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勄不习惯自然醒,因为她天生贪睡,每次自然醒睁开眼睛都是近午时。
这一次也不例外。
没了春草的聒噪,没了石板叔的苦口婆心,即便床是陌生的,四周也是陌生的,她仍睡到午时一刻。
她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门口响起轻柔的女子嗓音:“公子醒了?主子命真露服侍公子的日常起居,真露拜见公子。公子,请允许奴婢们进去服侍。”
西门勄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将昨晚的事情捋清。
她好像在车里睡着了。那她是怎么睡在这儿的?
莫非是暗夜背她进来的?
应该不是,暗夜身上有萧杀之气,若是靠近自己,她不可能没发现。
所以……是东方泽背她进来的?
她不知想到什么,俏脸微微红了。
真露在外头疑惑问:“公子?”
西门勄很快回神,喊:“端温水进来即可,我不习惯被伺候。”
嗓音刚下,真露领着三个侍女进来,温水和干净的毛巾,外加漱口刷牙的盐分,还有几套干净的男袍。
真露三十来岁模样,容貌温和清秀,落落大方。
她盈盈施礼:“拜见公子。”
西门勄好奇问:“我师兄呢?他在哪儿?”
真露毕恭毕敬答:“主子一清早出门了,交待奴婢们照顾好公子。”
西门勄不好问太多,躲在屏风后拾掇好自己。
侍女快速端上佳肴,荤素搭配,五菜两汤,甚是丰盛。
西门勄扫了一眼,忍不住笑问:“你们的厨师是南方人?”
真露施礼解释:“院里一共有三位厨师,主子叮嘱奴婢公子是南方人,故此奴婢安排了做南方料理的师傅主厨。”
西门勄许久没吃到家乡菜,胃口极好,一口气吃到撑。
饭后,她走出厢房散步消食。
一路上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应接不暇,西门勄忍不住问:“这里是京城城郊吗?”
真露低声答:“南城郊。”
西门勄又问:“这个宅院叫什么名字?”
真露亦步亦趋,答:“波涛府。”
“波涛府?”西门勄若有所思低喃,继续踏步上前。
他的名叫“泽”,表字叫“子润”,住的宅院叫“波涛府”。
据她推测,卧水山庄应该跟他有莫大关系。不过,听说人家庄主叫龙三爷,并没有跟“水”字有关。
西门勄慢慢踱步,走过九曲桥,绕去花园。
被东方树这么一打岔,她留在京城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本来昨晚就该匆匆离开,不想能在这里竟偶遇了东方泽。
她实在好奇他背后的实力,故此将计就计赖上他,借此打听虚实。
眼下老皇帝病入膏肓没能上朝,除了加紧京城内外的控制外,别无任何举措。
大皇子和二皇子搅得整个朝堂人心惶惶,拉帮结派,大有争权夺利打一场的架势。
东方泽却低调得很,继续让替身躲在宫里读书休养身体,悄悄在外搞自己的事业。
看来,他是要静观其变等着鹬蚌相争后,自己好悠哉悠哉当渔翁。
西门勄笑了,内心暗赞了一把。
这位师兄,不愧是诡谲云涌的皇宫内院溜出来的大人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