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没心没肺的,谁人都不会多多注意他一眼的,这个您放心就好。”
“你的意思是,他在扮猪吃老虎了?”
“皇上,他可不是四岁小孩应该有的样子,这个奴才不说,您也全然都明白。”听他这样说,言暄枫的面上绽了一抹淡淡的笑,欣慰的说道:“朕是后继有人了啊。”
“难道皇上您……”冯公公想要说,难道您不想要让自己的孩子登基为帝吗?或者说,您不想要自己生一个孩子做将来的王储继承人吗?但话到嘴边,唯恐触到了言暄枫的逆鳞,苍老的叹口气,毕竟还是将出口的话给吞咽回去了。
“随着朕,在这里走走,朕已经很久没有在御花园看看花卉了。”其实,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什么花卉了,百花该凋残的都凋残了,零落成泥,等待全新一年的绽放。
除了秋天粉红的芙蓉花,以及那金灿灿的菊花,其余的一切花卉都消失不见了,这是一个非常萧条的秋天,在这样的萧条里,言暄枫自然想要见缤纷的色彩却难以与上青天了。
“皇上,现下,全部都是菊花,您跟着来哦怒登高远眺就会看到的。”带着言暄枫来到了一个高台上,这高台叫做“高阳台”,这里是帝京的风景之一,计用来观察美丽的花卉而设置的。
其实,在这里看牡丹,能将帝京最丰富多彩的牡丹尽收眼底,但是他们两人却放弃了对牡丹的观看,就那样看向旁边的黄色菊花。
雏菊开了,金丝菊也开了,胎菊也开了,大朵大朵的菊花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缤纷,那样的让人过目不忘,菊花好像铺天盖地的黄金一般,“其实,菊花是没有什么香氛的,古人云什么冲天香阵透长安,冯公公,你却嗅到了香味不曾呢?”
“皇上,都说菊花秋香似水,原是没有什么气味儿的,那不过是一些文人墨客在牵强附会罢了。”
“朕也以为是如此。”言暄枫却看到远处,那奶娘抱着孩子进入了一个花厅,巧的是,那花厅里魏镣居然也在,这一刻的魏镣,看上去简直好像要油尽灯枯了。
白浅是喜欢魏镣,不,确切的说,是喜欢过魏镣。魏镣为自己卖命的时间,自己和魏镣惺惺相惜的时间,自己和魏镣柔情蜜是的时间,魏镣与自己凡此种种的美好记忆,都是不可磨灭的。
但是毕竟爱情是哟偶保鲜期的啊,但是毕竟白浅并非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啊,之前,她喜欢的是魏镣的阴狠与毒辣,魏镣的算无遗策与笑里藏刀,但是这多年过去了,现在的魏镣却成了这等模样,她实在是想要立即让魏镣离开帝京。
这种魏镣,是不可能真正能帮助到自己的。
看到魏镣这等模样,白浅的心情很矛盾很复杂,带着一种斩不断理还乱的纠葛,究竟是要将残废的魏镣留在自己身边,还是将魏镣给赶走呢?
这片刻,奶妈带着小皇子到花厅去了,外面冷飕飕的,西北风吹的很剧烈,奶娘看到小皇子这等模样,心情也很寥落,她想不到,这小皇子明明是白浅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是白浅对这小皇子却是如此这般的恶形恶状。
这片刻,她抱着小皇子到了花厅里,却老远就看到了魏镣。
魏镣接近于一个残废,为了救助白浅,他将自己的血液全部都释放了出来,那释放出来的血液,将白浅从鬼门关就救赎了过来,但自己的身体,现如今也是每况愈下了。
虽然言暄枫为了表彰魏镣,准允魏镣留守在帝京,并且轮番找医官过来给魏镣治病,但是效果却谈不上什么显著云云,现在这一刻的魏镣,看上去哪里还有生机勃勃的感觉呢?
那奶娘抱着襁褓,也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魏镣,这片刻,看到魏镣逐渐的从轮椅上起身,她似乎知道了魏镣要做什么,慌忙过来准备搀扶一下。
魏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襁褓看,他是杀手,但是因为有爱情与自己的孩子,一个杀手就会忽而变得具有温暖的血液,他看到孩子被奶娘抱过来了,他激动的手伸出去。
“魏将军,您想要抱一抱孩子吗?”奶娘问。
“是,是。”魏镣相邀抱抱孩子,奶娘安心的将孩子递过去,但因看到魏镣这模样,唯恐魏镣抱着这孩子,会一不小心伤害了孩子。二来,这孩子毕竟乃是皇嗣,说起来还是言暄枫唯一一个皇子。
要是将孩子莫名其妙就给魏镣,魏镣伤害了孩子,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罪过,伤害了皇嗣,那可不是斩尽杀绝就能解决问题的,那是要株连九族的呢,一想到很有可能自己会饱受牵连,她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
“将军!”奶娘锐利的道:“不可,此乃皇嗣呢,将军看一眼就好了,莫要动手动脚的,将军身体不方便,要是一个不小心伤害了皇嗣,这不仅仅是将军的罪过了,两奴才都要保守牵连呢。”
原来,在这帝京里,连一个芝麻芥豆一般大小的奶娘对自己都能如此这般的大呼小叫了不成?
魏镣不如意了,目露凶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奶娘看了很久,那奶娘却将孩子紧紧的抱住了,一点一点的后退。
“你给我回来!”魏镣看到奶娘要离开这里,拼尽全力的叫了一声,奶娘听到魏镣的挽留声,非但没有停止脚步,还比刚刚逃亡的更快了。
好像……眼前的并不是魏镣,而是一个杀手,一听歌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恶魔似的,奶娘立即离开了魏镣。
“你给我回来啊!”
魏镣其实单纯就想要亲近亲近自己的孩子,但是想不到,自己盯着孩子那么看了看后,奶娘居然抱着孩子一溜烟的就去了,因看到奶娘带着孩子去了,魏镣实在是想要拦着奶娘。
但是奶娘却六神无主的去了,刚刚的恐惧,让奶娘认定了,自己要是不早早的离开,魏镣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奶娘踉踉跄跄的回来了,白浅刚刚忙碌完毕,手轻轻的捏着眉心,后面一个善解人意的小丫头,握着拳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锤击他的肩膀,因看到奶娘这六神无主的一张脸,白浅立即问道:“要你出去带着孩子走走,你却偏巧将这夜啼郎给本宫抱回来,本宫真的要气死了。”
“你这是什么德行呢,既然是抱回来了,且带过来我看看。”白浅从奶娘那恐惧的眼神里,似乎感觉到事情非比寻常,伸手就要看看孩子,奶娘上前一步,慌里慌张的将孩子给了白浅。
这孩子好像与白浅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白浅不抱着孩子也罢了,但白浅将孩子抱着,手刚刚触摸到孩子的襁褓,这孩子就声嘶力竭的哭起来,听到孩子这般的啼哭,白浅的好心情算是一扫而空了。
啪的一声,白浅的手掌用力的落在桌面上,“真是岂有此理了,这孩子果真是要为娘的命不成,本宫一上手,他就哭,本宫不上手抱,你就说这孩子想要本宫,真是鬼见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