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您如何能这般的忍气吞声呢?”那仆从怒火中烧浊气上涌,他是知道浅桑是个忍耐力非常不错的人,但想不到,这样飞来横祸之下,她还能保持淡定。
“你莫要为我强出头,我今日不忍受这个,他日这个就是言帝封的,今天呃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吧,记得好好抚恤他们,毕竟谁的家里好端端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那种感觉也是会让人崩溃的。”
“但是您……您……”
“好了,将衣裳装干净的口袋里,我们去了。”浅桑看到那老家人将衣裳的口袋挂在马儿上,这才催马到护城河边去了。
她找个干净的地方,经衣裳放好了,用石头压着,将金缕鞋也脱了,赤脚朝河边去了,能看到老远的地方,那美丽的发光源,那是帝京。
“我给你看风,你去就好,我洗马,不会偷窥你的。”子羽是正人君子,她知道,子羽不会做那种口是心非的事情。
“嗯。”浅桑点点头,将脏衣服脱掉,进入了水中,到水中,浅桑简直如鱼得水,灵活的游动起来,他带着马儿到下游去了,浅桑将发辫打开,今天实在是脏兮兮的厉害了。
将浑身都洗干净了,她这才上岸,将干净的衣裳穿好了,木呆呆的看着蔷薇色的水面发呆,眼神空洞洞的,子羽将马儿洗刷干净了,轻捷的脚步声到了她的背后,她居然还是没有注意到。
“洗完了?”问。
“是。”浅桑没有回头,他伸手,摸一摸浅桑的发丝,黑漆漆的,湿漉漉的,好像海藻一样稠密,他的手颤栗了一下,在她的发丝上,这一刻,他的手与他的心有过千回百转的柔情缱绻。
两人都沉默了。
“手……”浅桑提醒,于黑暗中,他尴尬的将手抽回去。浅桑又道:“脏。”他点头,哈然一笑,*到江边去了,他没能让人准备干净的衣裳。
“你将衣裳打湿就好,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将你的衣裳弄干。”她笑。
“嗯。”这边点头,连人带衣裳都进入水中,一霎时,将湿漉漉的衣裳朝着岸边丢过来,还好沙滩上是鹅卵石,浅桑靠近那衣裳,捡起来,口中振振有词的念诵心咒,很快,这些衣裳就干涸了。
她笑,笑容如此美丽。
将这衣裳折叠好了,等他上岸,他呢,同样喜欢水,水花四溅,因为有黑暗打掩护,所以,她即便是盯着他看,也未必能看出来什么,“你说,今天的事情奇怪吗?始作俑者究竟是什么人呢?”
“朝廷。”他的回答是非常巧妙的,这颇具技巧性的回答,让浅桑深以为然,之前,她以为,那事情一定是言暄枫做出来的,但现下仔细的想一想,好像也未必就是言暄枫。
言暄枫帮助他们调查,并且举证了很多的疑点来说明那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但,要不是言暄枫,究竟是谁呢。
“之前,他和我谈过很多次金明池赴宴的事情,我总是不了了之,以为事情不会愈演愈烈的,孰料,今时今日,毕竟还是我耽误了他们的。”
“是朝廷,只有一种可能,能调动这样军队的人是……是她。”
“白浅?”
他沉默了,这沉默,沉默的恰到好处,沉默的不需要语言,这片刻,浅桑似乎也明白了这沉默里蕴含的意思,一言不发。
他沐浴结束了,从水中上来,浅桑看到这里,面红耳赤,指了指脚边:“衣裳就在这里呢,我……我到前面走走,很快就过来。”一面说,一面朝着马匹去了。
看到女孩这仓皇逃走的模样,她不禁一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初为人母的女性,就刚刚那慌张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是,她简直人事不知呢。
看到浅桑离开了,他过去,三下五除二将衣裳拿起来,却发现,她折叠的非常好,将衣裳穿好以后,他轻轻舒口气,召唤她,她呢,和马儿自言自语的,似乎果真和动物能交流。
半晌,他不得已,到了她的身边,“你和马说话?”
“是。”她不置可否,盯着子羽看,子羽的衣裳穿好了,风一吹,吹送过来喝水清冽的芬芳,子羽偏头,风吹拂发丝,发丝轻歌曼舞。发丝是如此的轻盈,好像旗帜一样。
“帮帮我,未来。”她说,求助与他,子羽连连点头。“这个案件是连我都感兴趣的,但我就是怕……”
“怕?”浅桑也怕,怕的因素很多,但绝对不怕自己被这案件牵连,换位思考,她为子羽想了很多,道:“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你居然以为我怕遇到危险吗?”子羽锁眉,声音凄苦,“我怕那真相不是你想要的。”
“不管是不是想要的,我要。”她武断的点头,子羽点点头,和她周三鹅卵石,两人都心烦意乱,“在这里走走?”他提议,孩子已经被言暄枫送回去了,她点点头,不为那古灵精怪的小孩儿担心。
踩在石头上,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夜风吹过来,暑气早已消失殆尽了,轻盈的发丝,在风里,飘扬起来,很快就会彻底的干涸。她是头上一丁点儿装饰品都没有的人,所以,那样轻盈的发丝,在风中,涤荡出一种赏心悦目的风景。
他看着她的背影,那曼妙的背影,那窈窕的身材,那让人一看就想要据为己有的女孩,现在,那女孩就与自己近在咫尺,但却远在天涯。
有没有那样一天,他们两人会……
“我和你说话呢。”她不满的瞠目,盯着他看,原来,欣赏她,他居然走神了吗?
“抱歉……我……我刚刚胡思乱想了。”他直白的承认了,她却一笑了之,“没事,你反正记得帮助我就好了。”他聚精会神的听她接下来的话,但奇怪的是,话题到这里,她却忽而沉默了。
“王爷和你的关系呢?你们两人现在针尖对麦芒。”
“是。”浅桑咬着下嘴唇。“我总以为,我们聚少离多,这一次相逢,是我们苦尽甘来,但想不到,我们两败俱伤。”
“他怀疑我和你有那一层关系,但我们并没有,要是可能,我退出就好。”他说,非常认真的模样。浅桑却跟着也笑了,“你退出?既然干干净净为何要退出呢?你退出,他对你更加会不屈不饶。”
“王爷也不知道这事情,要不飞鸽传书,将事情告诉他。”
“不需要,他现在在白慎国也有事情,告诉他,倒是让他心神不宁了,与其这样,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有潮声,潮声从脚下传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