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真是无法无天极了。他与葛明峻,早已经是新仇旧恨,与那汤淳,也是看不顺眼许久了。被这二一起刺激之下,哪里还保有一丝一毫的理智……他蹭地蹦了起来,“怎么?想找死啊——嗷——”汤淳分明一点都没被他沾到,却故作不支跌倒,叫得惨烈,“庄二公子杀了!”葛明峻忙装作慌张的样子,“啊,汤兄弟……”却过去搀扶他的时候,“一不小心”,狠狠地撞到了庄二。
那庄二哪里料到会吃这么大亏!一个不妨,就被一个倒葱栽到了地上!偏偏葛明峻还大叫了起来,“呀!天哪!汤兄弟,的脑子坏了!”
什么“汤兄弟”……才脑子坏了。假装昏迷的汤淳嘴角一抽。
外瞧着这汤淳像是伤势惨重的样子,王翠蓉可是知道实情,这时候也忙着做怨女,“庄二公子,仗势欺,这是为什么?成日里拿着庄大的名头欺压咱们,咱们宁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要讨个说法!”她的双目中满是悲愤。
如意酒楼里的帮工们见着自己的东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哪里敢干休!也都念叨起来,“有没有王法”之类云云。葛明峻悄悄对自己的长随使了一个眼色。那长随忙乖巧地去了。
“胡……胡说八道……,压根没有碰到他!”
眼见着群情激奋,那汤淳真的倒地不起,生死未知的样子,这庄二虽然摔了一跤,自己的头也真的疼,却也忘记抱怨,努力辩解。
王翠蓉叫得凄惨,“庄二公子也是敢做不敢当吗?这里都瞧见推了汤淳,才把他弄成这样的。现却说是他自己跌的!”
“谁……谁敢做不敢当了?”庄二的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方圆来,这时候也真的怒了。
“就,就算真是干的,那又如何?老子,那是,那是……”
“好了!”葛明峻忙扬声道,“大家伙儿都听清楚了,这庄二公子都承认了,咱们汤兄弟的伤,可是要他负责的。”然后面色转为肃穆,“若是汤兄弟他熬不过今晚,成为一个短命鬼,也都是庄二公子的缘故。”
什……什么?谁是短命鬼?
汤淳心中暗自气恼,王翠蓉也努力绷着才没笑出来。这葛明峻,怎么那么好玩呢。以前没觉得,现看起来,真是又幼稚又无赖的一个啊。
“葛明峻,有,有什么了不起的?”庄因德都有些懵了。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众都围着讨伐他,而他带的那些下呢?躲哪儿了?
他气得半死,“的呢?还不给本少爷滚出来!平常白给们饭吃了?主子有事儿的时候溜到哪里去了!”
他气得一阵拳打脚踢,见就揍。
正想要再蹂躏一番这桌椅,众等待的终于来了。
他跟阵旋风似的,很快地卷了进来,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看也不看那狼狈的庄二一眼,狠狠一挥手,“来哪!把闹事儿的给抓起来!”
众捕快素来听话,这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庄二给捉了起来,还抓住了几个躲一边的小喽啰。
葛明峻明显舒了一口气。
这宋捕快的形象,真是英伟。
“宋捕头,可来了!”他忙笑着上前,“这可不,一个朋友的酒楼,还没开业呢,就有来砸场子。咱们平头百姓的,可愁得慌!”
平头百姓?
被捆绑起来的庄二气得大声嚷嚷,“们这是干什么?宋霸,怎么敢这样对?明日就叫爹爹撤了的职!”
他手舞足蹈,只可惜四肢被捆着,显得整个像一只巨大的螃蟹。
宋霸抱着拳,满面冰霜地解押着走了。走了许多步,那庄二的大呼大喊还都听得到。
只留下银枝芳心荡漾,由衷地叹道,“真真是个神,比上戏台上演的还要好。”
葛明峻扬眉,“这一下子,咱们就只缺去击鼓鸣冤了。叫抬着汤淳,咱们几一起去。就不信,这一次,那庄正气,还能怎么包庇他儿子!”他找去卸床板来抬汤淳,王翠蓉却忽然被一拉,正是那汤淳睁开了眼,双目中都是愁思。
他压低声音,用弱弱的声音说话,“老板,怎么觉得那葛老板不安好心呢?”见她面上似乎有所反感,他心中更痛,忙不迭地说道,“老板,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自己才这样说他。”这句话,对他来说,跟表白似的,他说完都面红耳赤,却见她面色平静,心中忧郁便更深。
“老板想一想,今日那捕头怎么来得那么快?那庄二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选了他的时候来?咱们都知道,葛家与庄家是政敌,他们本来就该斗个死活的。可是将咱们卷入,就不厚道了。”他心中却想:那葛明峻真是个狡猾的,这样一来,她便脱离不了他的保护了。两的羁绊越深,她便……
他讨厌那葛明峻瞧着她的时候,火辣辣赤-裸裸的眼神。
“老板!”他喊了一声,半直起身子,恨铁不成钢的。
“汤淳。”她勉强一笑,“自然知道,是为好。只是……”也太不懂得了。
她斟酌字句解释,“他对有恩,之前救了咱们几次,便是他想利用咱们也是没话说的。何况,他这么做,对咱们也有好处。那庄二,并是不咱们不惹他,他便能不来的。至于他打的小算盘,只要不影响咱们,是不乎的……”
什么?汤淳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老板,真的被他迷住了吗?”
若不是被他迷住了,哪能这样?连是非都不分了。
这两自然不晓得,黄雀背后,将两的话听了十成十。
葛明峻微微一笑,后头站好。多宝格恰好掩去他的身影。他刚刚吩咐几个下怎么做,才进来便见到这一幕。有些卑劣的,他并没有出声打断。他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才不会承认心中的紧张呢。
汤淳的声音都有些气急败坏的,“老板,不能这样。那葛家的小子没安好心!他,他对……他,不是什么好!别被他骗了!”
背后煽风点火的,莫不是居然是好?莫不是没存了那非分之想?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葛明峻听了,不屑极了。
若她居然听了这些话,便远着自己……那这女,也配不上他葛明峻。
“知道他不是好。”
什么?把自己想得浑不意,可真听她说不乎,听她说得那么干脆利落,他只觉得巨大的失望浸染了自己的心。
“可他尽管不是什么好,对咱们还是很好的。救命之恩不能忘记。至于利用,不都是相互利用吗?咱们能被利用,说明还有价值。又有什么不甘?他对咱们有所图,咱们何尝不是依靠着他这棵大树。难道没了他,咱们就能开起店来?”
不是的,不是要听这个回答。
可那汤淳却喜出望外道,“老板,就知道的眼光蛮好的。”
“是知道的眼光蛮好,有的的耳朵也蛮好的。”她斜着眼朝他藏身的方向看来,“早知道有些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因此也没敢有什么奢望。”
这两句臊得他面红耳赤,轻咳了几声,忙道,“咱们去击鼓鸣冤吧,都准备好了。”
但对汤淳讲话的时候,却又换一副面孔,“汤兄弟,背后听说话不好,背后说坏话也不光彩吧。”
汤淳怒瞪了眼,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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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当庄家的辉煌和灿烂成为崖城的一个记忆,与日后的荒凉相对比,还是有许多老崖城,记得这一日这一幕。那一日啊,城中的同知家的公子,状告了知府家的少爷。
一个是惊采绝艳的少年公子哥,一个是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想也不用想百姓们会站哪边。加上又听说还有平民被那庄二公子打得半死不活了,一时之间激起许多民愤。
那庄二公子平时做的事儿,大家都记了心里。这时候搞出这么大的事儿,盼着他倒霉的不知道有多少。偏偏他自己不晓得收敛,还叫着“爹是庄知府”。
审案的自然便是那庄大,可那同知大虎视眈眈瞧着呢,一个不对劲,就扬言要给京里写信。虽恨这外戚之家仗势欺,可有时候也只能暂避锋芒,可惜这庄二还不肯服输,每次一审案,便叫唤得令心烦。
庄正气这下子知道,是钻进有心设下的套子了。
这葛家的小子,真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庄夫成日里府里哭,恨极了,便将他最喜爱的小妾蜜桃打了好几顿。他心疼的要死,既心疼儿子,也心疼小妾,可他有什么办法?官运亨通那么多年,难道要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送上……
话说,我今晚争取再码点字,令明天不断更~~哎,我明天坐20个小时的车啊…………好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