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那里面有不好的东西, 一旦伸手很可能会遭遇危险, 虽然平常胡亥喜欢作死但是他并不喜欢真的死, 地府那里也不是让人愉快的地方。

只是粗略一想，胡亥飞快的在脑海中算出得失，然后在短短时间内在内心中定下主意，目光紧紧的盯住比水流。

比水流脸色阴晴不定, 很显然，胡亥得话语十分准确的说到了他一直熄火的一个点上, 黄金之王为什么能够活这么长时间, 他没有出生的时候他活着，他死的时候他活着，他复活了他还在这个国家活着。

这个老家伙儿几乎已经成为了国家的阴影。

更让他心中惊慌的是他根本不敢想下去的事情，而这个事情胡亥也知道。

胡亥看见比水流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成真了, 没有比将死之人更怕死的了，比水流已经死过一次, 这种心中抱着疯狂的野心家可能不怕死却一定害怕自己死了野心没有完成。

“假如他借着石板的力量让自己一直活着，他已经活了这么久，再活一次你觉得困难吗？”此话一出，如同一根尖刺狠狠的扎进比水流的死穴。

没错, 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黄金之王借由石板活了这么久，那他借着石板活更久可不可以？

比水流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即使活着他也是动弹不得的窝在轮椅上，行动都要靠着别人，生死都要靠着石板, 他不是没有和黄金之王斗争过，然而每次都是以他的失败告终，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隐姓埋名，躲藏在地底之下。

“！！”比水流双目突然睁开，眼底带着疯狂的愤怒，：“不可能！”

“那个老家伙儿不可能活那么久。”

“事实上他的确活了这么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活的更久。”胡亥坐在比水流正对面的椅子上，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的看见比水流隐藏在愤怒之后的惊慌失措，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比水流的想法胡亥当然知道，从他看见这在地底的巨大机构和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监视器他心中已经有数了。

比水流在用自己淡淡方法监视陆地上的一举一动，可能此前与黄金之王的斗争失败给予了他很大的打击，让他选择躲避风声，积累力量，等到黄金之王时候再一举突破，占据石板，实现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计划可以是可以，就是太慢了。

胡亥当然也可以平安无事的和比水流合作，以胡亥的经验，他估计比水流最后成功的机会很大，他假如按照比水流的步伐时不时在给予对方帮助，也不是不可以。

最后他甚至还可以中途割下韭菜，转手将比水流的劳动成果扭变成他自己的，这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然而胡亥不乐意。

他就是知道整个结果也十分看好比水流的动作，他被黄金之王监视着也同样监视着这个国家的一切，一句话，黄金之王已经老了，新生的王却还没有成长到可以接受他的责任。

目前都在他的羽翼之下。

稚嫩的王没有承担这一切，否则已经成为这个国家新兴财团的他为什么能够见到绿之王这么久，全程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了，一部分可能是绿之王的位置的确十分隐蔽，更大的原因确实他已经老了，面对一切看不见的地方他虽然心中清楚却没有多余的心力解决。

一位刚刚新起的财团都敢在私底下挑战他的权威，胡亥都不用想都可以猜测出那这在宴会时候笑意潺潺实际上看见利益如同闻到血的鲨鱼一般的老财团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整个国家上流社会中能够接触黄金之王这一层面的财团们，现在都在静静等待，如同秃鹫一般等待这位年迈的王死去迫不及待的分割他的尸体，以及她死后留下来的庞大帝国。

比水流知道胡亥说的没错，事情也越来越往他不愿意的方向发展过去，他隐藏在地下这么长的时间，黄金之王却没有半点死亡的迹象。

“……”比水流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情重新变成了冷静。

看见这个迹象，胡亥眼底露出可惜的神色，他没有想到比水流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并且以最快速度整理自己失态，重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有时候那块石头选得继承人还是有点道理的。

胡亥更加清楚得是比水流现在的整个情绪之所以失控，是因为他利用了一个时间差，作为黄金之王的老对手，黄金之王曾经在他手中吃了不少暗亏，自然在这种动荡的时候肯定会加派人手。

这也会导致绿之王的情报出现问题。

比水流的情报渠道众多缺到底不是存在陆地上面，面对一位掌握这个国家多年的无冕之王，肯定是落去下风，并且不露痕迹。

胡亥从一开始就猜想道这个结果，这才开口将比水流的思考方向不断往黄金之王还会继续活下去这个让他惊慌失措的论点上面引，目的是要让对方失去应有的冷静。

成功了。

唯一可惜的点是这个成功的时间很短，只存在短短几分钟，比水流就重新整理好情绪。

比水流的确是个人物，面对情报的缺失他的脑子依旧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反而很快就查找到了可以突破的点。

同时以这个点开始反问胡亥：“那请问阁下的目的呢？”

“阁下来自于国外，虽然和本国中的赤司集团拥有密切的联系，然而近些年赤司集团的业务开始逐渐往国外发展，即使现在国内发生动乱也威胁不到这个集团。”

“您只是在不久前来到这个国家，收购了几家公司，利用让人惊讶的手段成为上流社会最炙手可热的新贵，这的确让人赞叹。”比水流坐在轮椅上面，他手脚被束缚住了，绿色的眼眸用一种赞叹的眼神看着胡亥。

两个人在同一个平面坐着，相互用一种互不避让的姿态对视着。

面对胡亥微笑中带着恶意的目光，比水流面不改色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微笑看着对方，他身后的灰之王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姿态。

从这一刻起，整个房间就完全是这两个人的舞台了。

说完后，比水流不打算就此放火，他对于胡亥带着的话有几分相信，剩下的几分只是他天性中带出来的多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面对胡亥更是如此。

不管对方说的对不对，他都会用一种怀疑的态度打量胡亥，首当其冲就是对方的目的，遍布整个国家的情报渠道虽然被黄金之王短暂压制，导致一切对方的信息缺漏，面对一切其他事情还是清楚的。

更何况从一开始胡亥两兄弟的信息都是十分坦白的暴露在外面。

比水流一双眼瞳一动不的看着胡亥，一字一顿的说道：“阁下与黄金之王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也没有实际上的冲突，更没有与我一般关于理念上的你死我活。”

“阁下又为什么要和他敌对呢？”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黄金之王与自己是敌对的。

因为代表白银的不变和绿色的变革是完全相对的，而黄金之王和白银之王关系匪浅，从一开始他们脚下踩着的土地就不是一片，所以成为绿之王的比水流做梦都像杀了黄金之王。

可是胡亥呢？

在比水流看来充满了众多的诡异，他们两兄弟只是国外回来的普通超凡者，或许他们拥有很多惊讶的小力量。

想到这里，比水流的目光在胡亥脚底下昏迷的两个属下身上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好吧，这一点出乎他的预料，这位他原本以为跟普通的超凡者一点都不普通。

原本他以为对方和这个国家众多的超凡者一样，只是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奇特小力量，最多个那些神神叨叨的阴阳师一般，没想到最终却超乎他的预料，五条须久那和御勺神紫两人一起上都被对方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玩弄。

即使他上的话，应该也不会讨得了好。

不过比水流并没有将全力发出的自己和对方比较，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点，职业为变革的他并不是善于战斗的王，更不用说身为复活者根本离不开为他提供能量的石板太远。

对方完全可以凭借灵活的机动性再加上可怕的攻击力来制约他。

至于王权者的力量，比水流目前心中也不确定能不能对对方造成影响，应该很大可能不会造成影响，毕竟五条须久那和御勺神紫的力量都是王权者的力量却还是被压制着，这也是他愿意冷静和对方讨论的理由。

总而言之，这个房间没有打起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双方都清楚各自的底线以及各自心中的不怀好意。

比水流就十分清楚胡亥的不怀好意，他甚至怀疑自己一旦动手失败的话，自己这位盟友会毫不犹豫叛逃到黄金之王的阵营，即使他之前还在和他商量怎么弄死对方。

同类永远最清楚同类。

为了防止自己的计划走到一半的时候被自己的盟友随手一拍，直接大乱，比水流选择和对方摊开牌来讲，态度更是十分认真摆出来。

假如胡亥不说清楚的话，他宁愿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也要继续隐姓埋名，无论胡亥说的多么天花乱坠，他都会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注视一切。

多疑，野心，敏锐，这是胡亥对于比水流的印象，不过再此之后，这个标签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聪明人，这个家伙儿是实实在在的聪明人，面对诱惑可以冷静的放手。

胡亥第一次觉得这个国家出现了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