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权一回到家里, 就见家里人很齐备。周彤竟然也已经从国外回来了, 周海荣也在, 周海东和周思语都在,大家正在客厅里说话, 见他回来,周海荣立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周海权脱了外套交给了王姨, 然后对周彤说:“大姐回来了。”
“嗯,”他们几个正在说周海权和肖遥的事,见周海权回来,周彤便问说:“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么?”周海权问,“离婚的事,都办妥了?”
周彤说:“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说说你的事吧。”
周海权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周思语趴到他身边问:“大哥,二哥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在跟肖遥哥哥谈恋爱么?”
周海权就看了周海荣一眼,说:“你乖, 小孩子不要掺和这些事, 上楼去。”
“我不去, ”周思语说, “我也想听。”
“幺妹,听你大哥的话,上去吧。”周彤说。
周海荣就站了起来, 说:“走,二哥带你上去。”
周思语这才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跟着周海荣上了楼。周海荣把周思语送到房间里头,自己则偷偷摸摸走了下来,藏在楼梯口听动静。
周彤说:“好了,现在跟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二不是都说过了。”
“他说的我不信,我要听你亲口说。”周彤说。
周海东见气氛不对,便讪讪地站了起来:“要不,我也先回避一下,等你们谈完了再说。”
周彤也不说话,周海东就赶紧跑上楼去了,楼梯口看见周海荣,周海荣立即比了个“嘘”的动作,周海东便在他身后站着,和他一起偷听。
“我在追求肖遥,”周海权说,“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周彤听了就拿起身边的靠枕砸了过去,靠枕没砸到周海权,掉落到地上去了,王姨慌张说:“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我看不砸他一下,他脑子就清醒不了。”周彤瞪着周海权:“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平时最稳重了,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肖遥是谁你不知道么?他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么?你这样干,考虑过老二的感受么?考虑到这个家的脸面么?你最好告诉我你只是玩玩!”
周海权阴沉着脸,良久都没有说话。周彤冷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说什么。”周海权说。
“你现在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周彤越说越气,“我听老二说的时候我都不敢信,你现在做事这么不经脑子么?他到底一个一个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这件事和肖遥没有关系,是我在追他。”周海权说。
周彤听了更气:“然后呢,他还不愿意?他是不愿意,还是没脸愿意?!”周彤说着就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讨厌你这个样子。”
周海权从小就比较沉默寡言,心里打定了主意的事,你在旁边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样不吭不响的,但从不会听。可是这件事不同别的,她就算为了周海权考虑,也要反对到底:“你趁早死了心吧。这个家里没人会再接受他。”
“那我会搬出去。”周海权说。
“什么?”周彤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如果将来我们俩在一起,你们都不接受,我会搬出去住。”周海权也站了起来,“这些天你在国外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吧,等你平静下来咱们再聊。现在也聊不出什么结果。”
周海权说着就上楼去了。周彤气的不行,转身拿起一个靠枕又砸,只是又没砸中,气的她往沙发上一坐:“我看你是疯了!”
王姨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海荣见他大哥上楼来,赶紧拉着周海东回了自己房间。周海东说:“我看你把大姐叫回来也没用了。大哥是倔驴呀,他不同意的事没人说的动。”
周海荣心里特别气:“反正我绝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不信你就等着看,谁都别想好过!”
周海东觉得这事非常荒唐,不过俩哥他谁都不敢得罪,也没有什么切身感受,摸了摸头说:“你看你把我叫回来,我也顶不上用,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海荣气的踹他:“滚滚滚。”
周海东讪讪地出来了,出来见周海权在隔壁门口站着,吓了他一跳,赶紧站好了,叫了声“大哥”。
“放假了也整天不见你人。我听你们辅导员说,你期末又挂科了?”周海权说,“年后补考要还是不过,我看你就别上了。”
周海东夹着尾巴站在旁边,看着周海权进了房间里去。
他真是很冤枉,俩哥都把气往他身上撒。
周海权真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连脸面和亲情都不要的人,心里的天平也会摇摆,进了房间就躺在了沙发上,心烦的很。他自己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预想是一回事,真到了那个地步,又是另一回事。他自己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可是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选的,对情爱已食髓知味的人,私心和爱欲已经占了上风,无谓理智可言了。这时候回头,既不甘心也不划算了。
其实现在这样坚持,伤害了家里人不说,对肖遥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对谁都没有好处,唯一受利的也只有他而已,周海权意识到了这件事,大概良心上也隐隐不安,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公益上。
心黑到底,人就完了,他还是要虚伪地为自己找一点用以自我安慰的善良。
因为一连数日的风雪,全国受灾的地方都很多,慰问演出虽不能继续下去,但物资却更紧缺了。年终最后几天公司忙到飞起,可周海权还是让老陈事无巨细都要向他报告,周彤也知道他很忙,所以也都没再找他谈这件事。
本来要引起轩然大波的一件事,因为年末的气氛被冲淡了。周海荣非常不甘心,对周彤说:“姐,你怎么不去找肖遥谈谈。”
“你可别害你姐我了,”周彤还是拎得清的,“跟你大哥怎么说都没事,我要是背着他去找肖遥,你看他是不是立马就杀过来。你呀,还是不了解他。”
男人都这样,肖遥现在肯定是周海权的心头宝,心头宝被欺负了,只会让男人更反叛,会觉得自己在心头宝面前丢了面子。何况周海权那种性格呢。
周彤见周海荣不高兴,就继续说:“他们俩不是还没谈上么?现在找肖遥,还有点早,他一句话,只说是你大哥在追他,就把我给打发掉了,其余的还能说什么?难道我还要求他说,你可千万别答应我弟弟的追求?丢人也不至于丢到这份上,还求着他别答应?他是谁呀。”
她原本对肖遥的好感就有限,出了这种事,就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要说肖遥完全清白,她可是不相信的。一下子能勾到她们家两个男人,手段真是可以。
“不知道你们喜欢他什么,”周彤扶着额头,“今天梨华还说要来家里找我,被我给拒绝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又想告诉她,让她趁早断了对你大哥的念头,又觉得说不出口去。”
周海荣立马说:“你千万不能告诉她,谁都不能告诉,不然人家得怎么笑话我,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周海荣说着就红了眼眶,他最近都瘦了,都是愁的:“姐,你说大哥他怎么了,他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周彤就说:“你也不用愁成这样,他们俩还没在一块呢,就算在一块了也未必能长久,结了婚还能离呢。等年后看看。你看你大哥最近忙的,我估计他也没什么时间去找肖遥。”
周海权是真没时间,年终各部门总结汇报还有来年工作安排都要进行,光会议一天就得开好几场,也就每天半夜回到家,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会看一会肖遥在网上的视频。
他让助理把肖遥弹奏的一些钢琴曲制成了音频,每天晚上睡觉前听一会,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中间还梦到过他两次,梦都是没有逻辑的,细碎的片段杂糅在一起,醒来的时候在床上躺了好一会。
农历29的时候,周氏旗下的公司基本上都放假了。周海权补了个觉,一觉睡到了中午。
大概是元气补回来了,睡的足,竟然做了个春梦。这一次的春梦比以前的都要具体,梦里他抱着肖遥亲,蹭,蹭着蹭着,人就不行了,然后一下子醒了过来。
梦都如此,如果真是做起来,又不知是什么滋味。心里有了爱的男人真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思因欲,止都止不住。
肖遥此时此刻已经在国外了吧?也不知道这个春节,他要怎么过。听说他们去的是法国,肖遥在那边语言不通,估计出个门都费劲。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春节,想一想还真是叫人心疼。
男人都有保护欲,保护欲也是占有欲的一种,在怜爱对方的同时获得雄性的满足感。要是春节的时候他能陪着肖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