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一瞬。因为他同样是那个被骗了的人。因为是啊……他也是个傻瓜。

“所以……”

而现在, 就算是傻瓜如他……也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氪星之子震惊的看着被万磁王扭曲出来的钢筋触须……接着一块铁片从他身后飞向那老者。然后被扭曲成一个骷髅头。

“啊, 你猜到了？是不是啊？”

超人瞪视那骷髅头。

而万磁王则笑了起来。

“是啊, 是九头蛇——哈。是那狗屁老不死的野人的最佳盟友，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人质。”

那湖绿色的双瞳变得浑浊且愤怒。

“去啊, 去找到他, 去找到他们——去摧毁他们，捏碎他们啊！超人！”

……克拉克离开时的脸色并不好看。

在超人厉声发问‘九头蛇的总部在哪儿’时，就连魔形女都为之变了脸色……但艾瑞克·兰谢尔依旧不为所动。兄弟会的领导保持着冷笑。冷笑后平静的讥讽：

‘如果我知道它的总部在哪儿, 你以为还轮得到你去带来毁灭？’

……于是超人就只能满怀愤慨的离开了。他冲向蓝天，像是颗脱膛而出的炮-弹。克拉克一头扎进云层。他聆听尼克·弗瑞的心跳……然后向那老朋友的方向飞去。

接着神盾局的局长就不得不在高空迎接了这位不速之客。他阴沉着脸把克拉克带到了办公室, 听完了他的诉求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弗瑞完美的隐藏起自己的不确定与怀疑。他点了点头，告诉超人他会立刻去询问萨维奇关于九头蛇的情报。然后他盯着这面色不虞的天外来客, 说道：

“说起来我最近想让你们和彼此见上一面。”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克拉克怔了一下。随即超人凭着他的超级大脑瞬间的反应过来……青年皱起了眉头。

“我猜你不是单单指我与托尼，是吗？”

弗瑞为克拉克·肯特对钢铁侠这亲昵的称呼挑了挑眉。但他不打算真的深究——超人的‘超级好朋友’实在是不少。这外星大男孩就是擅长交友，再怎么不可思议他也只能接受。

尽管他真的猜不出克拉克·肯特这个身份是怎么能影响到托尼·斯塔克的……但他们两个就是相处良好。良好到超人哪怕受了刺激都不忘了帮钢铁侠询问他知不知道他朋友中毒了。

要知道弗瑞本来还打算再拖上几天……拖上几天再把霍华德的讯息带给托尼。但最后他不得不当着超人的面给罗曼诺夫做出了指示, 让她赶紧把箱子送去，并监督斯塔克治好自己。

“是啊。我的意思就是小聚一下，你的几个朋友——绿色那个和红色那个，哦。还有蝙蝠侠和浩克……我觉得有必要让大家都认识一下。”

弗瑞惊讶的看着挑起了眉的超人……他能感觉到小肯特自那次谈话后就对他放肆了很多。像这种表情他过去可从没看过。

克拉克警惕又疑惑。他来回地打量着弗瑞……然后超人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你们是不是真的从北极挖到了什么？”

神盾局长的表情一变没变。但他清楚自己瞒不过去了——他被问起后没能忍住的收缩了瞳孔。而这敏锐的小肯特肯定是不会错过他的微表情的。

弗瑞神色的‘巨变’令克拉克更加疑惑。早些时候机器人们就夹带着班纳博士, 向他汇报有人正在距堡垒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开凿冰面……那时他就去偷听偷看过。超人知道他们是在奉命寻找着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弗瑞挖到了什么？大脚雪怪？可他从未在北极见过那种东西啊……

尼克·弗瑞也在认真观察着超人的神色。很好。看上去这该死的外星人还没搞清楚他弄出来的那个大新闻是什么——那这个惊喜就可以继续作为‘惊喜’存在。于是弗瑞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别在意那些小事好吗？超人。我知道你这些年对你的这些朋友隐私的极端重视……我见过那几架被你射落的小型侦测机。但你没必要立刻就拒绝, 也没必要试图转移话题……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你知道我的复仇者计划已经开盘，而且尽管你不打算加入，却也十分看好，不是么？”

超人此刻的神色竟然十分莫测。敏锐如弗瑞都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情。但这并没令特工之王感到气馁。正相反……弗瑞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 也更加真诚：

“……所以别急着反对。你真的该联系他们一下……他们也该知道，政府这边也是有自己人的。不是吗？”

………………

最终超人的确没有拒绝弗瑞的提议。

因为的确，因为可能……是时候了。是时候让大家见一面了……

超人叹息着关闭了和班纳博士的语音通话，克拉克不得不再次将坏消息带给自己的朋友……但这一次博士沉默的时间却十分的短。他振作的极快，班纳简直就像是不想连累克拉克一般的反而劝慰起了超人来。

这令他感到自责。

……这就是失控的代价。如果他继续表现的如那天般不可信……

这令克拉克感到烦躁。这令他——皱紧眉头。

而还没等他多想，还没等他搞清楚自己为何非要珍惜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属于克拉克·肯特的私人电话就震了两下。这让超人怔了怔，随后有些手忙脚乱。知道‘克拉克’的私人号码的人并不多：赛丽亚、埃里克、路易斯、佩里……和托尼·斯塔克。这五位无论哪个都是顶级的重要人物。超人急忙从隐藏口袋中掏出了电话，而短信却来自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克拉克·肯特停在云朵中间，氪星之子疑惑的点开信息……然后再次愣住了。

信息页面上的单词排列有序，读出来还别有韵味。这是一份邀请，邀请他共进晚餐。时间被体贴的定在了两天之后……这一切都毫无问题。这一切都十分得体。

……唯一的问题与唯一的意外……是邀请人的名字。

这一刻克拉克真实的体会到了光怪陆离。他甚至想仰天长笑……这滑稽到令人不忍直视。这古怪的令人五味杂陈。

于是他也真的笑了。

那神赐之子身披制服，立于云端。他英俊的面孔上挂着一抹冷笑。他冰蓝色的眼眸看着那邀请人的名字。

这封短信来自于莱克斯·卢瑟。

……那傲慢的人类甚至不屑于花费精力掩饰自己在调查克拉克·肯特。看来他这所谓的私人号码在这群科技天才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超人看着这封措辞优雅风趣的邀约短信，他冷笑着……他冷笑着，却没直接将其删掉。

他对和卢瑟共进晚餐实在毫无兴趣。他见过了那人太多种的疯狂，以至于哪怕现在的卢瑟先生一切正常……他也会想起对方对自己的那些异常执着。他本该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或干脆假做气愤的把信息删掉……但他却没有。

超人收起了笑容。

氪星之子沉默的看着那封来自莱克斯·卢瑟，寄送给克拉克·肯特的信息。他看着对方的曾提及过的那句‘知己难求’……氪星人冰蓝色的眼睛变得更加空洞。

他回复了。他同意了。

……为何要拒绝卢瑟邀请？为何要拒绝与莱克斯共进晚餐？……这难道不是他窥探自己真实的最佳捷径？若卢瑟敢自称全世界妖魔化超人的第二人，那还有何人敢称第一？

是了。他不该愚蠢到觉得自己该去请教万磁王或萨维奇——他明明可以直接去问莱克斯·卢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让大家见识不是小天使状态下的克拉克能有多任性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