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短暂出去的事情, 被一笔带过了, 他不再说这件事情, 自然而然地提了点其他的：“南安的身体怎么样了？”

萧雪满一时也很难和他说清楚具体的情况，南安的底子太差了，她又还是灵士阶级, 承受能力也很差，萧雪满本来以为是几天的工夫，但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比自己想象的复杂，那是他在意的人, 自然每一点都要做到最好，不会敷衍而过, 一来二去，这样时间就更长了。

目前他们已经在望天仙门这里呆了半个来月接近二十天了, 萧雪满的治疗绝大部分已经完成了, 总是还差最后一点收尾没有做完。

“一重天破事太多，你也想离开了吧？”萧雪满看了他一眼, 笑了一下，“委屈你要和我呆在这里了。”

沈观也笑：“委屈什么？我现在在哪里都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小晚的头, 下意识地又想到他上次头上出现的那片嫩绿色的有些卷曲的叶片。

雪满是天息神树，这名字说实话沈观也是头一次听，小晚就是天息神树结的果子，仔细算来，小晚应该是个半妖？

像小晚这样的孩子，大约是特例的, 两方的父亲都是不平常的，归结到他身上，这修炼途径也没有前例可以参考。

“小晚要好好长大啊，”沈观禁不住，轻轻地感慨了一声。

“我会的，现在爹爹保护我，”萧晚缩在自家爹爹的怀里，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萧雪满的脸，“我长大之后，也会保护爹爹的。”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话听着让人心底软成一片，但沈观却想着，若是萧雪满不再遇到那些伤害他的人和事，也不需要这样那样的保护，就这样不用多想多担心安静地生活着就好了。

狐族的破事，他就自己去解决吧。

秦楼的预测是对的，沈观的天赋对狐族族长的吸引力巨大，他在望天仙门的消息利用身在刑狱司的阁主传出去，没过多久狐族就开始骚动了。

不过让沈观都没有预料到的是，现任狐族族长比他刚离开的时候更为嚣张，大概是在二重天蛮横惯了，又膨胀地厉害。

他并没有选择偷偷摸摸地来，大概心里也知道在望天仙门他目前这个水平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光明正大了。

狐族是直接上来要人的，而且是纠着妖族联盟一起上来的，要沈观回去，虽然语气客气说话委婉，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他们给的理由，是先前冤枉了沈观，要迎他回去，还他一个清白，毕竟是狐族的人，呆在望天仙门总是不清不楚的。

他这种做法虽然大胆，但并非完全没有脑子，上界灵修妖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回他又扯了妖族联盟这个第三方上来，就算要不到沈观，至少可以维持表面的客气，望天仙门在见证之下也不会怎么样，沈观和秦楼关系又没好到那种程度，可以说是非常一般，先前秦楼出手那是因为帝后的面子，现在就不一定会管了。

但他到底低估了秦楼对这件事的怒气值和重视程度，狐族族长即使不知道从什么途径里知道了这种修炼方法，但他并不知道萧雪满和元枢的事情，也不知道萧雪满已经回来了。

他这样过来，刚好撞在秦楼枪口上，也省了蛮多事的。

沈观听到消息过去的时候，狐族上来的几只狐全被绑到刑狱司去了，狐族族长是其中最惨的一个，被揍的瘫在一边，狐狸原形都被揍出来了，整只狐破破烂烂的，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秦楼亲自审的，他手上万世心莲未收，威胁意味十足，“说，还有谁在用这种修炼方法？”

狐族族长讲不出来话，发出了“嗬嗬”的吐气声。

“宗主刚刚已经探了他的灵脉，确定他确实用了那种修炼方法，但他之前交代只有他自己用了，因为资源不够所以才找的望天仙门的阁主，这是头一次找外人，”银鹰见沈观进来，给他解释了几句，“宗主是疑他不说实话，动手就狠了一点，灵神阶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看这个样子，秦楼动手还真的狠了“一点”。

即使是同族，但沈观前头被他追杀差点死掉，他现在没有当场鼓鼓掌就已经算是心态很好了。

至于一起前来的妖族联盟，是银鹰在问，隔在另一个房间里分开审的。

妖族联盟其实没有什么权力，盟主本体是只白露孔雀，连灵神实力都没有，在外一直扮演和事佬的角色。沈观也和他打过交道，相互算认识，不过他一直对这种本事不大只是靠关系升上来的老油子没什么好感，便没什么交情。

妖族都是以族群划分，狐族这些年来强横，他被一鼓动，又收了点好处，就晕了脑子来而已，还以为真的是桩冰释前嫌的大好事，而且觉得就算是第一宗门，也要留些情面，谁知道秦楼刚见了狐族族长，还没说上一句话，突然就动手了。

那是灵神九阶，碾压型的实力，万世心莲一动，他们一行就全被送到刑狱司来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啊！”

白露孔雀直到现在还是一脸惊恐，没有搞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那种修炼方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条件也很是苛刻，其中一条就是必须要灵神阶才能承受地住这种吸收，眼前这只孔雀是个很虚的灵主八阶，他不像练过的。

但谁让他来趟这趟浑水，银鹰没有提什么修炼方法，只是问他妖族还有没有像这样提升很快的情况，他也努力回想了。

妖族联盟虽然没什么权力仿佛联欢会一样，但各大族群的信息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谁让灵神总共就这么多，关注到这个并不难。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就狐族来说，咳，就两个灵神的，”孔雀盟主摇着头，又偷偷看了一眼沈观，心想一个传说中死了的就在眼前，另一个不久前还看着意气风发的倒是真的遭了难了。

他顿了一会儿，又赶忙接着说道：“而且最近几年就狐族这样高调，旁的族群都不敢这样的，也没有听过还有哪个灵神能升到这么快。”

怕秦楼他们不信，他又补充一句：“妖族所有灵神我都认识，真的，不敢在阁下面前撒谎。”

目前大陆上不过百数的灵神，望天仙门作为第一宗门占了十，约十分之一，还有其他组织想竞技场总会这种机构各有三两个。妖族又占其中半数，大约四十多个。

这些金字塔尖上的即使获得一级提升都会引人注目，也就是狐族驻地在二重天，最近几年行事诡异高调，比族长提升过于快的速度比起来，这整个族的风格变化反倒更加引人注目，一般的族群只避着走，厉害一点的族群和组织又绝大多数云集在一重天，没必要去管二重天的事情，直到现在，才真正有人出手。

“我也是被逼着来的呀，”孔雀见他不说话，开始卖惨，“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上有老下有小……”

“闭嘴。”

被银鹰一呵斥，他果断闭嘴了，表情非常乖巧。

两边的供词一对，倒是合得上，这种修炼方法主要是不能再扩散出去，它是真的有用且进展极快这一点就足够叫人趋之若鹜，不顾一切地用它修炼。

秦楼绝对不会再让之前的事情重演。

“再仔仔细细地翻一遍，”秦楼道，“问出这方法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狐族族长被秦楼控制住了，也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自己逃不了，用不了多久，该交代的也交代地很清楚。

“说是从白羽雪鹰一族那边要过来的，”没过一会儿，银鹰就问地很是明白，“白羽雪鹰被收拾过之后，早就搬到三重天，他们那个时候和元枢交易，应该是最后趁乱偷走了什么典籍，但族群日渐没落，再没有出过什么灵神，近些年差点连日子都过不下去，才把这东西卖给狐族，求一点生机。”

狐族跟着上来的几位长老都是分开审的，他们大多知道一点内情，而且事发突然，自然也不会有时间通口供说假话，分开审讯之后，交代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应该不会有假。

狐族几个有实力的人都在刑狱司锁着，这就意味着驻地没有灵神镇守，银鹰是根据供词和沈观对狐族驻地的指路，很快把那本典籍翻了出来，给了秦楼，然后被秦楼当场销毁。

“白羽雪鹰一族有关的妖也去抓了，”银鹰道，自从上次被坑了之后，他对这个族群一点感情都没有，“如今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一点，这方法只在小范围内流传，目前还好控制。”

沈观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他好似在这个过程之中也没有做什么。

望天仙门这一行动算得上是非常迅速了，从审讯到抓人一气呵成，第一宗门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但灵修和妖族之间隐隐约约的对立在上界是存在的，从表面上看，狐族带着妖族联盟的盟主客客气气前去拜访，结果渺无音讯，紧接着狐族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秦楼自然不会对外解释是狐族族长修炼不能容忍的邪术，这种方法就是一点都不能透露的。

望天仙门过分了吧！

狐族虽然这几年内扩张地快惹了不少族群，但是这族长惯会拜高踩低，看妖族联盟那只白露孔雀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实力有的时间就是一切，许多实力一般的族群惹了就惹了，不会有什么后果，狐族近年来和几个大族群都有交好，俨然成了妖族的代表之一，所以他那时候才敢正大光明地上望天仙门。

结果现在一去不回，妖族这里要是不管，那面子上的东西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