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边境线上雄踞的少数民族数不胜数,从来没有一次一个帝王家三令五申让将之清理干净的,但这一次的号令,的确是非同凡响。
“她想要害死我们,这是三十六计的第三计。”施申书攥着拳头,义愤填膺的说,《三十六计》浅桑自然是熟读的,目下略微一思忖,那第三计已经浮上脑海。
“原来是借刀杀人,她,何人?白浅?”浅桑想不到,朝局毕竟还是在潜移默化。
“娘娘是聪明人。”
“呵,真是想不到,现在呢,皇上已经爱上她了吗?”不可能的,多少年了,白浅始终没有成为他的枕边人,今时今日,却俘虏了言暄枫的心,此事,细细思忖,问题多多。
“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节奏,皇上对她居然全心全意。”
“对了,你们大获全胜了,回来以后,她呢,没有让那么继续争战去?”浅桑续道。
“目前,还没有,但杀我们,最好的办法岂非是用其余人的力量?”连施申书,这个有勇无谋的武将都知道,一切都是白浅在背后抟弄,听到这里,浅桑不禁站起身来,失神的看向远方。
“是,是……”浅桑沉吟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山之石,可以为错,你分析的很是。”
“琼林宴上,将军们御前失仪,几乎人头落地,吓到了我。”施申书连连叹息。
“对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究竟言帝封呢?在羽民国做什么去了?”浅桑感觉奇怪。
“王爷和温子玉看到诸位在修筑什么万里长城,就过去打听,头一天晚上到羽民国去的,第二天早上,温子玉过来说,他们还需要考察什么,让我班师回朝,末将就……”
“还说,在羽民国找到了您的线索,大概是他们误以为您在羽民国,所以就……”
“哎,”浅桑用力的叹口气。“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我们也是三天前刚刚到帝京的。”
“不妨事,王爷知道我是武将,向来不放心我在帝京驻守的,王爷很快会回来,其实,我也六神无主,毕竟白浅现在想要弄死末将,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万事俱备了,不过娘娘您回来,末将就有了主心骨。”
“我……”浅桑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骨——“有这样厉害,是你的主心骨。”浅桑笑了,眼前的人,说的未免夸张了,他那样一个大块头,居然害怕这些情况?
“白浅的鬼蜮伎俩层出不群,她虽然是个女子,在末将看来,却比很多男子加在一起还要让人恐惧呢,现在,末将对白浅已经是谈虎色变了。”
琼林宴上的一幕,这勾魂摄魄的女子,将言暄枫弄得五迷三道的,那一幕,对施申书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从施申书的面上,神情中,浅桑何尝不能看出来,她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亟待救援。
而错误的是,施申书将自己看作了救援的那人。
“他们已经……”有多少问题,她都想要问出来一个所以然,但是却不知道究竟从哪里问。
“现下,她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皇后,手段雷霆霹雳,只怕这一次,我们即便是得胜归来,未必就有什么好处。在帝京,她想要惩治我们,却更加容易了。”
“申书,你聪明了不少。”浅桑由衷的赞美,在她的眼中,眼前的施申书还是多年前那横冲直撞的性格,遇到事情,还是那种瞻前不顾后的性格,但现在呢,在他面前的施申书,却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一切都在变。
人和人心,人性和各种事情都在锻造一个人,其实,看到这样居安思危的施申书,她已经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她非常欣慰。
如此这般,言帝封的左膀右臂才算是给了言帝封如虎添翼的本领呢。
“您回来,真好。”施申书已经多次强调了,浅桑不过轻轻一笑,“在第几个,我们相互扶持,毕竟是好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不行差踏错,她是想要将我们怎么样都不能将我们怎么样的。”
“但是她毕竟……”
“我知。”浅桑轻轻的笑,“放心就好了,你知道王爷什么时间回来?”
“不知道。”施申书垂下了头。似乎想起来什么,顿了顿,问:“这子羽究竟是何人,我总感觉这个子羽怪怪的,我看,娘娘还是小心点儿。”
“不会。”浅桑柔声道:“我们在一起共事了小半年,做了很多的事情,他不是你想的那种恶毒的人,让他在这里,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施申书点点头。
两人聊了会儿其余的话题,到了吃饭的时间,施申书安排下去,自然是少不得要有接风洗尘的宴会,宴会上,施申书与诸位将军们推杯过盏,浅桑不过笑着,偶有人过来与自己碰杯,她也矜持的与之碰一碰,反正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吃了东西,有人给浅桑安排居所去了,这边厢,终于有单独和子羽聊天的机会,施申书哪里能放过呢?
“子羽少爷,我有两句话,想要和你聊一聊。”施申书的态度有点儿傲慢,子羽却不以为然,点点头,走到了施申书的面前。
施申书哪里是问话,握着拳就要打子羽,子羽没有躲避,却也没有回挡,他知道,施申书这不过是想要测验一下自己的功夫罢了。
“你不会功夫?”
“会啊。”子羽会心一笑。“不过,不可能和你动手啊,我初来乍到,二来,和你并没有什么误会,三来,我的三脚猫功夫在将军面前,可谓是班门弄斧了,索性就握着拳头了。”
“听说羽民国是个芥豆一样大的地方。”
“不过是听说罢了。”子羽最讨厌别人对国家的轻蔑,他能接受别人调侃自己,奚落自己的长相,挖苦自己的穿着等等,但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国家。
是,是,三国里,无论从国力民力兵力还是战斗力金钱来说,羽民国都是等而下之的,但他已经在努力做好一个好君王了,现在的羽民国,就好像一头刚刚睡醒的狮子,气壮山河还在后面呢。
但是他呢,却已经几次三番用这种语言来折辱自己了,他哪里能开心呢?听到这里,他的好心情急转直下,但是却极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不,不,不,不要和这个了大老粗一般计较。
或者说,这大老粗本来就是在激怒自己,一旦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赶走自己,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不禁没有生气的预兆,反之,还自我解嘲起来 ——“是啊,不然我一个好端端的羽民国人为什么就到你言灵国来了呢?不要说言灵国,我羽民国连你们的白慎国也不及呢。”
“好,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还有知人之智呢,”子羽一笑。“就拿将军来说,就不同了,将军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言灵国有将军,言灵国才能如日中天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