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邕子润又是冷冰冰一个“滚”字，没想到他竟很给秋院长面子，尽管脸色如冰，眼底带着一抹不情愿，仍淡然点头应下。

西门勄毕恭毕敬作揖：“师兄。”

邕子润冷淡低低“嗯”一声，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她。

秋院长温声解释：“小勄，‘古稀居’后方是万丈悬崖，故此平时极少有学生往这边来，此书斋非常安静。这两日我风寒尚没痊愈，你可先随子润一起学习，有任何疑问尽可问他。”

“是，老师。”西门勄脆脆应下。

秋院长又道：“子润，你安排一下小勄这几日的学习任务，下午的书法课和古琴课需从入门开始授起。”

邕子润淡声应好，手中的画笔没停顿。

秋院长回寝室休息去了。

西门勄将门关上。

小书斋清静整洁，墙角点了檀香，味道非常清幽淡雅——是珍贵的沉香！

西门勄好奇张望四周，看看墙上的书画，瞄一瞄书架上的书卷，拿出一两本书，发现看不懂赶忙塞了回去。

来到边侧的小窗户旁，好奇推开。

“呼！”一阵冰寒的山风扑面而来，吹得屋里纸张顷刻发出“沙沙”声！

一丈外便是万丈悬崖，深不可测，只见白茫茫一片，雪光印目。

又见山峰层峦叠嶂，白皑皑的山峦起起伏伏蜿蜒远去，宛若银色巨龙落凡尘，气势磅礴壮阔，她忍不住惊赞连连。

“哇！”她迎着冷风，开心大笑：“师兄，这儿的风景真美！”

“关窗。”后方的人冷冷回了两个字。

西门勄狐疑撇过脸——只见书斋里纷纷扬扬飘着十几张宣纸，地上已经散落好些张，而邕子润正一手按着桌上的宣纸，一手按着画了一半的画纸，颇有些狼狈。

“哦！”西门勄赶忙将窗关上。

下一刻，她脚尖轻飘飘一点，跃来飞去，双手精准出击，终于将宣纸一一捡了回来。

“师兄，对不住啊！”

邕子润没搭理她，自顾自作画。

西门勄闲着无聊，好奇凑过去看，发现他画的是一只秃鹫停在雪后枯枝上，眼神冷冽凶残，模样和神色画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尤其是秃鹫冷傲的神情，几乎跟他自个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嘻嘻偷笑。

邕子润将画笔搁下，淡声吩咐：“午膳前临摹这幅小画。”

随后坐在窗边书桌旁，拿起一本《通史》认真看着。

西门勄赶忙铺纸磨墨。

小书斋总算安静下来。

不料一会儿后，一阵阵的嘀咕声响起。

“哟！纸破了！”

“不行！太黑了！”

“这个也不行，太淡了！”

“糟了！纸又破了！”

……

午时，邕子润撇过冷硬俊脸，见角落的废纸篓已经满满一筐，书桌旁的人仍在“奋笔疾书”，额头上，白皙小脸上都是墨迹，就连白色衣袍也无法幸免，左一块黑，右一块灰。

他嫌弃蹙了蹙眉，淡声问：“画好了吗？快一个时辰了。”

西门勄赶忙将笔一搁，笑嘻嘻答：“差不多了。师兄，你看！”

邕子润定睛扫过去，剑眉很快皱起，“是秃鹫，不是黑熊，重画。”

西门勄：“……”

她嘻嘻赔笑：“师兄，我画的也是秃鹫啦！”

邕子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