次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老头儿抬起手一挥，钱吏沉吟片刻后，默然无语的走出密室。

......

明空从枇杷树上跳了下来，瞥了眼站在树下的万狗蛋，囔囔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万狗蛋嘿嘿一笑，摊开自己紧握的右手，露出掌心中的一枚玉色发簪，得意的说道，“你要不要？”

“不要。”明空略垂涎的盯着万狗蛋掌心中的玉簪瞥了一眼，继而收回自己的目光，使劲的摇摇头。

万狗蛋失望，扭头看向台阶上廊柱的方向。

“笨死了，笨死了，比楚忘还笨。”牧浅衣瞅见万狗蛋向她看来，顿时揉揉头，无奈的说了一句。

蹲在她后边的刘文茵无奈的晃晃头，眼前这位姑奶奶也是闲得慌，两个小屁孩哪知情情爱爱，可牧浅衣却偏偏要教万狗蛋讨好明空，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尽他娘的教坏小孩。

“文茵，他比你还笨。”牧浅衣瞅见刘文茵的眼神，不由赌气的说道。

“关我什么事，我也不是很笨。”刘文茵拉下脸，主动从廊柱的后面走了出来。

明空见到刘文茵后，脸颊微红，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幸好自个儿机敏，按捺下心中的欲望。

“牧姐姐，刘姐姐，明空不要簪子。”万狗蛋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你真蠢，改日让楚忘教教你。”牧浅衣叉腰，接过万狗蛋手中的发簪，直接挽起自己的发束，转身走向书房。

她和楚忘好几月的相处，早已摸清对方的习惯，楚忘鸡鸣时分练剑，待快晌午时分胡乱的吃一口饭，再跑到书房中看东西。

此时，楚忘正翻看着《戏鸳鸯》，他方才问了彭十二，可无奈对方也不知普慧大师俗尘中的名字。

他正思索之时，牧浅衣快速的走入，他被吓了大跳，见是牧浅衣，下意识的急忙将书丢在一边。

“咦，小楚糟老头儿，你脸怎么红呢？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牧浅衣疑惑的眯起眼睛，大步走了过去。

他们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书桌上的书籍上，楚忘干笑一声，随即单手按住书籍。

--噗

牧浅衣抬起手，掌风直接将楚忘整个人连着椅子掀倒。她绕过书桌，走到楚忘身边，伸出手，“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赶快拿出来。”

“浅衣姑娘，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了吧....”

楚忘捏着书，干巴巴的讪笑。

“老娘就要看，老娘就要看，你不给我看，老娘把你胳膊拧下来，你信不信？”牧浅衣瞪眼，哼哼两声。

--咕噜

楚忘吞咽起口水，这交出去可能要被打一顿，如若是不交，反而会被打两顿。

他想了片刻，把书递了过去，小声道，“你其实不用看，以后也能知道....”

牧浅衣听到楚忘的话，更加疑惑，接过书直接翻开，继而脸红起来，猛地将书砸在楚忘的脸庞上。

“楚忘，你这个下流无耻的禽兽，居然每日躲在书房中偷看污秽之物，不要脸！”

书房中传出咆哮声，还有楚忘的惨叫声。

待彭十二急忙跑入之时，他看见自家公子正抽动着鼻子，用手摸着从鼻中流出的鲜血，一只眼也是浮肿不堪。

“公子，你可还好？”彭十二瞅见楚忘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瞥了瞥牧浅衣，啧啧两声，这他娘的下手真狠，也不知自家公子做了何事，得罪了眼前此位姑奶奶。

“一丘之貉，你们俩个都下流无耻。”牧浅衣红着脸，准备折返走出书房。

她还以为楚忘是一个奋发图强的好少年，哪能想对方竟然偷偷在书房中看此等淫秽书籍。

一腔‘诗意’都给了手，真是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喂，站住！”

当牧浅衣转身之时，楚忘冷漠的一把拽住牧浅衣的右手，“你误会我了。”

“呸，小人，你个禽兽。”

牧浅衣恨恨的将楚忘的手甩开，讥讽的说道。

楚忘快速的将整件事的缘由告诉对方，在牧浅衣质疑和鄙薄的眼神下，他平静的擦着脸上的血，缓缓道，“信不信由你。”

--哼

牧浅衣快速的走出，不去理会楚忘的话。

书房中，彭十二瞅着自家公子，讪讪的笑了一两声。

“公子呀，牧姑娘...”

“不用理她。”楚忘揉着自己的肿大的眼睛，倒吸着冷气，心里一肚子的火，也是刘文茵瞅见自个儿偷偷看《戏鸳鸯》，绝不会直接说出来，对方脸皮薄，哪有勇气说此事。

没读过几本《女诫》之流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不仅揭露自己看《戏鸳鸯》此事，还打了自个儿一顿。

他有苦说不出，在真玄境的剑客面前，他连一招都支撑不过。

“十二，你说《戏鸳鸯》里头的故事可信嘛？我以前在淮阳看戏，也是知道这个故事。”楚忘仅用一只眼看向彭十二，疲惫的问道。

“公子认为戏里的都是假的不成？”彭十二转而反问道。

楚忘迟疑中，他点点头，给钱的爷想听什么，说戏的便是说什么，不能信。

“戏说不是胡说。”彭十二摇摇头，正经的说道，“有些事的确是真的，《戏鸳鸯》乃是根据莫雪桑的经历编纂而成。”

楚忘一拧眉，这老头儿说话骤然铿锵有力，倒像是一个说戏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