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 鸠占鹊巢戏码。”良久, 初元方才低声开口。
难怪要用玉灵藕给小红鸟重塑肉-身, 难怪小红鸟身上有法则窃取的痕迹。
梧桐坡的偷星换月阵法, 窃取的是凤凰冢内凤凰精血,而眼前这小型偷星换月阵,窃取的是小红鸟的人生。
霸占小红肉-身,窃取小红鸟血脉, 窃取小红鸟天生掌控火系法则的天赋,将小红鸟的一切,移给那小红雀肉-身内的神魂。
小红鸟站在初元身侧,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她的肉-身,不是说让老祖宗研究怎么与她更为相合, 怎么现在,她的肉-身里, 有了新的生灵?这肉-身,还能算她的吗?
小红鸟求助性地望向初元, 哀求地问,“她们没有夺舍我的肉-身对不对?”
初元眼底闪过不忍,她伸手搂过小红鸟, 没说话。
小红鸟没从初元这得到答案,视线又落到阵法中的小红雀身上, 心好似锥子钻,疼的窒息。
她望着此刻的凤酒,那对小红雀露出那般慈爱欣慰的父亲, 方才知道,当初他见自己回来,欣慰与慈爱有多流于表面。
这才是对子女最深沉的爱。
那个宝儿,才是父亲的孩子。
“那我呢?”小红鸟额角突突,脑袋好似生锈的机器般,不会转动。
她咔擦咔擦地,千头万绪,找不到出路。
“那我呢?我是不是我爹娘的孩子?”小红鸟盯了凤酒片刻,又望向初元,眼底再次闪过恳求。
她想要个答案。
初元沉默片刻,道:“你是祖凤,与他们不是同一种族。”
小红鸟好似听懂,又好似迷茫,“我是祖凤,我是返祖了呀?他们不是凤凰,不是祖凤后裔吗?”
“祖凤的后裔,全是祖凤。”初元开口,“不存在返祖之说。纵然没了天生掌控火系法则的能力,但祖凤后裔,必然是火系的,不可能出现水系、木系等属性。”
小红鸟愈发茫然,“那他们是谁?”
“你可曾听说过,‘楚人不识凤,山鸡充凤凰’之语?”初元问。
小红鸟点头,“自然,我听说过这故事后,还特意翻阅有关山鸡族的故事。可惜,我没找到,据说,山鸡被灭族了。书里说,山鸡便是山鸡,凤凰流传久,山鸡不复存。赝品永远不可能替代正品存在。”
初元点点那帝君与凤酒,又点点小红雀肉-身,道:“他们就是。”
小红鸟脑子钝钝的,好似有谁时时刻刻都在拿东西在敲,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就算初元说得这般透,她依旧在问,“他们就是什么?”
或许,小红鸟心底已有答案,却不敢宣出口,好似一旦她开口说了,她的过往,就会被全部颠覆,所以她本能的不愿思考,想让人将答案告诉她。
初元却不愿给她这个答案,只道:“要不要我帮你将他俩抓起来,让他俩亲自与你说?”
小红鸟沉默,良久不语。
初元也不催促,就在旁陪她。
那边老妪在凤酒看望宝儿时,耐心地观察法则转移情况。
之后,她咳嗽两声,低声道:“按照我的预计,宝儿应该醒来了,可是她还没醒。你俩是不是给宝宝补充火气了?最近火系法则转移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凤酒摇头,“没有。她已决定与容儿学习水属性功法,最近容儿天天给她喂水属性珍宝,宝宝身上火属性本源,已经快彻底湮灭了。”
“那便奇怪了。”老妪微微垂眸,“凤凰族地尽是水木之气,没有火属性之物,她从哪缓解了这一进程?莫非,当年剥夺得还不够彻底?”
凤酒摇头,“北宸宫宫主纵然野心勃勃,但还不屑于说谎。他既然说,肉-身处理成功,便不会出现这纰漏。”
说到此处,他亦是恨恨地开口,“或许是红粉道人当年察觉到什么,在宝宝神魂上动了手脚。”
老妪摇头,“宝宝回来时,我检查过了,她神魂上并无异样。那道剑光,也只会在宝宝受到攻击时激发,并无他用。”
而宝宝自然虚弱,神魂死亡,那道剑光亦会跟着湮灭,而不会惊动主人。
这也是她没动那道剑光的原因。
老妪微微叹气,“若不是红粉道人横插一手,宝宝神魂已被炼化,成为宝儿的养料,哪会如此这般麻烦。”
当年红粉道人将宝宝神魂救走,没有火系本源法则,他们根本不敢将宝儿神魂放入小凤凰肉-身内,毕竟肉-身中凤凰真火无物不烧,唯有拥有火系本院法则的神魂方才安然无恙。
若彼时将宝儿神魂放入,只会被凤凰真火烧成灰烬。
直至宝宝回来,他们动手剥离宝宝神魂上的火系本源,并移植到宝儿身上,方才敢安排宝儿醒来之事。
“算了,事已至此,再提当年也无趣。”老妪再次开口,“明日加大分量吧,宝儿就这几日了。”
随着老妪一句句开口,小红鸟眼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她以为那是母亲的好意,哪怕自己难受,也从不会推辞,谁知那一声声关爱之语,以及那一碗碗珍贵的天材地宝,背后用意竟这般险恶,让人恶心作吐。
她昂着下巴,道:“不,暂时不抓。我要看看,他们还能做到何等地步。”
一切都是虚假,所有的关爱都是别有用心,她想看看,这么多年,他们是否真的没有心,对她没有丝毫愧疚?
“那你的肉-身?”初元视线落到那小红雀身上。
小红鸟咬唇,“自然要拿回来。”
她的东西,凭什么不经过她允许,就另作他用?
“好。”初元点头。
等老妪与凤酒离开,初元带着小红鸟来到对岸。
初元观察下阵法,道:“想不惊动那帝君,我做不到。”
初元走的是混沌道,而混沌是世界本源,按理说,没有什么能难倒她,可是她的混沌道,更倾向于破坏与毁灭,犹如将一切,湮灭成混沌。
让她破坏没问题,让她破解,很有问题。
“没事。”小红鸟眸子微冷,道,“我不急。只要我体内本源没全部移到它身上,我便不会死。”
初元摸摸她的头,道:“莫怕,一切有我在。”
小红鸟上前抱住初元,忍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出。她头埋在初元肩上,小声哽咽。
初元感觉到泪水顺着她脖颈往衣襟里滑落,叹息口气,反手抱住小红鸟,抚摸着小红鸟的后脊。
小红鸟尽情哭过一场,声音渐渐止住。
她从初元怀里起身,擦擦眼泪道,“凤酒多疑,回去后肯定会再来我房间一趟,看我睡了没有,初元,送我回去吧。”
“好。”初元留下抹神识在这阵法附近,抱着小红鸟,又回到她房间。
小红鸟化作原型,趴在窝里,见初元看着自己,解释道,“我眼角通红,会引起凤酒怀疑,化作原型,不怎么看得出。”
初元点点头,坐在窝边,混沌元气输入她体内,道:“有事喊我。”
“好。”
等初元身影消失,小红鸟闭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没隔多久,门口传来动静,小红鸟翅膀动了动,装作像是被外边动静吵醒的样子,翻个身。
外边人确定小红鸟在房间,没有进来,转而去了隔壁房间。
这时,小红鸟睁开眼,惨然一笑。
她头一次恨自己,对自己父母这般了解。
次日,凰容端着一碗莲羹进来,见小红鸟还在睡,先将莲羹放到桌上,坐在窝边,轻柔地摇小红鸟,并温柔地喊道,“宝宝,醒来吃东西了,娘今天给你做了清霜凌莲。”
小红鸟听到清霜凌莲,顿时精神起来。
这是急了,不用水属性,而用寒属性的了?
小红鸟调整下情绪,假装被吵醒的样子,头翻个面,撒娇道,“娘,放着嘛,我再睡睡。”
“不能睡了。”凰容摸摸小红鸟的头,神态依旧温柔,语气也不徐不缓,好似个耐心的母亲,和自己宠爱的女儿讲道理,“你忘了,今日老祖宗要见初元帝君。为了让你朋友不失礼数,你还要在老祖宗来之前,请初元帝君过来呢。”
若是以往,小红鸟肯定会觉得她这番话说得妥帖又细致,很为她与初元着想,可是此刻细品,一股戾气却凭空生出。
都是帝君,族内那帝君就珍贵些,要初元前来相迎?来者是客,合该主人先来相迎接待方是。
凰容提出的这意见,分明是将初元的面子往地上踩。
若她真这般做了,置初元于何地?
其心可诛!
小红鸟气得浑身发抖,从床-上一跃而起,道:“娘,老祖宗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不成?哪有让客人等候的道理?初元帝君又没有什么有求于我族的,我族这般怠慢,是生怕不能结仇?”
“慎言!”凰容怒道,“岂敢编排老祖宗!”
“那就能慢待我朋友?”小红鸟气笑,“她是帝君,以为是您那些杂七杂八的朋友?”
凰容起身拂袖,冷笑道:“好啊,我看你有了帝君撑腰,就翅膀硬了,连你叔伯都敢瞧不起,那你是不是也要瞧不起我这个母亲?罢罢罢,儿大不由娘,我就不做这讨嫌的人了。”
说着,假装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不过,她走得很慢,显然等着小红鸟服软。
可是,她即将走出门口,小红鸟都没发声,她心底一突,思及昨日丈夫与她说的,忍不住心下一凛。
她正想加快脚步,与丈夫商议宝宝怪异之处,便听到身后小红鸟喊道,“娘。”
凰容转身,望向小红鸟,脸上依旧一片怒容。
“娘,您现在气性愈发大了。我只说了您朋友一句,您就这般不忿,那您慢待我朋友,我还不能生气?算了,我个做女儿的,还能真和您生气不成。”
小红鸟化作人形上前,将凰容拉回来按住桌边坐下,道:“娘,初元帝君是我朋友,但她更是华天城城主,帝君境强者,她愿意和我讲情谊,那是她纡尊降贵、重感情;但她若是不讲呢?礼多人不怪,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有了小红鸟递梯子,凰容也顺势缓和面色,拉住小红鸟的手在掌心拍着,“是,是为娘考虑得不周全,我家宝宝长大了。”
“娘这话说的,我早就成年了。”小红鸟昂起下巴,骄傲地开口,“早百年前,我便已成年。”
“怪我,在我心底,你好似还是那只小小的鸟儿,遇到点事,就喜欢藏在我翅膀下。”凰容微微有些感慨,思及幼时的小红鸟,忍不住一笑。
那个时候的宝宝,还是很可爱的。
小红鸟视线落到凰容表情上,见她此时的笑还算真心,很想问一句,既然我幼时这般可爱,怎么还舍得这般对我?
可是她又无比清楚的知道,因为她不是她的血脉,无论她与她多少年感情,都比不上她亲生血脉在她心底的分量。
这才是最悲哀的,看得太清,连欺瞒自己,都做不到。
小红鸟不想与她回以往昔,那只会提醒她,过往的自己有多傻,有多不堪。
她宁愿他们一开始就粗暴的对她,也不愿生活在这虚假的温柔里。
她转移话题道,“娘,今日怎么给我炖这个?以前不都是白米荠?”
“我观你火属性本源还没消散,喝这个清霜凌莲,可浇灭火属性本源,助你神魂与肉-身属性合一。”凰容端起清霜凌莲羹递给小红鸟,满脸慈爱,好似真的一心一意为小红鸟着想。
小红鸟接过,听话的喝了。
不过她喝时,眼角余光不断留意凰容,想看看她眼底会不会不忍,会不会犹豫,会不会愧疚。可是她失望了,直至她喝完,凰容眼底有的,依旧是喜悦。
小红鸟将碗还给凰容,道:“娘,我去找初元,你去催下老祖宗,别真让我凤凰族失了礼数。”
“好。”凰容接过碗,嗔道,“就你胳膊往外拐,放心,不会让你朋友难堪的。”
小红鸟维持着很大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又发火。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母亲竟这般善于口舌,明明是该做的礼数,怎么在她嘴里,竟变成了对她的恩赐?
好似老祖宗出来面见初元,是给她长脸,顺带给初元脸。
小红鸟软了又硬硬了又软的心,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从内而外,渐渐转硬,转冷。
她外边的心还会因凰容与凤酒的话与举动而痛,可是内核,却冷硬如铁。
她含笑点头,与凰容道别,又一路笑着与其他族人打招呼,往后山走去。
等进了山洞,又入了通道,确定不会有人看见,小红鸟脸上的笑方才落下来。
她跌坐在地,肃着脸,借助黑暗与独处,任自己失望与悲伤蔓延。
她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小石头,用力一握。
一颗颗滚烫的小石头在她掌心化作齑粉,又从她掌心散落在地。
就这般捏碎几百颗小石头后,她心底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她起身,继续往里走。
小红鸟从进入通道,初元便发现了,不过她没有上前去打扰,遭此变故,小红鸟或许更希望独处。
见小红鸟走向自己,她放偏头,问:“接受了?”
“接受了。”小红鸟冷笑,“从虚假感情中跳出,我才发现,他俩不过如此。”
他们以前能哄住她,不过是她愿意相信他们,对他们毫无怀疑;而一旦起了怀疑,便会发现,原来处处都是破绽。
那对夫妻的表演并不算高明,毕竟法子内心的宠爱,与浮于表面的宠爱,天差地别。
为何她这般懂事,不舒服也不会与他俩述说?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她不舒服,那对夫妻也只会让她休息,并用自以为的方式缓解她的不适,哪怕她说过更不舒服。
那对夫妻只会自说自话,不会为她解决困难,也不会真正将她的苦痛放在心上。
多可悲啊。
当儿女懂事,便是父母失职,然而这么大的失职她瞧不见,依旧以为对方是合格而疼爱她的好父母。
以前她不懂,为何他俩明明说很爱她,却能无视她痛苦,宁愿她日日受苦,也不愿她出去找火精髓;嘴上说着紧张她,不愿她离开他们眼前,生怕她再次被掳走,却能对她的不适与疼痛视若无睹。
现在她懂了。
他们不关心她,不在乎她,却不愿她脱离他们的掌心,所以他们以爱的名义捆住她。
只要她对他们留有眷念,他们的这些话,都会成为他们爱自己的证据,而不会怀疑其他。
真好啊!
小红鸟从这对夫妻身上,深刻明白一个道理,爱一个人,不是看说的,而是看做的。
初元不会对她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初元却一直陪在她身边为她出力,为她撑腰;她父母对她口灿莲花,行动上却无半点表示。
真诚与虚假,一目了然。
她身上气息浮动,却是因这事破除迷障,破而后立,顿悟起来。
初元在小红鸟周围罩上结界,走出山洞,来到凤凰族里。
小红鸟暂时不想打草惊蛇,她先替她善后,打消凤酒与那帝君的怀疑。
因为小红鸟生气,凤凰族帝君没有拿乔,而是早早等在小红鸟父母府上。
瞧见初元,老妪没动,凤酒忙推门迎了上去,笑道:“初元帝君来了。宝宝那孩子呢?”
初元笑道:“宝宝顿悟了,我不好打扰她,又担心你俩担心她,先回来说一下。”
“顿悟?”凤酒笑容一顿,又重新露出笑,道,“这是好事啊。麻烦帝君走这一趟了。”
他扭头望向院里的老妪,对初元介绍道,“那是我族里的老祖宗,凰幽帝君。”又与老妪介绍,“这是华天城的初元帝君。”
老妪从椅子上拄着拐杖起身,先咳嗽一下,方道:“久仰。老身本该昨日前来招待仙友,不过考虑到仙友更想与旧友叙旧,老身不便前来讨嫌。”
初元笑容不变,“帝君客气了。”
初元虽然笑意吟吟的,可是无论是凤酒凰容,还是那老妪,都能明显感觉到初元的敷衍与客气,以及隐藏在那笑容之后的傲慢。
凤酒微愣,昨日初元帝君,还不是这态度。
凤酒正惊疑间,初元望向他,笑容又真切了些,“凤酒仙人,此次是我来得冒昧,却惊动贵族帝君,倒显得我失礼而不知礼数。我这趟是私人行程,本意是来拜访旧友,贵族这般隆重多礼,让我很是为难。”
凤酒见初元对他态度没变,心底松了口气。
若是初元帝君有所发现,不会态度这般好。她对老祖宗冷淡,或许是真如她说的,不喜自己私人行程,变得庄重。
他忙道,“其实也不算帝君间会面,这是我家宝宝的老祖宗,嫡系的那种。”
初元恍然大悟,立马为自己无礼道歉,并道:“原来是宝宝的老祖宗,恕我眼拙。不过既然是宝宝的家人,这便没问题了。”
初元露出个笑,“如此,我不与帝君寒暄,而去守着宝宝,也不算失礼。”
初元朝凤酒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凤酒连上前拦住初元,道:“帝君,宝宝由我守着便好,帝君不妨再次休息会。”
初元不悦道:“凤酒仙人这是不信任我?”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凤酒算是明了,早上为何宝宝说,初元就算是她朋友,但到底是个帝君。
初元帝君脾性可真反复。
初元朝他点点头,往后山走去。
走到山洞前,初元回身,视线落到虚空。
藏在虚空中的老妪好似与初元直接来个对视般,心惊肉跳。
她忙移开视线,神识扫向那山洞,却被结界拦住,并不能刺探。
她回到凤酒院子,问起那个山洞的事。
凤酒听说是那个山洞,笑道:“老祖宗不必多疑,那个山洞族人都去过,就是简陋的洞府,像是仙人在那落脚,离开后荒废的山洞,没有什么出奇的。”
老妪点点头,道:“宝宝顿悟,进程又要减缓了。”
凤酒道:“老祖宗别担心,初元帝君还能在族里待多久?最多呆在宝宝顿悟完成。”
“迟则生变啊。”老妪心底不安,“怎么忽然在这个时候顿悟?”
凤酒没答,这还真不好答。
老妪回到落凤坡,又回到凤凰冢里,见小红雀肉-身还在,小红雀内的神魂也安安静静的睡着,眉眼明显放松。
或许一切都是因为多疑吧。
老妪重新回到上边,化作原型,卧在银霜寒髓石上,安静地趴着。
所以,她并不知道,三个月后,小红雀肉-身旁,凭空出现三人。
徐清钰围着偷星换月阵转了一圈,笑道:“其实不惊动那帝君也简单,只要封锁这个空间,截断这阵法与那帝君间的联系便可。”
理是这理,可是除了徐清钰,无人能做到。
初元不修空间法则,她可以张开剑域,但她不可能让自己剑域一直留在这。唯有徐清钰,可篡改空间规则,将这小红雀及周围空间独立出去。
徐清钰破开阵法,将那昏迷的小红雀抓到掌心。
而那阵法一破,小红鸟顿觉神魂一轻,之前那股仿若撕裂的疼痛顿时消失。
小红鸟若有所悟,原来她的痛苦,不仅仅是肉玉灵藕-身负担的原因。
她身上本源,因一场顿悟,以及凤凰冢内火气滋润,而蓬勃壮大,不再如之前那般,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初元重遇她时的阴影与沉重,此时也一扫而空。
她眉宇间较之之前,更为坚毅,双目愈发明亮。
她望着那小红雀肉-身,眸色微微复杂。
初元将小红雀肉-身里的神魂抽出来,并将肉-身递给小红鸟。
小红鸟没接,冷静地开口:“初元,你暂时替我保管吧。”
她视线落到初元掌心的神魂上,眼底闪过厌恶,又觉得她没有真正出生,算得上无辜,顿时纠结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