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无事的消息，韩老鬼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韩飞提议灭赵家，其他人也同意的时候，韩老鬼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了。

百里嫣然是一行人的负责人，其他人可以什么都不说，百里嫣然不行。与韩飞分开行动之后，百里嫣然联系了韩老鬼，一天之后，两人在晋城的两岸咖啡厅见面。

下午时段，咖啡厅的客人渐渐多起来。韩老鬼隐忍着，没有发火，可是，从神情上可以判断，韩老鬼似乎不赞同这次行动。

百里嫣然沉默的搅动咖啡，心情异常纠结。到现在为止，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完全告知韩飞。哪一天，如果韩飞知道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

不过，百里嫣然不想改变现状。至少，从目前情况看，自己所起的作用很关键。熊天赐等人虽然加入了武道学院，但他们对韩老等人的信任还是有限的。武道学院的行政管理人员，也不止三人，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到位之后，熊天赐等人对学院的信任度还会下降。

这些人，都有本事，难免心高气傲。如果沟通不畅，很容易出现问题。百里嫣然以学员的身份，跟熊天赐等人混在一起，取得他们的信任，对刺探消息很有好处。

只是，从熊天赐等人的角度来看百里嫣然的行为，那又是另外一种滋味了。

“赵闯能走到今天，世人能看到的有限。赵家的后台，我姑且不说。他的一身练气中期修为，就不是你们能应对得了的！而且，丑儿刚刚收到消息，伯爵已经跟赵闯取得了联系，而且私下又见了面。你们这些孩子，也只能小打小闹，根本动不了赵家！”

片刻之后，韩老鬼脸色恢复正常，不急不缓的说出一个让百里嫣然震惊的消息。

赵闯会功夫，这是百里嫣然怎么都未曾想到的。奶奶活着的时候，百里嫣然去过赵家，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请赵闯帮过忙。可是，百里嫣然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神色严肃，官威十足的老头赵闯，会有功夫傍身。

“赵家的事情，有些大佬是知情的！可是，为什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无人知晓。赵闯行事低调，在官场上又清廉刚正。所以，上面有些大佬虽然看他不爽，又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而且，每次取得实质性证据之后，无论是证人，还是证物，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这一次，韩飞误打误撞，进了镇国寺。而陈小虎又召集你们去支援，结果弄成这样，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赵家现在沉默不言，并不代表他们软弱。相反，这样的敌人才最可怕。你混迹商场多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韩飞做决定的时候，你为何不出声反对？难道，因为跟韩飞关系亲密，所以才不反对？”

韩老鬼的一番言语，让百里嫣然脸红。可是，因为关系亲密，而没有反对韩飞这一点，百里嫣然不认同。

不过，百里嫣然没有狡辩，因为韩老鬼也只是那么一说，自己又何必当真呢！

“看到那上千具尸体，而且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无损的。那其中，还有小孩和妇女，很多死者的年纪都正当壮年。看到那样的惨状，我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因为激动，而做不理智的决定，伤害不了敌人，反而会让自己人遭遇更大的凶险，这一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我不否认！”百里嫣然神色冷峻，目光直视着韩老鬼，“我想见你，也正是想问问你，成立武道学院的初衷是什么？难不成，整日修炼，不问世事？遇见不平之事，明哲保身？”

“当然不是！”韩老鬼喝了两口咖啡，神色变得更加淡定。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说的那种惨状，任何人见到，都会义愤填膺！你们想解决赵家，我也支持！那我问你，你来见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们力量薄弱，需要支援！”百里嫣然不喜欢拖泥带水，想搬到赵家，没有护龙家族和寒芒暗中帮忙，只凭十个年轻人，什么都做不了。

韩老鬼笑了，再次端起咖啡杯，小口品尝啜饮。

这样的场面，百里嫣然以前经常经历。特别是早期接管家族生意的时候，每次遇见困难求人，相似的场面就会出现。

“我们实力不够！”百里嫣然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很快就明白了韩老鬼笑容背后的言语。可是，百里嫣然很不服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我们应该具备的精神品格。如果知难而退，那我们这些人聚集在武道学院还有什么意义。为国家铲除蛀虫，难道有错？”

“没错！”韩老鬼正容摇头，“我很欣赏你们的做法，却没办法给你们援助！”

“为什么？”百里嫣然虽然料到了结果，但这样的话从韩老鬼嘴里说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更大。赵家的事情，有人解决，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插手！而且，你刚才说错了一点，不是你们十人实力不够，而是我们实力不够！即使我同意支援你们，护龙家族和寒芒也不会答应！再说，护龙家族和寒芒跟武道学院又没有直接必然的关系，他们为何要帮忙？”

韩老鬼的一番反问，让百里嫣然哑口无言。官场与商场一样，表面来看，一团和气，其乐融融。实际上，官场的水更深，某个人出错，甚至可以导致一个机构覆亡。

“上面的大佬虽然同意武道学院成立了。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这一次，让你们出来筹措建筑武道学院的资金，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武道学院现在只是一个名号。”

“将来，武道学院能不能真正的矗立在人前，还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一个新生的事物，必然招惹腐朽势力的嫉妒和打压。可以说，那些对武道学院的人还没动手呢，而你们又主动去招惹新的麻烦，你说说看，你让学院怎么帮忙？”

百里嫣然虽然参与武道学院的管理，可是，对于官场内部的勾心斗角，百里嫣然知之甚少。这一点，韩老鬼可是人精。当年的武术协会主席，对官场上的那些伎俩，实在太清楚不过了。

百里嫣然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可是，韩飞已经开始行动了，难道自己去阻止？

韩老鬼眯着眼，似乎看穿了百里嫣然心中的犹豫，开口道，“通知熊天赐他们回鹰魂山，让韩飞一个人折腾！”

“——”百里嫣然瞬间无语了。看着韩老鬼，满眼的疑惑。

“给赵家一点警告，不是坏事！张雨绮回到太液池，不管那些大佬怎么做决定，对赵家都是一种震慑！短期内，赵家不敢再做那件事，某种意义上讲，你们已经成功了！那些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而活着的人，一旦死去，又会增加新的仇恨。赵家的过错，需要慢慢清算，我们等得起！留下韩飞一人，像钉子一样让赵闯难受，也不错！”

“韩飞会很危险！”韩老鬼解说的道理，百里嫣然当然明白。可是，丢下韩飞一个人在晋城，这未免太不人道了。“韩飞也是我们学院的一份子，我们怎么可以——”

“不！”韩老鬼没等百里嫣然说完，抬起手严肃的说道，“从现在开始，韩飞已经不是武道学院的弟子！”

“——”百里嫣然彻底凌乱了，站起身，神色愤怒的盯着韩老鬼。

韩老鬼神色平静，冷冷说道，“这是学院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你负责传达，并召回陆痴等人！至于你，选择留在晋城，还是回武道学院，自己决定！”

韩老鬼说完，抹抹嘴，起身摇晃着身子离开。

百里嫣然又坐了下去，那冰冷的容颜少有的纠结犹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