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宠夫》里面只是简单提过一句俞家的发家史:俞家祖上出过御厨,俞家在俞安桐往上数几辈也算得上是京城里数得着的家族。
可后面俞家的子孙在厨艺这方面都没天赋,靠着老祖宗传下来的菜谱、秘技勉强撑着御厨世家的名头,但做菜不比别的,好不好吃大家一尝就知道,俞家的生意经营惨淡,不温不火地,难现往日的盛景。
刑厉轩也是知道俞家这段历史的,或许俞安桐这刀工在御厨世家算不上什么。
单单是刀工的话,只要用心练习,不是不能练到这个水平。
俞安桐在锅里添水先烧着,等待会水开下面。
烧水的过程中他把烫好的番茄去皮切丁,在平底锅里倒入少量油烧热加葱姜蒜沫炒香,倒入番茄炒到软烂出汤汁,下入火腿片,翻炒片刻,再淋上他调制的酱汁,加入一碗水大火煮。
那边水开下面条,俞安桐问刑厉轩:“你饭量多少?”
平底锅里已经有香味传出,原本说没胃口的刑厉轩已经被勾起食欲,但刚刚话都放出去了,碍于面子,刑厉轩还是那句话:“我不吃,你做你自己的就行。”
俞安桐没听他的,估摸了一下,稍稍多下了一点,差不多三碗的量。
而后他拿出两个鸡蛋打开,淋到已经煮开的平底锅里,转成小火,过了一会用水淀粉稍稍勾芡,最后加一点盐、醋,再滴上几滴香油,搅拌均匀,关火。
等手擀面煮好后,俞安桐盛出来面,将浓稠的番茄火腿鸡蛋汤汁淋到面上,色香俱全,就差尝尝味道。
俞安桐喊道:“开饭啦~”
刑厉轩早就被香味勾得肚子咕咕直叫了,他这段时间工作忙又被逼婚,变得非常没有食欲,每天吃饭都是味同嚼蜡的塞进嘴里,食物对他来说仅仅是支持生理活动的能源。
可现在竟是完完全全被勾出了对食物的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俞安桐做的面。
好久没有这种期待开饭的感觉了,明明只是一碗非常家常的西红柿鸡蛋面,真是奇了怪了。
一听到俞安桐说开饭,刑厉轩索性装作没说过不吃的话,厚着脸皮落座。
俞安桐故意等他吃了一口才道:“不是说不吃吗?”
刑厉轩吃下嘴里的面条道:“你是看你都做了我的份了,勉强给你个面子。”
俞安桐笑了一声,给刑厉轩留了一点儿面子没再说什么,他挑起一筷子面条,吹吹热气送入嘴里。
首先感觉到的就是番茄汁的酸味,刺激人不自觉的分泌唾液、打开味蕾。
因为他调酱汁时加入了少许的糖,酱汁和鸡蛋的鲜甜压住番茄的酸,使得酸只是微酸,开胃又不会过分,而番茄的酸正好能消除鸡蛋的腥味。
再咀嚼一口手擀面,顺滑劲道,微微有弹牙感,因为是冷藏过的,口感差了些。
整体来讲口感丰富多样,引人胃口大开。
俞安桐满意地点点头,还好,手艺没下降。
想问一下刑厉轩觉得怎么样,结果转头看到这个人看似吃相文雅挑不出毛病,实际上转眼间小半碗面已经下肚了。
好了,不用问了。
俞安桐习惯了细嚼慢咽,因而他半碗没吃完呢,刑厉轩一碗就消灭干净了。
好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的刑厉轩满足地抿抿嘴,暂时撇开对俞安桐的成见,真心夸赞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说话间眼神却还直勾勾盯着多出来的另一碗,堂堂豪门大少爷,却活像三天没吃过饱饭一样,说出去谁信。
俞安桐失笑,把那碗推给他:“大少爷,这份也是给您准备的,劳烦您赏脸吃了呗。”
刑大少难得产生出一种名为不好意思的情绪。
饭后,刑厉轩坐在沙发上想和俞安桐好好谈一谈:“想不到你还藏着这手艺,聚英楼的大师傅都不一定能把一碗家常面做出你的水平,你大伯俞庆年怕是都不知道你有这本事吧。”
俞安桐做饭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看着,没见用什么特殊材料,怎么味口就能这么好呢。
聚英楼俞安桐知道,是俞家的对家沈家的产业。
江城是一个国际化的沿海城市,经济发达,人员密集,餐饮行业十分发达。
沈家和俞家都搞餐饮,是江城餐饮界最出名的两大本土企业,俞家百芳斋,沈家聚英楼,只要是江城本地人没有不知道的,都是老牌企业了。
以前谁家来了贵客亲戚,下馆子去这两家都是很有面子的事。
可惜俞家厨艺传承人是一代不如一代,沈家情况也差不多。
随着时代的发展,江城涌入很多外地甚至外国的企业家,沈、俞两家在江城餐饮业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年轻一辈的人更爱去环境浪漫、能拍照发朋友圈的网红餐厅。
但作为江城本土品牌,沈、俞两家一直不相上下,即便不如以往,但也没能出来第三家改变江城本土餐饮界局势。
直到俞安桐这一辈,沈家老大这一支出了个有厨艺天赋的长孙,叫沈云清。
使得沈家一下子压过俞家,逼得俞庆年更加迫切地想发展别的行业。
俞安桐之所以对沈云清记忆深刻倒不是以为这个人的厨艺多厉害,而是因为书中这个人就是暗恋主角攻的男配,也是主张换受读者最希望上位成为正牌受的人。
虽然作者没继续往下写,但俞安桐也觉得,如果作者真要换受,一定会换成沈云清。
吃饱了脑子犯懒,俞安桐懒得想这些生意上的弯弯绕绕,不管书里怎么写,反正刑厉轩他是看上了,不会让步。
俞庆年当然是不知道他的厨艺的,毕竟他已经不是原先的俞安桐了。
刑厉轩最后一句话说是问他,其实语气笃定,俞庆年要是知道俞安桐厨艺惊人,早就利用他振兴俞家百芳斋了,哪会让俞家濒临破产,又怎么舍得让俞安桐嫁到别家去呢。
刑厉轩盯着俞安桐的眼睛问道:“既然你在俞家瞒得这么好,为什么又要在我面前暴露出来呢?”
俞安桐笑起来,眼尾向上扬起,整个人的气质像只高贵的品种猫,无端撩人:“因为你是我老公呀~”
刑厉轩心头一跳,逃避般结束和俞安桐的对视。
刑厉轩偏过头道:“我再重申一次,我虽然和你结婚了,但我和你之间并没有感情,所以请你不要做一些明显过分亲密的事情,会显得你很轻浮、不自重,你就没有一点家教……”
俞安桐闻言,低着头摆动着手指,一声不吭。
反倒让刑厉轩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他想起来俞安桐其实算是个孤儿的,他实在不应该说一个父母早亡的人没家教。
正当他有些后悔话说太重的时候,就见俞安桐抬眼小心翼翼的问:“这就算过分了吗?”
单纯的小眼神透露着一股懵懂无知,让刑厉轩恍惚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就看俞安桐狡黠一笑,贴近他道:“可是我还想和你做更过分的事怎么办?老公~”
刑厉轩向后撤着身子,一副拒绝俞安桐接近的躲避姿态,眉头狠狠皱起:“你……”
刑厉轩后撤,俞安桐就得寸进尺地往前倾,在刑厉轩准备说话的时候,他伸出一根食指竖着挡在刑厉轩嘴边。
俞安桐纤细修长的指节贴在刑厉轩嘴唇上,一腿撑着地面,一腿跪在沙发上,身体前倾虚压向他道:“人生在世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临,在不损害别人利益地情况下摆脱那些世俗条条框框的束缚,遵循自己的心不好吗?”
俞安桐笑着,黑色的瞳孔映照着闪亮的灯光,微微上扬的眼角让他像个贵不可攀的高傲王子。
可他的声音又是温软轻细的,像只蹭来蹭去正跟人撒娇的猫儿:“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诶,我想跟我的老公做些亲密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洞房花烛夜,不做点什么多遗憾啊。”
外面的雷雨渐消,俞安桐说完话,整个房间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暧昧的氛围、无声的引诱、糟糕的姿势以及温暖鲜明的触感让单身二十五年,从没跟同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刑厉轩呼吸不稳、思维模糊。
刑厉轩都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会撒娇。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他调查的资料上显示俞安桐是个没有朋友、性格懦弱、存在感极低的普通大学生,整个人值得一提除了样貌就是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a大,a大是江城最好的大学,但放眼全国并不靠前。
他不相信一个胆小内向二十年的人,会在一天之内完全变了个性格,除非……
对了!除非他是故意的!
一定是这样,刑厉轩笃定自己猜到了真相。
俞安桐应该是迫于他大伯的压力才嫁给他,说到底,他们两个婚姻当事人都是被迫的。
而俞安桐性情大变,肯定是故意做出这幅样子好惹他厌恶,这样晚上他才不会动他。
明面上越是急切地上赶着要和他亲热,实际上越怕和他发生关系才对。
这演技不当演员可惜了,他差点就信了。
自以为猜透了俞安桐的心理,刑厉轩哼笑一声,终于拿回主场掌控权,也不再躲避俞安桐的靠近。
反倒是反客为主,一下子将俞安桐按在沙发背上,捏着他的下巴靠近他。
男人凌然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俞安桐内心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他要体验成年人的快乐啦!
下一秒却听刑厉轩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俞庆年和我奶奶说了什么,我就不碰你,否则……”
俞安桐:???
发生了什么?
男主你怎么回事?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别说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也肯定不会告诉你呀。
俞安桐心中一乐,玩心大起。
他一偏头梗着脖子躲避刑厉轩的靠近:“别,你别过来!”
实际上心里的小人跳舞:来啊!来啊!快点不要怜惜地用力惩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