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继续来本宫这里,你昨晚是很不错的。”
“是,属下知道了。”这侍卫颤颤巍巍的点头。
“莫怕,吃了它。”白浅面无表情的命令,侍卫点点头,将冰粥吃了,但就在准备穿衣服离开这里的刹那,忽而腹内翻江倒海,整个人好像虾米一样,弓腰在云榻上翻来覆去。
“你很听话……”他看到面前女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缥缈的好像来自于另外一种幻境——“我要你吃你就吃,这可是有毒药的,你和本宫有了肌肤相亲,本宫自然是要杀了你永绝后患的,不然贻人口实,本宫以后如何做人呢?”
“本宫是金枝玉叶,就算是皇上不好和本宫燕好,你以为,你玷污了本宫,你就能好生活下去吗?你做梦了呢。”她的口气那样寻常,平静的让人不可思议。
侍女从外面进来,看到云榻上翻来覆去的侍卫,看到那侍卫因为抽搐整个人一张脸都狰狞的变了形,她惊呆了,面如金纸一般,跪在地上惶恐不宁。
至于白浅呢,那样平静。
“本宫的药呢?”她的声线是那样的平静,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人垂死挣扎的现场,而今天和每一个睁开眼睛的黎明一样。
“已经带过来了。”药是在白瓷碗中的,吃了这种药,无论如何昨晚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她不想要做娘亲,更不要做一个没有父亲的单亲孩子的娘亲,所以,这样才是双保险呢。
白浅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吞咽下去酸楚的药,眼角却有了冷漠的冰凉,好像雨水无端端落在面颊上一样,将白瓷碗放在桌面上,旁边跪在地上的侍女,忙不迭的起身,将一张方巾送过去。
白浅擦拭了嘴角,瞳孔里的神色非常平静,淡然一笑。“好了,本宫去了,这里的事情,你料理干净就好。”她是非常放心的。
“是,是。”这侍女忙不迭点头。
送别了白浅,再看时,那侍卫已经死了,五官都有鲜血渗透出来,看到这里,侍女连连发抖,那死不瞑目的一幕,简直惨不忍睹。那刚刚生与死的边缘,剧烈的挣扎,让人心胆俱裂。
但好在,一切疾风骤雨的挣扎与需索都过去了,她冷静的上前一步,试探了一下那人鼻梁下的呼吸,已经没有了,这才招呼外面等候的几个内侍监进来——“丢在枯井里吧,莫要节外生枝。”
“是。”这一群太监神情麻木,对于死人,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和大活人没有任何区别的。
他们的麻木和恐惧没有关系。
家庙,在紫华城最东面的一个地方,取的是“紫气东来”的好兆头,这里每天有人在扫洒庭除,地面上不见丝毫的尘埃,连落叶造访过的痕迹都没有留存下,家庙门口,有巨大的银杏树。
那一棵大树,已经苍老了,好像年迈斗士似的,丰碑一般的站在料峭春寒里,言暄枫正容,在两个侍卫的陪伴下,到室内去了。
里面,左右两边的墙壁上空空如也,中央,从右到左,是历代帝王图,帝王群像,峨冠博带,看上去熠熠生辉,屋子里香烟缭绕,他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跪下,非常虔诚的祷告,希望来年能风调雨顺,希望未来能国泰民安。
对了,更希望,王弟能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将华夏土地上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家伙一个一个都驱逐出境,他在等这一天的到来,手中的香比较粗,他是想要所求如愿的。
太监过来焚香,香烟袅袅,就在他准备起身的刹那,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能到这里来的,不可能是别人。
“既来之,也跪下吧,和朕一起祝祷。”他说,没有回眸,但听到那轻盈的脚步声是的确朝自己来了,且很快就按照“男左女右”的传统,娇滴滴的跪在自己的右手边。
他将香挪到左手,右手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想不到,你的手这样冷。”他咕哝一句,她想要说,其实我的心比我的手还要冷不少呢,但不过嫣然一笑,掩饰过目光里的柔情。
“朕祝祷,王弟会大获全胜归来,朕还祝祷普天下的黎民百姓能安居乐业,朕祝祷,一切都风调雨顺,朕还祝祷,能和你永生永世都在一起。”他最后一句话,让她泫然欲泣了,她跟着,就恳挚的叩头,那动作,再也不能表现虔诚的虔诚了。
“好了,行此大礼,他们一定会加持我们的。”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香炉面前,将香插入,然后礼拜三下,这里的气氛太微妙也太*了,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压抑的她要窒息了。
其实,她本不应该来这里的。
“皇上,我们出去吧,杏花烟雨,今年的春天的确与众不同,出去走走,看看。”她这样邀请,能到家庙来,十有八九今天政务不是非常繁忙,尽管,他的时间不是很多,但看到白浅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还是答应了。
自始至终,他握着白浅的手,就没有松开,两人并肩往前走,今年的韶关光的确不错,花卉能开放的都绽放了,“王弟真是厉害,让朕肃然起敬,不过三五天时间,已经获胜了。”
“他原是枭将。”
“你意料之中吗?”言暄枫笑,盯着她看。
“皇上,不也是您意料之中呢,但是您表现的意外之喜却有这么大。”白浅一边说,一边伸手比比划划,在空中画出来一个圆。
“他没有造反。”
“王弟不会造反的,您放心就好了。”白浅笑嘻嘻的,轻轻握住他的手,他今天大概心情太好了,将白浅的腰肢用力的搂着,白浅感觉身体一轻,跟着被轻轻放在面前的石阶上了。
他的眼神变得很专注,定焦在她的面上,嗫嚅道:“你不开心吗?”
“怎么会,这样普天同庆的喜讯从天而降,我焉能不开心呢?”白浅笑了,眉眼弯弯,那样美丽。
“但是朕看你,好像少气无力的模样。”
“臣妾是向来都喜怒不形于色的,好皇上,您也早早的应该注意到这个。”白浅说。
“朕这一段时间冷落了你。”他喟叹一声。“朕早晚会补偿你的,朕答应你。”
“一言为定咯?”她看向他的后面,他的身后,是一片妖娆绽放的红色杏花,那样美丽,让他看上去缥缈的好像谪仙一样,那疏朗的眉,那黑洞洞的眼睛,那俊逸的笔挺的姿态,无不恰到好处,他是和这背景合二为一。
她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一刻的他,是多么的让人过目不忘。
白浅伸手,用力抱着他,他将鼻孔埋在白浅的发丝里,嗅到来自于发间的香味, “你别动,让朕猜一猜,究竟你发里是什么香,是茉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