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冥锦由衷的叹服,以后的以后,有朝一日,自己不过那刀头舔血的生涯了,要真的能回归大自然,这海边的小渔村就是他落脚的地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但是,本王来之前,也就是半年前,这里距离小镇上,还有很大的差别呢,但现在就不同了。”言帝封搔搔头皮,其实,他明白,这里的一切都会自己改造出来的。
现如今,看到这些,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那种成就感是非常鲜活的,有骑着黄牛的童子过来了,乜斜一样言帝封,立即鼓掌。“啊,你就是上一次来的大爷,大爷,大爷,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你们的里正呢,我想要和你们的里正聊一聊。”他看着孩子,孩子点点头。道一句“稍安勿躁”骑着黄牛去找里正了,不一会,里正在两个人的搀扶下,急匆匆的来了。
看到言帝封,里正纳头便拜。
原来,之前的之前,他们压根不知道言帝封就是言帝封,现在,这老者诚惶诚恐的模样,让言帝封一看,那种亲热的乡亲,那种逐渐踏实起来的关系,现在又一次拉扯开了。
“草民有眼不识金镶玉,现如今才知道,您就是王爷,草民……草民有罪,有罪啊,怠慢了您,草民该死……该死啊。”里正一把年纪了,一边说,一边就要下跪。
“起来吧,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现如今,成也萧何败萧何,我有何德何能呢?倒是你们,已经做起来这个,真希望未来人人都能穿上丝麻的衣裳。”言帝封说。
“这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自从您上一次去了以后,我们蠲免了很多的苛捐杂税,您也知道,苛政猛于虎啊,现如今,我们捕鱼不需要那样多的月例银子,最好的还是您带领我们发财致富,这才农商啊,才是真正改变我们的呢。”
“那就好,那就好啊。”言帝封向来都是居庙堂之远而发号施令的,鲜少见到自己命令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过什么。
现如今,看到他们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言帝封也是欢喜。
“到屋子里坐,到屋里坐,走,走。”里正热情洋溢的邀请言帝封,言帝封不好拒绝,二来是因为夜幕降临了,只能点点头,跟着里正去里正家里了,这里已经旧貌换新颜,虽然改造的比较艰难,比较缓慢,但已经脱离了那种原地踏步的动作。
几个人坐在屋子里,温暖的炉火在熊熊燃烧,将夜里的寒气驱散了,他们给言帝封准备了酒肉,言帝封和冥锦吃了,言帝封这才深色复杂的看向他,问道:“现如今,浅桑让周进给带走了,凶多吉少!我们想要找到浅桑的下落,却无从下手。”
“要是你们知道,还请告诉我们。”
“天爷爷,那周大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们向来将周大人都叫做周扒皮,当时看到你们被周大人给骗过去了,本想要提醒你们的,奈何这周大人手眼通天,一方面麻痹你们,一方面杜绝我们和你们见面,这才有了这事情啊……”
“你们去了以后……”里正的眼睛里闪现过一抹追忆的光芒,轻轻的叹口气,“他们就准备将浅桑姑娘送到帝京去,谁知道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周大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这周大人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什么时间的事情。”言帝封晶亮的目光中掠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一个半月之前,不瞒您说,王妃是个好人,我们都对王妃肃然起敬呢,所以,那事情发生了以后,我们这边厢也是去找了,但沿途找到的仅仅是蛛丝马迹,你稍等,我找个人给您说。”里正给儿媳妇挥挥手。
这儿媳妇福一福,听了里正的话,立即去找那个姑娘了,收留浅桑的姑娘。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原是比较复杂的。”里正呷一口热酒,示意言帝封也喝,言帝封握着酒杯,却不知道为什么,骨鲠在喉,忽而就吞咽不下去了。
外面,那姑娘袅袅婷婷的来了,看到言帝封,感激不已的行礼,还没有说话呢,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已经从眼眶中落下来了,那扑簌簌的泪水,诠释了久别重逢以后的喜悦,也带着一种对言帝封最为崇高的敬意。
“起来吧,都过去了,莫要感激本王。这一切都是浅桑的安排,你们也知道。”是,他心甘情愿做绿叶,做配衬浅桑的绿色。
“王爷与王妃,将小女子从苦海中超拔出来,小女子就是为您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的,现如今,都是小女子的过错,小女子没能保护好姑娘,那一天,您去了以后……”这姑娘眼睛里的恐惧之光在不停的扩散。
“周大人家的小妾就用毒药谋了浅桑,等到浅桑好不容易逃离过来,我们才知道,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了,那几天,我和妹妹寸步不离的照料她,后来啊……后来,那狗杀才带着一群大兵就来了,我们帮助王妃隐藏。”
“但是,这狗杀才贱女人知道王妃是个心慈手软之人,有了这弱点,也不需要兴师动众,说,要是我们不将王妃给交出来,就要将这里烧一个干干净净,此事,惊动了王妃,王妃站出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哪里有让百姓跟着遭殃的,所以就……”
言帝封感觉心脏疼的要炸裂了,好像有*与*埋葬在心脏中,那心脏炸裂以后,血液就喷涌出来,他的眼睛变红了,红的好像燃烧了起来。
“什么,你说……”他握着酒杯的手暗暗的用力,暗暗的用力,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来几个字儿——“你说,她失明了。”
“这……”姑娘自悔失言,懊丧的看着地面,“我……我不应该告诉您的,说来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啊,我居然不能对付那贱女人,眼睁睁看着贱人将王妃给带走了,我该死,我该死啊。”
浅桑失明了?周大人的小妾竟然如此恶毒吗?为了自己的登峰造极,不惜牺牲掉她的眼睛。她的性命吗?一想到这里,言帝封心都要碎了。
“王爷?”看到这里,里正立即上前,轻轻的看向他。
“没……没事。”他说,嘴唇在颤抖。
来是来了,但毕竟还是来晚了,明明,事情可以得到更好的解决啊,现如今,却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他炯亮的目光看向面前,烛影摇红,面前的人都不怎么清晰了,好像模模糊糊的轮廓似的。
来来往往,往往来来,而她呢,现在去了哪里?
根据现如今的线索,他已经不在了,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在帝京还是在这里呢?言帝封的问题很多,在脑海中起起伏伏,这些问题好像水中的皮球一样,压下去浮上来,浮上来压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