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连连点头,“是啊,已经怀孕了。”为了证明一般,白浅伸手将浅桑的手握着,轻轻的在小腹上游弋了一圈,然后面上绽放出来一抹健康的笑靥。
“我已经怀孕了,肚子里是言暄枫的孩子,现在,你存在不存在,都不能对我和言暄枫的感情造成威胁了,他是很思念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白浅凄厉的声音,很痛苦。
“我……不去帝京。”浅桑拒绝离开将军府,更怕,怕再一次见到言暄枫,言暄枫喜欢自己,她是明白的。
上一次救助了言暄枫脱险以后,她就离开了,那一刻,她就决定了,这一辈子如果可能就不要见言暄枫了。
要是言暄枫不见自己,或者言暄枫也是会和白浅,乃至于除了白浅外的其余女孩开始全新的人生。
但一旦他见了自己呢?不疯魔不成活,之前的种种, 他回想起来,终于也知道了,究竟司虞仙子为什么说自己历劫没有结束。
情,大概是她最后的一个劫难了。
现在她是真正不想要到帝京去了。
“他思念你,你也应该到帝京去,一来,看看他,求求你,算是我求求你。”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恳挚,实在是很希望白浅能到帝京去的模样。
“二来,你到帝京的目的是什么?找孩子,有言暄枫的力量,对你来说,找一个小孩儿简直易如反掌啊,为什么就不到帝京去看看他呢?即便是你……你不喜欢他,但是看一看,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救赎啊。”
“我不去!”浅桑铁了心不去帝京。
“我话已至此,言近旨远,你要去,随时都可以到帝京,我随时欢迎你,你要不去,我自然也不会过来纠缠你。”白浅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
“但是……”似乎想起来什么,白浅回眸,深深的看向浅桑,“嫂子的事情,有劳你了,她是白慎国的皇后娘娘,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说两句话,让嫂子早早的回去与皇兄骨肉团聚。”
“这个,我本等的事情,不需要你说。”
“那么,我……告辞了。”白浅擦拭掉眼角那婆娑的泪水,朝着门口去了,脚步似乎很踉跄,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白浅有一种冲动,想要过去搀扶一把,但毕竟还是没有去。
任凭这弱不禁风的女孩离开了,简直,就好像一个纸片人,这样的人,怀孕其实是一种高风险的尝试,浅桑看到白浅去了,不禁长叹一声。
“施申书,送送吧。”
“是,娘娘。”施申书立即去送白浅了,白浅来的快,去的也快,冥媚十足十给了白浅软钉子,至于浅桑这里,也让白浅碰了一鼻子灰。
白浅从游廊出来,看看周边,上了轿厢。
“娘娘,回去嘛?”太监迎接过来,殷勤的压低了声音,柔柔的问。他是不明白的,明明白浅过来可以给他们下马威,可以杀一儆百,可以滥用职权带着他们回去,甚至于……
可以用莫须有的罪过来逮捕这群人,但是,恶毒的白浅却连一招一式都没有用,而是铩羽归去,上了轿厢,甚至于还在啜泣,这让这太监与随行的一干人都表示不理解。
“回。”白浅点头,将珠帘翠幕落下来。
“末将……恭送皇后娘娘。”施申书半跪在地上,望尘而拜。
这边厢,车架离开了施申书的眼界,施申书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回头,浅桑也站在了面前,子羽呢,还在玩世不恭的笑着,手中吊儿郎当的鸟笼子,鸟笼子的里的虎皮鹦鹉叽哩哇啦的在叫,聒耳的很。
“施申书,你说她变了,我也感觉到她变了。”
浅桑说。
“在金明池,我们再次见到她,她那一次是真的想要将我们置于死地啊,以至于当我们看到她以后,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恐惧。”施申书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看得出来,白浅造成的恐惧,一石掀起千层浪经久不息。
“不!”
金明池,琼林宴,虽然白浅明面上并没有丝毫处决他们的意思,但实际上,白浅各种暗示,都让言暄枫恼火,以至于几乎拍案而起,将之屠戮,那一次惊心动魄的鸿门宴造成的恐惧感,让施申书在很多个夜晚都不能入眠。
现下,他看向浅桑,浅桑面上却有了一点淡淡的涟漪,那笑让施申书感觉不能琢磨。
“申书,是变了,但不是变得语言乏味面目可憎了,而是变的和风细雨了一些,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想必也明白了,有的事情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
“娘娘,您……”施申书怀疑自己听错了,“您居然会觉得她变得好了?”
“且拭目以待吧。”浅桑喃呢,但旁边的施申书却半跪在地上。“娘娘,末将还是请您离开这里,她只要来这里您就不安全了,至于冥媚,在末将这里,您放心就好,末将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她的。”
“不,申书,我必须在这里等言帝封回来。”浅桑郑重的说。
“但是,很有可能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施申书叹息,浅桑却不以为然。“哪里还有什么绝对的太平码头啊,好了,申书,不聊这个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
“但是娘娘……”施申书始终跟在浅桑背后,但是浅桑并没有十分理睬施申书。
到客室去,冥媚还在发怒,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阴魂不散,她就是阴魂不散啊,我就是不到白慎国去,她能奈我何呢?”
“但是,你早晚还是要回去啊,之前,你在白慎国,太后娘娘对你不好,那是因为你膝下凄凉啊,现下,她老人家讨好你还不一定呢,你摇身一变已经有了孩子嘛, 在帝京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四个字……母凭子贵吗?”
浅桑轻柔的看着冥媚。
“啊,”冥媚一把抓起来锦被,带着崩溃的颤音将头包裹了起来——“一丘之貉,一丘之貉啊。”
“好了,仔细吓到了孩子。”浅桑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看向孩子,孩子粉妆玉琢,已经睡着了,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宁谧的甜笑,小拳头安安然然的放在脸颊两边,睡的如此安恬,如此宁静。
好像,在母亲的旁边,就是茫无涯的荒岛中方,一片美好的绿洲,那样满足的微笑,让人想要说话都需要调整一下声息。
“好了,不要吵到了孩子。”浅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襁褓的婴幼儿。
“也好,反正我是不会到白慎国去的,不去就是不去。”冥媚倔强的很,跺跺脚。
“好吧,你不去就不去,在这里一生一世罢了。”
“果真?”冥媚喜笑颜开,看向浅桑。浅桑叹口气,呵责一句——“无药可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