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凉意袭来，她的手冰冷得像外面的寒冬，刺骨的冷意包裹她的全身。

许夫人心疼地用拇指揩去郦唯音眼角的泪滴，又拿了一块手帕递给她：“音音，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懂你的心情，我和他们相处了十八年，我对他们的感情不比你浅，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他们一辈子这样下去，我也愿意。”

还有很多事情，许夫人不想吓坏郦唯音，并没有告诉她。

那就是许少爷是个定时炸弹，他随时都可能受到刺激，随手都可能失去理智，随时都可能做出让郦唯音发疯奔溃的举动。

这么多年，从发现许一默人格分裂开始，她就花了重金支持莫德乾所有学术研究，把莫德乾变成许一默专职心理医生，莫德乾联合了无数国内外的专家，用尽了办法，才能把许一默引导成现在这个程度。

人格分裂，其实很不容易记忆共享，有些人格甚至是为了释放恶魔而存在，根本是不可控制。

郦唯音现在遇到的许一默，已经是人格分裂病例中的奇迹，这个奇迹是她这个做母亲，用堆积如山的财富换来。

“妈！”郦唯音忍不住扑到许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怀抱，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在母亲的怀里展现出柔弱一面。

可是现在她真的忍不住，许一默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们不至于会英年早逝吧。

三十岁，再过几天就是过年，许一默过了年就要进入27，那也就是只剩下三年的时间。

如果他三年后还没有治愈，那……

郦唯音根本不敢深想，她哭得撕心裂肺。

许夫人把郦唯音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她的眼眶也泛红，可却没有泪。

这些沉重她一个人都已经背负了十八年，该落的眼泪早就在那些年落光。

如果不是郦唯音为了许一默到了这个地步，许夫人真不想告诉她，作为一个女人，许夫人很能感同身受明白，郦唯音要多爱许一默，才能够接受他一辈子四个人格。

这个最坏的结果，现在告诉她，可以让她像自己一样，早点做个心理准备。

要是最后……

那一天真的到来，至少她们都做足了心理准备，能够承受得起失去的痛苦。

也让她早点抓紧时间，把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都趁着现在能够完成，以后真的无法改变天意……

至少，至少人生能够少留一点遗憾。

郦唯音在许夫人的怀里痛哭一场之后，她离开了公司，却在外面瞎晃了许久，确定自己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红肿之后，才开车回家。

她回家在院子里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许少爷站在阳台上，今天飘了一些细碎的小雪，他的身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淀，可见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郦唯音立刻冲进屋子上了楼，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

“你做什么？你知不知这样会生病？”郦唯音一把抓住他将他往回拽。

许少爷反手拉住她：“你说最多两个小时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