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
虽说春天了,可一大早还是寒重,被赵姨娘裹得厚重的贾环像个球一样,挪动在花园小路上,身后跟着戴荣还有钱槐两个小厮。戴荣背着笔墨纸砚一类用于学堂之上的东西,而钱槐则被赵姨娘一阵委托,背着披风、零嘴之类的。
临出门前,一向抠门小气的赵姨娘还给了贾环一吊铜钱,说是吃个零嘴之类的,但有再三说了不许吃些不干不净的,当真是自相矛盾。贾环一阵点头应是,心里好笑不得,有泛着酸苦,前世父母去的早,外公待自己亲近奈何家族纷事烦扰,给自己的时间甚少,基本上都是在教学中渡过,还敌不过一阵表叔表婶的纷说。这一世,自己虽是投在贾环这个不出彩的庶子身上,可就是这样才能看得清谁才是对自己好。
先去给贾母请了安,得知今天贾宝玉身子爽利了,也一同要去学堂,又一一细说些什么互相照顾等话。不过在贾环心里这互相照顾差不多等于自己要多多让着贾宝玉听从贾宝玉吧!在贾母那一阵好等,贾宝玉才磨磨蹭蹭的给贾母请了安,又是一脸不愿去学堂的说些什么舍不得老祖宗之类让贾母心疼的话,一阵揉搓,万分不舍的放了贾宝玉去学堂。
一旁从头到尾看戏的贾环只觉得好笑,摇着头,跟在贾宝玉身后,还要去给贾政和王夫人请完安之后才能去学堂。
去给贾政请安无非就是一阵好说,贾环只低着头挨训,面上不显。而贾宝玉一向害怕他老子,又被一阵痛骂,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两人待请完安,已经卯时了,差不多是现代的七点左右。
进了学堂,贾宝玉早跟着自己平日里喜爱的几位聊开了,而贾环在钱槐的提示下找到自己的位子,开始用开早膳。示意自己这边吃着就可以,不用两人伺候,让钱槐和戴荣自己找地方吃些去,自己会收拾。戴荣先是不愿,后被钱槐说教了一通,听着主子的没错,主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多什么嘴之类的,戴荣才安安静静的点着头应是。
简单用过早膳,收拾也不过是将碟啊碗的放在篮子里,等会下午放学在一起拿回去。
贾氏学堂是供所有贾氏子弟念书的地方,由贾代儒管教,对于贾代儒这个人,贾环的记忆只留下个凄惨的印象,儿子没了留下个孙子还被王熙凤弄得一命呜呼,一把年纪挺辛酸的。不过现在贾环年岁尚小,红楼里的故事才开始个苗头,而那贾代儒的孙子贾瑞现在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被贾代儒管的死死地,还没被带坏。
贾环初见的时候,那贾瑞正是跟在祖父身后,小模样乖巧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祖父面前的缘故,端的是方方正正的没得一点挑头,贾环挑眉也不知道这么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日后怎么歪成那样!
贾氏学堂容纳了整个贾氏子弟,有离荣国府远的也有近的,当然家里情况不好的也是普遍的,不是谁都像荣国府那般家大,不过是挂了一个贾字罢了。有了寒士子弟,学堂每日管一顿午饭,一个月意思意思交了点月钱,不过可想而知午饭的质量如何了,不过学堂里大部分的孩子还是在学堂了吃,方便又便宜,不是谁都是上学还带着小厮的!
当然像贾宝玉这种级别的都是让小厮回府拿着午饭过来,贾母可担心学堂里的饭菜没了油水误了凤凰蛋!好在贾环这身体虽是庶出不过最近上进的表现,连带着也沾着光也是吃府里的。
贾代儒是个酸腐的,有着读书人普遍有的清高,虽说年纪大了磨了棱角,可面上端的依旧。挺值得背脊,打理干净整洁的青色长袍,黑色的胡子修剪的整齐,四十来岁的模样,端的浩然正气。进了学堂,先是挑了年纪较大的抽查了几人的背诵作业,其中就有贾宝玉,不过此时贾宝玉已经开始初现苗头不爱这些‘劳什子’书,又休息了段时间那还背的全,结结巴巴的样子气的贾代儒皱着眉,戒尺在手里敲了敲,指着贾宝玉身后的茗烟道,“你出来!”
茗烟看样子像是经常干这种事,眼里闪过害怕,畏畏缩缩但又不得不上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手刚伸出去,就见贾代儒挥着戒尺,狠狠的打下去,一连着七八下才住手,就见茗烟白皙的手掌心红肿涨高。
用戒尺指着茗烟,贾代儒道,“好好看着你主子,莫要带坏了,不知好学!”说罢,转身检查别人去了。
贾宝玉擦着额下划过的汗,又看向手还红肿不堪的茗烟皱着眉,道,“回去千万不可让母亲知道,仔细没?”又想了想,接着道,“你这手伤的这般明显,母亲定时会发现的,不好、不好,你还是出去买些药膏用着。”说完,在怀里掏出荷包,掏了银钱递给茗烟,茗烟接过钱,点头应是,嘴里也附和着‘定不会让夫人发现’之类的话,两人悄声说着,不敢说太多,茗烟赶紧悄悄的溜了。
却说这学堂中,主子没背好书受罚的都是小厮书童之类的,没有小厮书童的只有自己受着,所以一般学生还是很听话的。
贾环见了这一幕,眉头都没皱一下,对这样的事稀松平常了,想着前世自己虽处身现代倡导人人平等,可真人人平等?这类的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比比皆是权大欺人的没什么好在意的。贾代儒检查完年纪较大的,点点头看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在路过贾宝玉的位置时,皱着眉瞥了眼也不说话就朝着贾环走去。
贾宝玉一见先生看自己,心下紧张,想着又有什么事了?!又见贾代儒并不理自己朝着贾环走去,心里一阵放松,不自觉的擦着汗,赶紧低着头盯着书本。
贾环见贾代儒走过来,先站起身朝着贾代儒鞠了一躬,口中慢悠悠的道,“先生好。”他年纪不过五岁,经过一阵子泉水的滋润早已脱胎换骨去了贾环那瘦弱猥琐劲,端的是清雅玉童,虽是慢悠悠的讲话可在外人看来就是小孩装着大人成熟的模样,看起来一阵好笑,刚才还严肃的气氛一下也去了不少。
点点头,贾代儒对这个贾环本是没几分好印象的,一样的不知进取偷奸耍胡不成气候,没想到受了一会伤倒是知道礼仪了,明显受用的贾代儒也不负刚才的严厉,对着贾环道,“你大病初愈便来学堂要注意身体,不过这学习可不是能放松的,看你如今的样子也是好了,以后可不能跟着以前似的不知上进。”又乱欢巡挪贾昧诵┤志饫嗟钠裘啥廖铮旨孀胖龈懒嗣栊创笞植豢伤尚冈圃啤
贾环点头应是,姿态大方得体,一点不怯懦倒是赢得贾代儒又一番感悟,不过贾环不知,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还有那一本三字经,提起笔,再看自己那白白嫩嫩小小的手,心下一阵唏嘘,也一阵懊恼,如今自己五岁幼童,说话没有威信,能用的目前也只有钱槐,而且钱槐此刻年纪尚小,做些什么也不是方便的,心里一阵感叹,面上不显乖乖的抄写着三字经,傍边的贾代儒看在眼里又是一阵惊奇。
一上午就在抄抄写写中渡过,前世贾环学的是中医哪有不识繁体字的,毛笔字也会就仅仅是会写,如今身子年岁下饮得泉水智力记忆力倒是比前世还要好,看了一遍三字经就记住了,为了不突出自己,贾环只好扒着练字,奈何自己年纪小手腕没多少力,字也是软飘飘的没什么力劲,看到已经中午,贾环停下手笔,揉着手腕,等着钱槐和戴荣。
贾代儒布置了作业看了一会就走了,临走时让贾瑞代着管一下。
午间一到,教室里也开始飘了香气,贾宝玉的小厮早已送了午饭过来,不愧是凤凰蛋宝贝疙瘩,就是那食盒也有四层,汤水菜肴还有糕点,从此就可见一斑贾宝玉在贾府的受宠程度,在低头看看自己的食盒只能说比学堂的好上许多罢了。贾环心里也无所谓,他并不是受不下苦的,有条件的话他会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条件的时候他也不恼只想着创造让自己享受,不过贾环也不觉得这是苦,就是吃的不精细罢了,味道还是好的。
吃过饭,打发钱槐戴荣两人去吃饭,他自己不想呆在教室里,里面一股子人味混着饭菜味可想而知,一个人慢慢的走在院子里,正是开春万物慢慢复苏,枝芽冒着绿尖儿空气清新,贾环心情也好了许多。绕绕晃晃的走到后院一处偏僻地方,想着时间也不早了,提起脚转身回去时却听见一阵子的奇怪的声音,的还带着像是猫叫的软糯糯的嗓音,若是平时贾环定时抬脚就走,可是今天贾环心情还不错也乐的看乐子,也就不知道这乐子怎么样?
贾环身子小,四周又是花草树木遮掩了不少,走了几步转了个小弯儿就看见声音的主。两个纤瘦白嫩的身影便出现在贾环眼前,一人外袍铺在地上,上面躺着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男孩,雌雄莫辩的样子此刻因为情动越发的显得妍丽,而身上律动的那位年纪明显是大了两岁,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样子,身上挂的袍子松松垮垮的垂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景物,两人明显是不能自已谁也没发现贾环的存在还继续的做着那起子事,随着晃动身上男孩一阵摇晃便不动了趴在身下男孩身上,身下男孩一声拔尖的呻1吟,两人都不动了。
免费看了一场活春1宫,奈何贾环如今五岁就是看了也没什么反应,觉得无聊便转身就走。到了教室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从门口进来两个学生,一个眼泛□□唇红齿白,一个清清秀秀的,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地样子,这两便是贾环见的活春1宫的主角了。
还未上课,学堂还是吵吵嚷嚷的,也没人注意两人的不对劲或者说是见惯不惯了,两人坐在座位上又是一番卿卿我我,旁若无人的样子。用完午饭的钱槐守在贾环身边,随着自家爷的视线看去,不禁皱着眉,按理说这事不是他一个奴才多嘴的,原本爷再是以前的样子钱槐也不会多说的,劝不住,可现在爷明显灵清了有了大好的苗头可不敢弯了路,当下低着脑袋在贾环耳边悄声道,“爷,那两个一个名叫怜香一个叫玉爱都不是什么好的,那妖妖道道的是玉爱整日里不念好的整天想着勾着书堂里的爷们做一些子那事......”说到这钱槐禁了声,贾环如今才五岁估摸什么都不懂,自己这么一说倒是不好,连忙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道,“反正就不是正经爷们该做的,爷只顾离得远远的就没什么了。”说完擦擦汗,撇着嘴明显是瞧不上那怜香玉爱。
贾环心下明镜一般,知道钱槐是为自己好,当下也不戳破只做个五岁孩童不知懵懂的面色,顺着钱槐的话道了些知道什么的。
下午贾代儒精神不济待了一会便让贾瑞留下看着,布置了作业,吩咐了规矩就甩袖去了。留下的众人面色带喜,不一会就开始了吵吵扰扰,贾瑞虽说留下看管可哪是能看住的,这里不乏是家势大的,虽说贾瑞是贾代儒的孙子,可平日里贾代儒对贾瑞管的严不说银钱也控制的厉害,本来贾瑞没了父亲,家里所有的进项不过是学堂还有一些零散的庄子收益,哪有多的银钱让贾瑞吃喝玩乐逍遥自在?!所以每每贾代儒让贾瑞看管的时候,贾瑞总是松松的睁只眼闭只眼,有眼里见的总会给些好处。
本吵嚷的环境突然一声巨响,‘嘭’的一声所有人安静下来,纷纷转过头看向声音之处,之间贾宝玉涨红了脸一手指着玉爱颤着嘴,可见是气的不轻,而站在对面的玉爱则是双眼通红,要掉不掉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委屈的模样还真是勾起了贾环的好奇之心。
“宝二爷这般又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玉爱怎么犯了宝二爷!”说话的是站在玉爱边的怜香,原本清秀的样貌此刻因为略微生气显得别有风情,凌厉却又妩媚。
这般一说贾环更是好奇,却不说单单贾环一个就是整个学堂都在暗暗琢磨事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