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会的!”浅桑代替师父回答,其实,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
冥媚和浅桑去了谷中,谷中花红柳绿,依旧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此乃仙界与人世间不同之处,浅桑叮咛冥媚在外面等,自己一人到谷中去。
白鹤和司虞仙子始终在对弈,他们的生活是如此闲情雅致,除过博弈,就是品茗,喝酒,这和凡人毕竟不同,凡人,需要考虑的事情那样多。
尽管如此,他们还要面临生老病死这整个过程的磨练与考验,但在谷中,却多有不同,在谷中,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在这里,人们都有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他们的寿命是永永无穷的,他们不需要吃任何东西就能延年益寿,但是他们的烦恼自然而然也是无穷无尽的。
这些烦恼,却比一般人思考的问题加起来都要多。
“我前日又去了灵山。”
“灵山总有那样多传闻,说说吧,有什么新闻?”司虞仙子是足不出户的,对人世间,他可谓是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这一千五百年里发生的各种事情,他屈指一算,都能算到。
但是对天界发生的事情,他和白鹤冥君一般,都不知道,白鹤冥君看到她那感兴趣的模样,诙谐一笑,道:“我今日去灵山,发现一摩登女郎,摩登女郎……”
“白鹤,你讲过这个故事。”司虞仙子笑道:“你什么时间,居然也炒冷饭了?”
“我已经一千五百岁,岁数越大,越是感觉自己喜欢絮聒。”冥君道。
“老来多健忘。”司虞仙子撇唇,冥君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走一局,看看你这臭棋篓子最近有没有什么长进?”司虞仙子握着白子,轻笑。她的长指是那样美丽,将白子轻描淡写落在棋盘上,白鹤冥君,握着黑子,柔柔的将之落在白子身旁。
好像他们不是什么对手,而是领军者与追随着的关系,仿佛永远分离,却又时终身相依。
“帝京现如今怎么样了?”司虞仙子已很久没有到帝京去,白鹤一笑,落下一枚棋子的同时,道:“这只怕是最后一场浩劫。”
“百姓呢?”
“生灵涂炭。”
“国君呢?”
“有死有生。”
“你在透天机?”司虞仙子忽而不敢问了,因为他知道,问题太多,对白鹤冥君没有好处,一切没能发生的事情,即便是知道秘密,也不可宣之于口,这是天界不成文的规定。
“你想要知道的东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道。
“你为我,如此义无反顾?”
“是。”白鹤冥君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感动于他的痴心绝对,情见乎辞——“有那么一天,我们能做寻常人,过那种箪食豆羹的生活就好了,其实,真正的生活就是粗糙的。”
“只可惜,你我迥异于常人,就要接受命运一切的安排。”白鹤冥君,曾几何时比现在还要痴心绝对,但却也败在了现实的面前,之前他是那样想要改变一切,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
但现在,全新的思想概念是,接受不能改变的,他太心高气傲了,其实,能守护在她的身边,他也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你徒儿来了。”
“多事之秋,她求助我,我如何能帮助他,倒是你应该多多帮助她为是,我帮助了她,她再多一个劫难,却是我帮倒忙了。”司虞仙子这般说,白鹤冥君明了的点点头。
浅桑进入幽谷,看到绽放在溪水旁边的曼珠沙华,那花好像一年四季都笼罩在这里,将这里摧枯拉朽,弄了一个美轮美奂,她喜欢这样开到荼蘼的花朵,喜欢这样绯红绝艳的色彩。
这些颜色是如此的美丽。
“求吧。”白鹤冥君的声音,浅桑回头,“啊,再一次见到您,上次的事情,对你感激不尽。”
“嗯,这一次呢,有什么疑难杂症?”白泽冥君一笑,指了指前面——“在前面走走吧。”浅桑只能点头,她是知道,今日要和师父见面,和师父聊一聊,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
冥君往前走,浅桑看到他们的面前荒芜的,但冥君的脚掌刚刚落在地上,地上美丽的花卉就竞相绽放,那样美丽。
那些精彩的花儿,曼妙的绽放在天地之间,点缀了谷中的无边春色,浅桑一边走,一边和白鹤冥君聊,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她发现其实真正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面前这看似冷漠异常,但热情如火的人。
“就这样?”冥君一派世上无难事的模样,问。
“是,就这样啊。”浅桑点头,冥君听到这里,思忖了会儿,“我帮你们找那个人,至于那个人会不会帮助你们,或者说,那个人帮助你们后,他会不会好,这就是气数方面的事情,我却无能为力。”
“你能帮我们到这里,我们已经对你感激不尽了。”浅桑笑了,其实,浅桑怕的是让师傅拒之门外,也怕,怕师父老人家给自己的暗示太隐晦,让自己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事情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她快乐了,因了这一份快乐,也充满了正能量。
白鹤冥君半蹲在地上,握着泥土,团弄了会儿,出现了一个人,将之给了浅桑,浅桑端详那泥人,不明就里,但再次迎视白鹤冥君的眼神,她就豁然开朗了,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他在哪里?”
“远,远在天边,近,近在眼前。”这样说来,那人在哪里呢,只怕在身边也未可知,听到这里,浅桑点点头。
“路上小心。”
“嗯。”浅桑可谓满载而归,她明白,神灵对人的启示就是如此,人的智慧往往是一知半解的,她和白鹤冥君往回走,“你喜欢我师父?”
“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问这问题?”
“情不知所起,但知道无疾而终还是有疾而终啊,我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想要搞清楚,你们的爱情过了保鲜期没有呢?”她笑,冥君闻声,不过苍凉一笑。“这算是爱情吗?”
“能互相欣赏,能互相帮助,能在一起,每天看一眼对方,这就是爱情啊,你还要怎么样呢?毕竟,你们的爱情与人世间的爱情还是不同的,不是吗?”
“你好像明白了很多道理。”
“对一件事情,换一个角度,去冷眼旁观,道理就出现了。”浅桑说,白鹤冥君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去改变世界。”
“好啊。”浅桑道;“也改变自己。”
“嗯。”白鹤冥君送浅桑送到谷口,挥挥手,作别了她,倒是浅桑依依惜别,到谷口,老远就看到冥媚,冥媚忧心如焚的模样,在谷口踱来踱去,因看到浅桑踌躇满志的出来,自然是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成了。
“解药呢?”冥媚劈头盖脸就问,问的浅桑那样尴尬,她一声嗤笑,“什么解药不解药,何尝有解药?”自顾自往前走,冥媚跟在浅桑身旁,看浅桑那不紧不慢往前走的模样,冥媚搔搔头皮,“不对啊,应该有……有个解药才是呢?”
“我们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呢,会给我们解药。”
“能药到病除?”冥媚带着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