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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璋快马加鞭赶在路上,已经二月底了,从京城赶往五台山时,太后乘坐銮驾,仪仗队的速度比较缓慢,将近一个月才赶到五台山,好在皇妈嬷身体还行,连着赶路也没病倒。
銮驾刚出京城不久,就遇上一匹疯马突然横冲过来,冲撞了仪仗队,幸亏永璋就在凤驾旁,及时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太后,几名侍卫同时出手击毙了那马,太后只是略微受惊,也没什么大碍,稍作收拾,就又启程了,好在后来没再发生其它的事。
出行不顺,永璋开始紧张起来,结果车马再走没两天,宫里就有坏消息传来,说庆妃流产了,是他额娘派人送的信,信里还说,皇上不让告诉老佛爷,因为庆妃是送老佛爷累着了,流掉的还是个小阿哥,怕老佛爷闹心;
永琨应该也收到了五皇叔传来的消息,也不让告诉老佛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总是憋着笑,时不时咧着嘴巴,难不成这庆妃流产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他家和庆妃又没什么冲突,还是家里有什么喜事,他也不想打探别人的私事,就没追问。
这一路行来,他和永琨倒是亲近起来了,实在是永琨没什么架子,性子和五皇叔一样跳脱,加上才十六岁,还没大婚,这次护卫太后出行,除了在太后面前逗趣,其他时间就跟在他后面,而且永琨会玩的很,到了一处,安置了皇妈嬷,时间还早的话就到处去逛,也因此,给永璂的礼物倒是准备了不少。
只是没多久,皇妈嬷还是知道了庆妃流产的事情,那天在驿站,早起去请安,皇妈嬷就沉着脸,而且明显前一晚没睡好,恹恹的,永璋担心,在驿站逗留了一天,永琨插科打诨逗她发笑,甚至请来了当地有名的戏团,也没能让老佛爷开心起啦,后来皇妈嬷开口询问,他们才知道露陷了。
其实那是晴儿透露的,是为了替令妃求情,说令妃只是一时善心,结果被禁足了,太后既然离宫,自然不想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况本就不喜欢令妃,但晴儿居然为了她求情,而消息还是福尔康告诉她的,顿时大怒,把晴儿带上,就是为了晴儿居然传出和外男聊天一整夜的传闻,现在居然还和福尔康联系上了,只是临行前她并不清楚皇上会派上福尔康,毕竟她知道领头的是谁就好了。
福尔康把这事告诉晴儿,并不是为了求情,只是想慢慢帮令妃拉上这层关系,他阿玛的信里,说尔泰被打了,令妃被禁足,话里似乎担心令妃失宠,令妃娘娘可是他们兄弟在宫里的靠山,要是看延禧宫的面子,那些上三旗出身的侍卫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自己尚主也要靠她呀。结果太后吩咐,晴儿接下来除了陪在太后身边,身边总有人陪着,一直到了五台山,都没能再说上话,只是暗自懊恼。
永璋和永琨刚出行就不顺利,有点胆颤心惊,就怕接下来宫里再传出什么坏消息,谁知自己突然被封为郡王,永琨还借口好好给他庆祝了下,好在任务在身,没灌醉他,随后接到了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的家书,说是被额娘接近了宫里,皇阿玛还拨款扩建郡王府,而且内务府原先派去的下人全被遣散了,说到时让他自己重选。
永璋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心里顿时着急起来,皇阿玛封爵并不奇怪,但封了自己这个还在路上的儿子,为什么不能等自己回京呢?又听永琨说皇叔接下了内务府,难道是皇阿玛发现自己被亏待了,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动作啊,肯定是比这更严重的,想到自己侧福晋,曾经起疑,内务府派来的人害死了两个孩子,难道是真的?他现在身体好了,要孩子并不是难事,可是在自己艰难之时,孩子是唯一的慰藉。
就算后来处境好了,皇额娘真切的关爱,永璂的孺慕崇拜和撒娇,他甚至把永璂当作儿子般疼爱,可是若两个孩子真是无辜枉死,他绝不会饶过仇人,皇阿玛肯定不会说给他听,因为事情明显没有查清,否则下人不会只是被遣散,也不知道皇额娘知不知道,要说会害自己孩子的,宫里只可能是延禧宫了。
想到皇后,心里不觉泛起暖意,皇额娘的表情一般都是冷淡的,甚至偶尔会看出冷漠,但是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温和的,永璋愤怒焦躁的心慢慢冷静下来,自己现在已经得回了健康,不管是谁,自己总能报仇的。
送太后行至五台山,安排妥当后直至离开,除了和婉进京的消息,宫里并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但福晋来信提到十二阿哥病了,具体却没说,永璋却很是担心,回京除了沿途歇宿,就是埋头赶路,众人以为是因为他刚封爵,心急着回宫谢恩,永琨也没多想,怕他嘴管不住,后来的事情弘昼都没告诉他。
永璋回到京城,刚进内城,吩咐随行的侍卫们各自回家,正要和永琨告别,突然有种异样,有道视线注视着他,转身张望了下,没发现什么,微微皱眉,再搜寻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正奇怪间,却被永琨的呼唤声拉回神来。
“您看什么呢?”永琨好奇的看了看他刚才张望的方向,有个医馆,里面还有不少人“那个医馆不对劲么?还是你不舒服?是不是太累了?”知道这三阿哥以前身体不好,临行前,阿玛还让自己多照顾着,阿玛老眼昏花了,这哪像个常年卧病的人,往回赶的劲头比自己还足,虽然不会武,但骑术很好啊,现在怎么?
“不是,没有,我很好”清楚永琨眼里担忧由何而来,这病弱皇子的称呼,自己还得多背一段时间,泛起笑意“你刚才叫我有事么?”
永琨放下心来,听他一问,想了起来,嘿嘿笑道“你刚才走神,那些侍卫都走了,那个福尔康和你招呼,你没理,气鼓鼓的,昂着下巴就骑马走了,那样子真恶心人!”撇了撇嘴,他家可没人喜欢这个据说皇亲国戚的家伙,居然瞧不起永瑍,他算什么玩意,拿鼻孔看人的东西!
“我刚走神了,没注意到”永璋失笑,永琨和别人都能打成一片,唯独不待见这个福尔康,自己其实也一样,只是没表现那么明显“好了,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你快回去吧,这趟差走了一个多月,皇叔、五婶肯定都着急了。”
永琨点头告辞,两人分道而走,永璋则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却说福尔康,策马骑在马路上,想到刚才三阿哥的无视,永琨眼里的鄙视,心头火起,不就是嫉妒自己被皇上夸奖‘文武双全’么?那个三阿哥,才封了郡王,就对自己这般无礼,也不过是个没有继承权的皇子,封再高的爵位有什么用,皇上中意的可是永琪,等永琪继位,哼,他可是把自己和尔泰当好兄弟的,和这帮阿哥可不亲。
“阿玛,额娘”回了府,将缰绳丢给迎上来的小厮,大步走进厅内,福伦和福晋听到声音已经出来了,尔康上前请安。
“尔康,你可回来了”福晋高兴的打量着大儿子“出去这一趟,黑了,瘦了”说罢,抹起泪来,尔康回来了,家里多了一大主力,情况肯定会有好转的。
“额娘”尔康有些无奈,他这额娘怎么这么好哭“我没事,一路赶回来有点急,脸上都是灰尘,才黑了点,我好的很,你别担心。”
福伦看儿子很是精神,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家里记挂,着急赶回来,尔康确实很懂事“好了,你先去梳洗一番,到我书房来吧,我有事和你谈。”又转脸对福晋说“你给儿子准备些吃的,肯定饿了”
等尔康梳洗完毕到了书房,福伦等的都点急了,
“阿玛,你叫我来这,家里出什么事了么?尔泰呢,还没回来?”照理应该下学了呀。
福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尔康,上次信里不是告诉你,皇上口谕,打了尔泰二十大板么?”想起小儿子,福伦有些着急上火“说起来,那事还是要怪你,和五阿哥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是阿哥,这种话怎么说给他听。”
“阿玛”尔康不满的叫道“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居然拒婚啊,他看重我,才会对我说的这么重视,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大不了,下次不和他说这些了。”
福伦对儿子的影响力也颇为满意,他也不是真想怪他“算了,五阿哥毕竟住在宫里,说话做事还是要小心点,现在不比从前啦”又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喝了口。
“什么不比从前”尔康听得糊涂,正要追问,门开了,福晋端了碗补汤过来“尔康先喝点汤吧,晚膳在做了,一会才能好,汤是早上就熬着的。”
尔康喝汤,他额娘拉张椅子过来,在一边看着,虽然令妃可能失宠,但自家大儿子英俊不凡,文武双全,靠着他自己的本事,不愁出人头地。
“尔康,令妃娘娘可能失宠了”等尔康吃完,福伦一脸晦气的告诉他,离京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包括令妃被禁足,五阿哥求情,朝堂之上风云变化,和婉公主回京,十二阿哥重病等等。
“那也不能说明令妃娘娘失宠啊”尔康不理解,也不敢相信,那有可能得宠十余年的人,突然之间失宠。
福晋在一边又拿帕子拭泪“你不知道,我前阵子进宫,偷听到宫女说的,皇上基本没再进过延禧宫!而且,十四阿哥不好了,可能就在这几天。”
“啊,这太奇怪了”尔康一脸的不可思议,“阿玛,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不管令妃娘娘,要知道,五阿哥对令妃娘娘也是非常敬重的,何况十二阿哥重病,那只有五阿哥有可能了。”
福伦点头,尔康说的对,五阿哥生母没了,这次娶侧福晋虽然是舒贵妃操办的,但五阿哥谢恩时,除了坤宁宫,最先去的可是延禧宫,何况,皇上现在也许只是因为十二阿哥和和婉公主的事情,才会常去坤宁宫的。
“阿玛,你刚才说尔泰没在宫里,那他去哪儿了?”尔康又想起这事。
福晋顿时哭出声来“尔康,尔泰他心里苦啊,皇上不知怎么的,有一次去尚书房看到他,就突然下令让伴读在外面候着。可是十二阿哥的那两个伴读,还是天天在尚书房里啊。”
福伦不耐烦了“好了,别哭了,儿子刚回来,你就整天哭哭啼啼的。”
等哭声变小,转向尔康说明情况“你额娘不了解情况,皇上当时指给十二阿哥两个伴读,大家都知道,是因为皇上看重傅恒和尹继善,给的恩典,特许两人进入尚书房,本来伴读就是不让进的,之前碍于五阿哥,又没人说什么,尔泰就一直在里面,可能还是为了上次的事,皇上恼了尔泰,所以才有这道旨意,尔泰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多宽慰开解他。”
福伦还真猜中了,乾隆那时恼怒令妃的小动作,没处发作,只撸了魏清泰的总管之职怎么够,在尚书房看到尔泰,又火起了,尔泰刚养好伤,坐的不够规矩,直接把他赶了出去,也不管永琪的求情,还好永琪没拿永璂的两个伴读来说事,不然,以乾隆当时的火起,肯定直接撤了他的伴读,反正他也不小了,可以不需要伴读了!永琪不提,是因为他之前养在孝贤名下,对傅恒还是比较尊敬的,当初开始亲近令妃也是为此。
又问了晴格格,尔康信心满满,昂头挺胸“阿玛尽管放心吧,晴儿对我早有意,只可惜,她到底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鼻孔君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