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室九空,现如今就是如此,帝京和之前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了。”太后娘娘拭泪。
“娘亲,你们……如何将帝京作弄成了这等模样?”白浅恐惧不已六神无主的盯着帝京外一派苍凉的风景看。
“都是母后和你皇兄的罪过,都是母后和你皇兄的罪过啊。”
“母后,怎么又来了。”白浅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讲,我已经回来了, 断乎不会看到情况愈演愈烈。”白浅信誓旦旦,听白浅这般说,他开心的点了点头。
车队进入帝京,他们穿行在一片错落有致的建筑群里,白浅将车帘放下,在颠簸的马车里心事重重,现如今的帝京,说起来,需修整,却需要耗费很多的精力与时间。
好的是,帝京毕竟还是近在眼前了,白浅看到一群人从紫华城里迎接出来,这是他们的仪仗队,在这仪仗队里,人们形形*,不一而足。
看到白浅来,冥媚一马当先出来了,在侍女掀开车帘的瞬间,两女子目光投注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发一言。
太后娘娘打圆场,急忙从后面马车里下来,整理整理裙裾,跑到前面马车,插在两人中间,对白浅道:“这是皇后娘娘。”
“这是……小郡主。”太后娘娘给冥媚介绍,声音却低了不少,冥媚菲薄一笑,“母后,这个不需要介绍。”
“皇兄呢?”白浅问。
“你皇兄快不成了,现下,你见你皇兄,记得保持情绪,莫要弄得乌烟瘴气的,我们是想看两讨厌,但毕竟事情还需要进行下去,我们需要齐头并进连起手来,你可明白?”
“这些事情,我一一明白。”
“既然如此,也就到此为止了。”白浅未尝见白泽呢,已伤感不已,看到白浅这创通的模样,冥媚道:“你这样一个铁石心肠之人,较软也有柔软的一面。”
“你不也柔软?”
“我无情无义。”冥媚道,其实,她是真希望自己能“无情无义”,那样,他要是果真有三长两短,他至少能很好的去安排,那样就好了。
“无情无义之人,总不会知道自己无情无义。”白浅道。
“孩儿呢,我看看?”白浅主动要求看看孩子,旁边的侍女却趑趄不前,因为,侍女完全弄不懂究竟一切是什么意思,她踯躅不前,这边厢,冥媚亲手将小孩儿抱着。
“给你看。”冥媚将孩子抱着给白浅,白浅盯着小孩儿看,发现这小孩儿的眼睛乌溜溜的,很是美丽,至于那小孩儿的面相,简直是自己哥哥的翻版,他这才知道造物主的愚弄与神奇。
这让白浅想起自己和魏镣的孩子“狴犴”,现在,狴犴长大了不少,但白浅对狴犴却连丁点儿的好感都没有。
此时此刻,那孩子就在自己面前,盯着那孩子看了许久,白浅道:“起名字不成?”
“没能。”冥媚道。
“狻猊,如何?”
“小名勉勉强强对付过去了,要是大名这实在是太难听了。”冥媚道:“狻猊,可是喜欢香和烟的。”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罢了,名字起的刁钻点儿,只怕要好养活不少。”
“那好,就听小姨的话,狻猊就好。”冥媚说,白浅道:“冥媚,你要去做什么,你大可放心去做就好,你的孩子,我视如己出,会好生照料。”
“什么时候和我这般好了?”
“刚刚。”白浅道,冥媚一笑,却笑中带泪,“我接受你的好意,我也相信你,我回来,孩子有一根汗毛不在了,我和你没完。”
“令郎也是皇兄的孩子,我并非木人石心,焉能置之不理,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你相信我就好,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拼尽全力,你势单力薄需要力量,只是开口就好,我能帮助你的,会帮助你,我不能帮助你的,也会帮助你。”
“那更好了。那么,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皇兄。”冥媚一马当先带路,白浅紧随其后,两人进入正殿,王殿里,香烟袅袅。错金麒麟纹的熏香炉里,一簇一簇的烟水昙花一现的消失在空气里。
那瑞兽在吞吐乳白的烟雾,那样美丽,那样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白浅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她吊臂离开,是带着野心与决心的。
此刻,她回来了,帝京却大变样。
白浅听到屋子里的啜泣声,知道是宫娥在哭泣了,她嫌恶的撇一撇眉,冥媚指了指前面,带领白浅去了。
“白泽,你皇妹来了,不远千里来找你了,帝京有希望了,白泽。”母后上前一步,凑近白泽说。
白泽从梦寐中苏醒,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他费力的看向母后,母后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沧桑,还要疲倦了,白泽泪凝于睫。
“皇儿不哭,小郡主回来了。”母后起身,破涕为笑,拉着白浅的手——“你皇兄病了,你看看他。”
白泽想要说什么,但努力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的嘴唇蠕动了许久,鼻翼一张一翕,看起来的确很努力了,但却如此力不从心,他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因了这个,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皇兄,我来了……”
白泽看向白浅,白浅还是之前的模样,那样落落大方,她大概是哭过了,不,一定是哭过了,不然,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睛,为何看起来好像蕴藏了泉眼的模样呢?
白浅幽幽叹口气,凑近皇兄的耳边说道:“你放心,你会就好起来的, 帝京,有我呢,你休养生息就好,我们共襄盛举。”白泽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用力的攥着拳头,用力的握着白浅的手。
表示支持与尊重。
白浅得到这无声的讯号,却满足了,白浅站起身来,抽噎道:“冥媚,你过来和哥哥说说话。”
“嗯。”冥媚退后一步,同样热切而激动的攥着他的手,白泽的眼角滴落了一枚晶莹剔透的泪水,冥媚帮助白泽将那一滴泪水擦拭掉。
“好了,我要远走异国他乡了,我呢,一定会救助你的,放心好了。”
“嗯。”白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看到白泽点头,他满意了不少。冥媚看到白泽这模样,心如刀绞,痛楚不堪,他忍着一份无常的痛苦,期望去改变什么。白泽看到他们离开,蓦地闭上了眼睛。
“皇兄!”白浅惊恐回头。
“白泽!”太后娘娘的泪水再次泉涌。
“她没事。”唯独冥媚义无反顾的往门口去,没有回头。冥媚带着一行人离开,其目的地是羽民国,现在的浅桑早已不在言灵国。
“我真的会照料好你的孩子,我鲜少给人承诺什么的,但只要我这么一承诺,千方百计,我都会做到的,这个你放心就好。”在冥媚临别之际,白浅这样说,算是给冥媚践行,其实,是冥媚一人在屋顶上喝酒。
她呢,同样上了屋顶,坐在冥媚的身旁,两人推杯过盏,“之前,讨厌你,现在我还是讨厌你,之前,你对我太不好,现在呢,你对我又是太好,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讨厌你。”
“未必我就不讨厌你,之前与之后,也都同样讨厌你。”白浅信誓旦旦的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听白浅这样说,冥锦却笑了,笑着将酒杯丢在太液池里。
“暴殄天物?帝京也经不起你这样发脾气。”白浅笑。
“帝京国库里的金银珠宝都作践了,唯独有这么一点点,我也糟践,糟践。”
“这……”
“看你张口结舌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现如今,对我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你哥哥,这些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冥媚道。
“也是,没有什么了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