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筑这个就是让他们辩论的?”
“不,不是辩论,是交流,人人都知道武将可怕,但真正可怕的是文官,皇上您想一想,每一次的暴乱,都是文官挑起来的呢,还是武将呢?”浅桑眨巴一下眼睛,瞅着子羽看。
说真的,子羽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不免闭目,良久的思忖以后,这才一笑。“你说的是,十有八九真正乱起来,却都是文官在点火。”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衰。”浅桑丢给子羽一个“你好傻”的目光,眸色清明如水波一般的移动到了旁边一个男子的身上。
“他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她说,其实,不需要浅桑做解释,他一样能看出来,这群人来自于不同的地域。
他们从*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不外乎是想要得到扬名立万的机会,他却似乎还是不能彻底明白一般,沉默中,浅桑徐徐后退。
“皇上,您看他们那一脸疲倦的模样,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生休息了,他们辩论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的看法与主张说出来,我已经总结过了,这群人的看法各异。”
浅桑一面说,一面斟茶。
子羽这才发现,这是一个特别完善的机构,在这里,一切已经步入正轨了,譬如休息与饮茶,想要那样做就那样做,且永远不会有人嘲笑你。
子羽的目光还叫胶着在这群人身上,至于浅桑呢,已经嫣然一笑,斟茶一杯。
“喝茶,喝茶,你喝茶我慢慢和你聊。”浅桑轻啜一口香茗,指了指台上,介道 :“这群人不乏非常厉害的,有一类人,讲究的是悯柔,不用刀枪剑戟来统领天下的,我经常来这里听,他的主张是最得到拥护的。”浅桑说。
子羽闻言,却冷漠的嗤笑一声。
“不是痴人说梦纸上谈兵吗?”子羽悲伤的喟叹一声。“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是强敌环伺呢?看起来,言灵国按兵不动,看起来白慎国好像也没有什么情况,但只有朕知道,我们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让他们看在眼里。”
“至少现在,他们压根就没有留意我们。”
“他们不过以为我们在小打小闹罢了。”子羽转动茶盏,好像在研究茶盏上五颜六色的花纹,这的确是一个非常精巧的茶盏,但很显然,某人不乐意的。她带着子羽到这里的目的可并非是让子羽研究这个。
啪的一声,长指落在子羽的手背上。
“你不要心不在焉的啊,我们的时间那样宝贵,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性很强,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是谁,都不要故步自封,我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厉害了,其实不见得我们就真的多么厉害,你且拭目看看他们啊。”
“朕已经看了。”他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究竟结果呢?怎么样呢?”
“结果?”他苦涩的牵动嘴角,好似吃了黄连一般的。“不过尔尔罢了,还能怎么样呢?他们说的很好,但是高谈阔论的东西,未必就能行得通啊,现实和想象毕竟还是不同的,这里面存在落差。”他说。
“哎。”浅桑叹口气。“我总以为,你终于还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算了,既然你不能理解,你以后经常一个人到这里来听一听,一定会获益匪浅的。”
“怎么?” 子羽到这里,眼神里有了受伤的,“你呢?你要去哪里啊?”
“我?”浅桑指了指自己,不禁凉薄的一笑。“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我是言灵国的人,你也知道,我的孩子已经丢失了,这么久了,我也应该回去了啊。”
“再说了,放眼望去,你这里,我已经将一切都处理的七七八八了,你也实在是没有必要挽留我了,所以我,我就要去了啊。”她说。
“朕,要是不允许呢?”子羽忽而站起身来,虎背熊腰的模样,当然,她知道,所谓的不允许是不可能的。
“你坐下,坐下说话。”浅桑发现,这一刻的子羽,简直好像一只斗鸡一样,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那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无不让人感觉惊悚。
好像自己是他的私人物品一般,他势必要将自己据为己有一般的,看到这里,她不禁一伤感,暗暗思忖,要果真有朝一日,自己提出来离开这里,他会不会同意自己呢?
要是不同意呢?她想,到头来,且只能不告而别了,但她毕竟还是惧怕,惧怕,面对这样的结局。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说道:“我设立这里的本源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选拔人才,你想一想啊,这里是每一种学说与思想大碰撞的地方,他们每个人都很能说,每个人的口才都不错,毕竟还是有非常厉害的人,且让我们听一听嘛。”
“好。”因为刚刚的话题,让他看上去颓靡了不少,尽管,子羽明白,浅桑说的很是,她是地地道道言灵国的人,实在是不可能永久性的都在这里,她有朝一日还是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的。
但无论如何,这劳燕分飞的结果,似乎却并不是自己能接受的,思及此,他的面上浮泛了一抹淡淡的柔情与不舍,那柔情与不舍她是看到了,但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两人对视了片刻,浅桑格格格的笑了,说道:“现在,你听听,这个人的观点是非常悯柔的,他说我们应该用仁和恕来治理天下,你觉得呢?”
“这个观点是会被人打死的。”显然,作为上位者,他是不怎么赞同这乱七八糟的话。
“这个人呢,你继续听。”急着迈着方步上台一位君子打扮的人,这人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窃以为,还是合纵连横的好,远交近攻,我们需要和周边一些小小的国家搞好敦亲睦邻的关系,一来,互相之间有个牵制与联系……”
“这二来,但凡是真正烽烟四起,有了牵制以后,大家同条共贯,总会相互之间襄助对方的,这不过是我一孔之见罢了,究竟如何落实这件事,我想,要是可能面君的话,我会进一步的阐述自己的思潮。”
这人说完,退下。
“我看,你们两位说的什么先礼后兵还是行不通,依照我看,直接打就是了,长驱直入,真正说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慑服呢,要是我能面君,我必然如此这般的说。”
“糊涂,这焉能?焉能呢?”坐下一个人愤慨的站起身来,握着拳头,一脸的不屑,“真是糊涂啊,依照我看,还是兼爱非攻的好。”
“说起来简单,坐起来却非常困难呢,你这看法毕竟也不成。”旁边一个人立即舌辩起来,听到这里,自然是有很多的收获,更兼,这群士子说起来,的确非常厉害,俨然是一群很牛皮的人。
“见一见第二位,这第二位说的还比较靠谱,其余的几位就比较离谱了。”今天到这里,毕竟是有收获的。
浅桑闻言,不禁微微一哂,“我们喝茶就好,这个人,晚上一定出现在您的面前。”她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