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有点意思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古扉的床铺挨着墙, 他自己说过, 有安全感一些, 床铺的两边压了两床被子,因为他喜欢侧躺着,可以抱着被子, 腿舒服。

他还有裸睡的爱好,但是在空间睡不裸,因为会被它看到。

在空间的任何角落,都像在它眼皮子底下一样, 根本藏不住。

如果它想看古扉被子下的身子,也是一样清清楚楚, 如入无人之境,它没与古扉说过, 古扉自己发现的。

他掉了根针半天找不着, 它告诉他在柜子底下,古扉趴下去拿, 因着柜子缝隙小,他看不到, 摸索了半天也没摸着,它指挥他往左往前够着了。

那时候古扉就开始不在空间裸睡,知道它天赋异禀,空间里的任何东西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只要想,也就是转一转视角而已。

它没有身体, 想去哪?想一想,便会出现在哪,看到的就是它想看到的,在空间是这样的,在外面不行。

【古扉?】

古扉穿了一身白色宽松的亵衣,侧躺着,面对着墙,一点反应都没有。

【古扉?】器灵又喊了一声。

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如何,古扉依旧没反应,他睡觉不喜欢束缚,手和脚伸到外面,脱下来的衣裳也不挂起来,全部扔到床里,被子上,踩在被子上,也等于踩在衣裳上。

也不嫌脏,等醒来肯定会这么穿在身上,就算提醒了他也没用,依旧我行我素,喜欢把小零食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床里,压在里头的被子下,时不时掏出来一个塞进嘴里。

像个百宝箱似的,不知道在底下藏了多少东西。

【古扉!】

它加大了声音,古扉终于有了点反应,一双秀眉微微蹙起,白皙精致的脸从手臂下露了出来,一双漂亮的眼极力睁开,问,“怎么了?”

这厮得天独厚,从小饮用井水,将身体内九成九的杂质排了出去,整个身体宛如一件白玉,在强光下透明了似的。

【你后背发痒,就没感觉吗?】

古扉睡意正浓,敷衍似的在背后抓了抓,又想睡。

【古扉!】他睡着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器灵醒着,这么痒完全无法忽视,【抓好了再睡。】

古扉被它吵的没法子,半撑起身子,将肩头的衣物褪下,伸手去抓背后,抓着抓着人又睡了过去,手无力的垂在肩头。

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带着淡淡的粉,最上面那节微微翘起,指腹饱满,手背上蔓延了些青色的血管,藏在单薄的皮下,像是一件脆弱的艺术品,随便用个东西就能打碎划破一样。

他还是少年,身体的线条像大师笔下的画一般,一气呵成。

器灵最喜欢他手腕和脚腕相连的地方,脖间和肩头的位置亦然,还带着婴儿肥的侧脸也格外喜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玉无双。

这厮再长大些,肯定男女通吃,会被人觊觎。

不过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善茬,又身居高位,想惦记他怕是不那么容易。

器灵视线微微放低,瞧见了他十分明显的蝴蝶骨。

古扉很瘦,穿着衣裳略显单薄,脱了衣裳正正合适,不胖不瘦,浑身消瘦高挑。

他喜欢舒舒服服的泡在井水里,那自然躲不开器灵,所以它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全身上下哪里有痣都知道。

古扉的耳垂位置有颗黑痣,很小,像打了耳洞一样,其实不是。

器灵还想再凑近瞧瞧蝴蝶骨附近的线条,突然顿了顿,有点明白为什么古扉换衣裳还是如何,总爱防着它了,因为它确实会看。

为什么看也简单,因为好看。

带着欣赏,不掺杂一丝杂念,像欣赏一副画,一件古玩,它也不得不承认,古扉有一副漂亮的身子,从头美到脚。

用美形容男人不太合适,但就是他。

古扉这一觉一直睡了五六个时辰,用现代的时间换算,是十二个小时,他在空间里就喜欢赖床,因为有的是时间,不怕浪费,就算什么也不做,发呆也要躺的够够的再起来。

小孩子心性,刚睁眼就踢被子,露出胳膊腿,伸个懒腰,连肚皮也露了出来。

还没完全醒,视线在整个屋里徘徊一圈才问,“你昨天是不是叫我了?”

【没有。】器灵不承认。

既然他忘了,那就假装没这回事。

“你肯定叫我了!”古扉把一只脚踢在墙上,“昨晚我梦见我和花溪正要额头碰额头,结果就被你吵醒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为什么吵醒他忘的差不多,只记得器灵喊他。

还喊了不止一遍两遍。

“我压着花溪了?”他抬起脑袋看了看和花溪之间的距离,还很远,而且花溪的被子完整。

知道自己闹床,特意在俩人之间隔了床被子,他不可能越过那么宽的被子翻过去压花溪。

【真没有,大概是你做了什么梦吧?】

“是吗?”古扉表情明显不信,不过器灵不承认,他又忘记了,也只能作罢,继续赖在床上。

懒得动,用脚趾头去够一边桌子上的书,啪的一下把书打到下面,还不死心,伸长了继续够,快成了一字马。

古扉的身子骨很软,它知道,有天生的成分在,也有后期练成的,跟着花溪练,跟着余欢练,自己练。

练武就是要柔韧性,因为经常做一些大开大合的动作,所以古扉做起一字马,毫无压力。

只不过书没有弄到,反而越发的往里推了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能阻止他勤快一些,下床铺去拿,像毛毛虫似的蠕动两下,差不多后伸腿继续够。

脚趾头灵活,夹住书往这边一拉,到手了。

只着了一身亵衣,衣衫不整的躺在被子里,露出大半个胸膛卷着书看。

他是个矛盾体,既想在它面前守一些规矩,偏偏又不是守规矩的人。

冷宫里给花溪洗亵衣亵裤都洗过了,脸皮贼厚,根本不在乎露那么点肉,就像一个不是圣人的人一样,非要装圣人,又装不了几天,因为本身就不是特别在意那些的人,这导致他心口不一。

嘴里说着防着它,动不动躲在偏房里换衣裳洗澡,实际上平时大大方方的露身体部位,时不时不穿上衣,今儿算好的,好歹穿了亵衣亵裤。

轻薄的那种,一动袖子滑落,能看到大半个手臂,到手肘位置。

器灵喜欢看他有关节,骨感的地方,从来没提醒过他。

古扉也不在意,抱着枕头在被子里躺了一会儿才起身,懒洋洋朝廊下走去,刷牙洗脸,完了给自己做饭,把昨天剩余的食材一口气乱炖掉,边炖边把没处理完的奏折处理上。

吃饱喝足也没出去,在空间又逗留了一天,把空间余下的活都一一干了,之后才出来。

他在空间里待了将近两天,外面才亥时,又到了要睡觉的时候。

好在在空间干了一天的活,在外面又是倒头就睡,睡眠质量令人羡慕。

空间里的时间调慢,不用管,器灵今儿难得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古扉身上,跟着享受了一把倒头就睡,没梦没起夜的好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元吉进来喊人,有元吉就代表着要上朝,在正事面前古扉还是很认真的,按时起床由人伺候着洗漱,然后用膳。

早膳很清淡,按照古扉的口味,清粥和各种菜式,古扉只喝了粥,夹了那么几个菜,他要吃菜太麻烦了,要先由食善局的人夹一筷子尝尝,没死他才能吃。

吃饭的时候大概是想到了那个会扎发髻的宫女,视线来来回回在众人面前扫视。

他以前都是站着,从上往下看人家的后脑勺,今儿反过来,从下往上,瞧不见后面,望了许久也没找着那个人。

【左边那个小姑娘挺好看的,你再回头看一眼。】

古扉想都没想拒绝,“不看,你这个色狼,连女孩子都不放过。”

四周还有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吓的连忙低下脑袋,小眼睛滴溜溜转。

还是元吉识趣,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他自己也离远了些。

跟随了这么多年,就算陛下刻意掩盖,还是叫他发现了,陛下时不时会对着空气说话,有时一聊几个时辰,有说有笑,就好像屋里真的有那么个人,很是骇人。

悄悄的问过太医,没说是谁,太医告诉他,有可能是癔症,还说了癔症的反应,他瞧着皇上也不像癔症啊。

平时都很正常,没出现易爆易怒的情况,除了脾气有点难以捉摸之外,一般情况下都很好相处。

他伺候了陛下三年,大大小小也没少做过分的事,比如说让皇上教他读书,在皇上的桌头写字,用了皇上的笔墨,皇上从来不生气,最多心烦的时候赶他罢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癔症,可是不是癔症的话,解释不通啊?

他后来倒是想明白了,毕竟调查过皇上。

记得数年前,陛下身边跟了个小宫女,与他在冷宫相依为命,后来那小宫女消失不见,他派人多方打听,如何都找不着人,就像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细想一下陛下老爱买女孩子的东西,让他试穿,什么衣裳,发簪,鞋袜,还学起了女孩子的发髻,昨儿更是鬼使神差问他,知道胭脂水粉怎么用吗?

他当然不知道了,但是他晓得,跟陛下谈话的那个肯定是个女子,亦或是她消失之后陛下过于伤心,不肯接受,在脑子里幻化出一个她来。

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他看过医书,曾经也有人得过一样的病,后来为了给他治病,戳穿他那个人已经死了,病人伤心欲绝,先是发疯了几天,之后跳进河里活活淹死了。

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在,他当然不敢戳穿陛下,万一陛下也跟那个病人一样怎么办?

他在皇宫里当差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宠奴才的主子,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主子发生意外。

所以平时就算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然后私底下派人寻找那个女子的踪迹,只不过这个人宛如人间蒸发,竟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又不好问陛下,这事也只能这么拖着了。

他怀疑那个人在摄政王手里,用来在关键时刻威胁陛下,唉,摄政王还真不是一般的坏。

他站的也不算特别远,还是叫他听到了,陛下对着空气抱怨,说那个人让他暴露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确实以为他怎么了?陷入的太深,已经认不清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陛下,该上早朝了。”他提醒了一声。

古扉回神,“知道了。”

他站起来,刚要朝外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

“你搞什么?”他第一时间以为是器灵搞的鬼。

【不是我。】

“是丧钟!”元吉震惊的说着。

能让宫人敲响丧钟的,只有三个人,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

外面有人急匆匆进来通报,“太皇太后薨了。”

啪!

古扉手里正要拆的糖掉了下来。

【太皇太后今年才五十多岁,怎么就薨了?】

古代人成亲早,太皇太后十二岁嫁入皇家,当年有了儿子,十年后又生了一个,两个都平安活了下来,孙子都有了,她才五十多岁,上次瞧她头发只是有些花白而已,如果说自然死亡的,它不信。

【二皇子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吧?】

不是自然死亡的,那就是有人害他,谁还用想吗?肯定是二皇子。

【也有可能是旁人,趁机除掉太皇太后,还能让摄政王和梁将军的仇恨无法化解,摄政王在对付梁将军的时候,自然没办法腾出手多做别的。】

他俩真枪实弹的干起来,无论谁输谁赢,那个人都可以渔翁得利,所以也有可能是丞相干的。

古扉没说话,只矮下身子将掉落的糖捡起来,没有拆,塞进袖子里,片刻后才道:“去看看。”

元吉连忙在前面带路,古扉跟在后头,问前来报信的太监,“皇叔通知过了吗?”

那太监压低了脑袋,“已经派人去了。”

古扉颌首,瞳子里一闪而过旁的东西,“怎么会……突然这样?”

那太监如实道,“今早起床时说是走走,一脚没踩稳摔了一跤……”

古扉点头,神情有些恍惚,“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这么听着有点像意外。

“元吉,”他转头吩咐下去,“去通知宗亲,召告天下,让宗人府操办后事。”

元吉行了一礼后领命去了。

古扉又招呼那名太监去告知其他后宫嫔妃,他一个人去的长慈宫,离得最近,去的也是最早的,长慈宫正堂屋下已经跪了许多人,有宫女太监,也有太医。

院判带着人查验太皇太后的死因,不敢动遗体,在排查日常饮食,古扉让他先下去,自己进了帘子,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人。

闭着眼,面上隐隐透着些痛苦,枕头上有血,应该是摔着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古扉坐在床边,心情莫名有些不得劲,“我以为她会多活几年呢。”

【你对她有感情?】

古扉自己也说不清楚,“应该有吧。”

器灵沉默了。

古扉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头发上的血,“我记得小时候她很喜欢我,经常抱我。”

“母后说以前太皇太后讨厌她,时常为难她,我出生后情况才得以改善。”

母妃被追封为圣母皇太后,所以他喊母后合情合理,“我是几个兄弟姐妹里头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太皇太后最爱逗的也是我。”

器灵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粉琢玉雕,唇红齿白,宛如天上下凡的仙童一般,小脸又白又嫩,带着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捏捏。

记得手感也很好来着。

???

它以前捏过古扉?

还是说又是花溪的记忆?

“后来我和母后被打入冷宫,她对我和母后不闻不问不说,还劝先帝斩草除根。”这事比较大,元吉没胆子骗他瞒他,况且他也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找了其他人问过。

“我对她又爱又恨,她死了,我这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古扉摸着心口,“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器灵叹息,【你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她曾经对你好过,你有感情也正常。】

古扉嗤笑一声,“生在皇家,哪里有感情?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他站起来,“鳄鱼的眼泪要收一收了,待会皇叔就要来了,让他哭吧。”

边说边朝外走,刚走出帘子,摄政王已经站在了门口,玉冠有些歪,衣衫不整,胸口起伏,明显跑着来的。

“皇叔,”古扉顿了顿,“节哀顺变。”

摄政王蓦地冲了过来,推开他,跑去里间,许久里头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膝盖直接跪在地上的声音,骨头磕在了硬板上。

太皇太后的屋子是用硬板铺的。

不大一会儿,各位太妃和太后,包括几位皇子都赶了过来,跪了一地。

古扉在人群里瞧见了古熙,古熙也瞧见了他,神态有些无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似的。

古扉只望了一眼,便淡然将视线收了回来。

古熙瞳子里染上一丝失望,嬷嬷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曾经被沈贵妃收养,和古扉一同住在长明宫三年,其实自己隐隐约约还有些印象,不太深,但是记得有那么个人,明明自己也很小,却会弯下腰背他。

后来他俩一个被收养,一个被打入冷宫,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现在反了过来,曾经孩童时期的感情也因为颠簸起伏的经历消失的无影无踪,形同陌路。

母妃偶尔也会让他去找个试试,就比如这次,母妃不想离宫去偏远的地方,想让他求曾经的哥哥帮忙,只要他一句话,命运就能改写。

但是他最终也没去,知道五哥哥有相同的问题,找了五哥哥商量。

五哥哥让他不用担心,二哥哥会想办法,他还有意无意透漏,说是皇上也不肯让他们搬。

皇上就是他曾经的哥哥,他以前追在屁股后面喊,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开始每天接送他进学,后来学会了,第一个叫的也是哥哥。

“元吉。”

他听到有人说话,声音熟悉异常,又无比陌生。

“皇叔有话要与太皇太后说,扶各位太妃起来,咱们回避一下。”

熟悉是因为一直牢牢记着,陌生,是因为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然后吃顿家宴,偶尔最上面的位置还会空着,十次里头能有三次出席都算意外。

皇兄身边的太监听令,带着人过来,劝各位太妃起来,去偏殿坐着,他也配合的扶起母妃,说来奇怪,母妃时常被太皇太后为难,明明恨她恨的要死,怎么她真的死了,哭的这么伤心?

但是……

他抬头看,母妃雷声大,雨点小,面上有伤心之态,却没有眼泪。

他又去看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如此,所以全都在演戏吗?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番,没找到他想找的那个人,五哥哥挤在他身边,道:“方才被太医拉住,进去了。”

“哦。”身为皇帝公务繁忙很正常。

五哥哥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话,“我们不用出宫了。”

???

他不懂,“为什么?”

五哥哥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因为皇奶奶薨了,皇上是皇奶奶的亲孙子,要守孝。”

“为什么守孝我们就不用出宫了?”他还是不懂。

五哥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因为守孝期间不能成亲,皇上不成亲,各宫就不用腾出来,大臣们也找不着理由让我们搬了。”

“这样啊。”他似懂非懂,说来说去他就只知道可以不用出宫了。

只要不出宫,迟早可以找到机会和哥哥重归于好。

他瞧了瞧坐在椅子里‘哭的伤心’的母妃一眼,心道母妃应该不需要他帮忙,于是拉着五哥哥去了门口,隔着帘子听外面的动静,没一会儿,似乎有脚步声传来。

他偷着从缝隙里看去,皇叔和皇兄站在门口说话,皇叔眼圈有些红,是真的伤心,和屋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听说皇叔和皇奶奶感情特别好,小时候皇叔怪异的长相时常被人议论,都是皇奶奶护过来的,也是皇奶奶请的大师辟谣,这才有了如今的皇叔。

总的来说,皇奶奶对皇叔不仅有生育之恩,养育之恩,还有再造之恩。

他竖起耳朵偷听谈话,皇叔觉得皇奶奶的死有蹊跷,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云云,与皇兄商量着着人调查,暗地里来,怕打草惊蛇。

皇兄没有意见,还将宗人府借给他,一旦查出凶手,任他处置。

他敏锐的感觉接下来的谈话不能再听,会招来祸端,便拉着五哥哥离开了,去了母妃身边,母妃抱着他继续哭,声泪俱下,满屋子皆是鬼哭狼嚎,许久不散。

到了中午大人经受得住,小孩子挨不住,皇兄让人准备饭菜,因着丧事,饭菜很是简单,清水菜和白粥,也没人敢抱怨,偶尔那么个吃不习惯的,刚要发脾气便被人带了下去,饭桌上气氛凝重。

下午人越来越多,宗亲们带着儿孙来跪拜,大臣们也全都来了,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人才能凑这么齐。

诵经和吊唁,大概晚上才散,留了几个宗亲守夜,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他瞧见皇兄没走,便让母妃先回去,他随后再走。

也没事做,只凑在几个大人身边,听着他们说话,皇兄与礼部安排一应事理,葬礼规格,棺木和葬穴,很多他都听不懂,只觉得皇兄好生厉害,那些难缠的大臣们都老老实实听他吩咐。

他听母妃说过,这些大臣们很是不好打交道,她想收买几个,替他们说说话,都被义正言辞拒绝,还被说了一通。

母妃骂他们老古董,冥顽不灵。

他又听了一会儿,察觉到皇兄要走,才陡然站起来,跟在皇兄身后,像以前一样,送送皇兄。

只不过以前是光明正大,现在是偷偷摸摸,因为一个人,个头又小,没人留意他,倒叫他顺顺利利的将皇兄送到了长明宫,人进去之后他才收回目光,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身后有人叫住他。

“九殿下稍等,奴才送送您。”

他回头看去,是皇兄身边的大太监元吉,提着一盏灯笼,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他眼前一亮,大太监是皇兄的人,皇兄的人来送他,那是不是说明皇兄也知道他了?

“奴才方才打眼一瞧,就晓得是您,九殿下不回长清宫,来长明宫做甚?”

古熙瞬间心虚起来,“我……我迷路了。”

迷路能从长慈宫迷到长明宫?他应该回长清宫来着,长清宫和长慈宫一东一西,方向都不对,不过元吉体贴的没有拆穿他,假装不知道,将人送了回去,之后才回长明宫。

陛下还在批阅奏折,他将灯笼给别人拿去,自个儿拍了拍满身的寒霜,搓着手进了书房,边给陛下磨墨边道,“陛下,您猜我方才瞧见了谁?”

不等陛下问,他继续道,“九殿下。”

“他又迷路了,上次中秋也是这般,从长清宫迷到长明宫,手里还拿着月饼,月饼还是没拆盒,包的好好的,您说巧不巧?”

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与陛下说了一声,送人失踪了那么久,陛下也没说什么,看来陛下是默许了。

跟随陛下三年,还能不了解陛下的秉信?

“奴才看的出来,太皇太后薨了,您很难过,假如有一天……”他手上快速磨了两下,“陛下知道奴才为什么进宫吗?”

“奴才曾经有个弟弟,奴才每天嫌他笨,打骂他,后来他被卖进宫做了太监,每月月例都寄回家,供奴才读书,奴才心说装什么好人,奴才才不稀罕呢,于是也剃了身子进宫来找他,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奴才很后悔,当初不该对他那么凶。”

他叹息,“奴才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希望陛下别跟奴才似的,将来有一天后悔。”

他斗胆又多说了一句,“多多珍惜眼前人。”

太皇太后薨了皇上伤心,那还是在做过对不起他的事的前提下,九殿下可没有,假如有一天,九殿下薨了,皇上只会更伤心。

古扉抬眼看他,“你今天废话很多啊。”

元吉连忙禁声,嬉笑一声打岔道,“皇上累了吧,奴才给您捏捏肩。”

古扉不让他捏,“行了,去一边玩儿吧,朕要批阅奏折,让人不要打扰朕。”

元吉晓得,“那奴才去了,皇上有什么事喊一声便是,奴才就在门外。”

古扉敷衍似的挥挥手,等他走了才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

【哪里?】这样没头没尾没法子回答。

“方才太医说头上的伤不至于致死,有可能跟腕儿上的伤有关时,皇叔当即反驳说不可能,他为什么那么急着否认?”

“难道那个伤跟他有关?”

古扉撑着下巴问它,“你就不好奇吗?”

【不好奇。】器灵并不想看他,也不想再回长慈宫去瞧死人,还是大半夜去。

“我好奇。”古扉一个人敲定了,“走吧,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器灵很无奈,【你其实就是想查太皇太后的死因对不对?】

“只是其中之一,我更好奇她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太皇太后又不碰刀,不可能失手,也没听说长慈宫出什么事?

年纪大了,人就会变得矫情,平常感冒发烧都恨不能昭告天下,将她的儿子喊进宫,心疼心疼她,那么大的口子,怎么会没出声呢?

不对劲啊。

古扉把空间准备好的剪纸放在灯笼前,立马一道影子印在窗户上,是个人在写字的模样,只露到胸前,所以笔没动也没关系,看着像在用功批阅奏折便好,穿帮了还有元吉打马虎眼,没得怕的。

他自己溜到桌子底下,借着掩护进了空间,换了一身夜行衣出来,刻意矮下身子接近窗户,最角落的那个,打开一条细缝朝外瞧了瞧,没惊动人便一跃翻了出去。

所有侍卫眼睛看的都是前方,没人注意身后,他几下上了廊下的梁柱上,又通过梁柱翻上屋顶,趁着换防的功夫跳到另一个屋檐上,借着夜色掩盖,很快消失不见。

再出来时已经一身白衣,带着恶鬼面具,披头散发,假扮成鬼的模样出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熟门熟路去了长慈宫。

长慈宫人还没有完全散干净,皇叔和另外两个皇叔在守夜,那两个皇叔和皇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算很亲,皇叔让他们去偏殿歇息歇息。

那俩人起初不肯,后来意思意思也就去了,正殿下只余了皇叔一个人。

才第一天,没有封棺,古扉瞧见皇叔将手伸进棺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古扉在他对面的屋檐上趴着,看不真切。

“器灵。”他招呼着,“到你发挥了。”

器灵晓得,他刚一屏住呼吸,闭上眼,器灵便将视线换成了它的。

与常人不同,它的视线像一条蛇似的,紧紧挨着屋檐,长慈宫的户型和长明宫一样的,是个‘曰’字,古扉的位置在最下面那个‘一’处,摄政王的位置在中间,两边的衔接处用了门槛挡住。

这个时代的门槛都很高,是为了防尸变,皇宫冤魂多,更信这套,只要是能进入正屋的途径,都安上了门槛,也方便了它,直接顺着门槛爬去屋檐下的梁柱,梁柱下是木制地板,棺材放在架高的地板上,所以也叫它看清了里头的情况。

摄政王一直抚摸着太皇太后的手腕,器灵朝另一只手腕看去,意外发现那只上面也有很多痕迹。

像是整齐的切痕,已经很久了,伤口发白。

【看起来像放血的痕迹。】

总不可能是自杀吧?

大好的日子不享用,需要自杀?

没那个道理。

“难道皇奶奶也在用自己的血供养皇叔?”这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也没告诉旁人,因为她是自愿的,还要瞒着大家,以免给儿子招来口舌。

【你倒是提醒我了,差点忘了,摄政王喝血有讲究,最好是他的宗亲,越亲效果越好。】

就像输血一样,自然要血型对上,血型不对上,会死人的,不过摄政王不是给自己输血,是喝,所以要求没那么高,但是宗亲的血肯定对他更好就是了。

这跟平时吃饭似的,喜欢吃面条,就觉得面条特别对胃口,但是吃其它的也能活,只能没有面条那么令人喜欢而已。

“所以说皇奶奶是死于这个?”古扉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有可能,年纪这么大了,还放血供养摄政王,瞧她的样子不是第一次做了,长期失血会头晕眼花,定是没瞧清路一脚摔下楼梯,摔在石阶上,加上手腕上的伤流血而死。】

“也太巧了。”古扉还是不相信是巧合,他更觉得是人为,但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以及如果真的是意外皇叔会怎么做?会不会利用太皇太后的死,将自己的老对头除掉?

古扉觉得他会,他就是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俩人在屋顶又等了等,皇叔都没什么动静,古扉倒是等烦了,正打算走,外头突然有人进来,是大理寺的人。

因为太皇太后死的蹊跷,比如说手腕上的伤怎么来的?为什么只磕了一下流那么点血就死了?

都是疑问,所以三司和宗人府都介入进来,皇叔亲自审查,他是太皇太后的亲儿子,唯一的一个,太皇太后死的莫名其妙,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要随着他。

本来应该避嫌的,不过上一辈里头除了他,没旁人能用,这一代倒是有个二哥,但是太年轻不够资格不说,把这事交给他,无异于公然和皇叔撕脸,不如卖个好给皇叔。

宗人府办事,必须有个宗亲顶梁。

上一代的宗亲被父皇发落的差不多,一时半会回不来,回来的那些都被摄政王亲手除掉了,有也是一些无能之辈,不堪大用,这一代还没成长起来,让一些没有功绩的人去查这事,不妥当。

大理寺是来汇报情况的,白天太医排查过太后的饮食和各方面的情况下,内务府排查了一遍,大理寺又排查了一遍,说的东西大同小异,他也没有在意。

白天太医和宗人府排查的时候他在,是他吩咐下去的。

那两个大理寺的人走到门口没人的地方才小声说话,“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笨啊,告诉了他,他肯定让宗人府的人插手,那群讨人厌的东西,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能力不足,还总抢功。”

虽说大理寺是朝中的三司会审之一,位置极其重要,不过宗人府直接听命于皇上,自古以来都有一句话,甭管你多大的官,只要不靠近皇上,那都是没用的,后宫那些个主子,有时候还不如受宠的奴才。

【看来他对你的宗人府不太满意。】

“他还以为是以前的,不晓得我换了人,能理解。”

现在宗人府的头头是他,因为宗人府需要宗亲镇压,但是上一辈里头没有堪大用的,不可能把这事还交给皇叔,那皇叔一人三职了,历史上从来没有过,所以他自己接收了,今儿是借给皇叔,借完还要还的。

宗人府在他皇宫,皇叔想插手进来还有点难度。

【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看出来了。”不过他们有武功底子,他不能跟得太紧。

“明儿去查查看,这针是谁造的,又属于谁?怎么带进宫的?”

针?

看来他们发现了真正让皇奶奶致死的原因,别小看针,有可能是凶器。

古扉突然想瞧瞧那针什么样的?

他一直远远吊在那俩人身后,想找机会夺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四周越来越荒,终于前面的两个人停了下来,转头拔剑对着他,“你果然出现了,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

???

他怎么变成了凶手?

身后传来无数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儿古扉便发现自己被围住了,全都是大理寺的人,穿着大理寺的衣裳,瞧着样子不像碰巧遇上临时起意,倒像是刻意为之?

【看来你被当成鱼钓了。】

方才那俩人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让他跟上去,假如他们掌握了证据,最慌的人会是谁?

是凶手啊,凶手肯定想把他俩杀人灭口,再把针夺回来,来个死无对证。

古扉眨眨眼,瞳子里闪过一丝意外和惊喜。

这两个人,有点意思。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星汉灿烂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修罗武神 从木叶开始逃亡 从长津湖开始 我有一剑 人族镇守使 万相之王 陆地键仙
作者花心者其他书: 我把魔头逼逼醒了 摄政王 每晚穿到皇帝身上 奸臣之子
相关推荐:直播大唐生活影帝重生成Omega后所有人争着要娶我大清后宫之哲哲时光倒流之重来和宿敌结婚当天一起重生了穿成病秧子后[穿书]酒撞仙超高校级的审神者[综]悠悠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