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查尔斯心中已经确认大半, 但在没有做进一步的检测之前, 他肯定不会大剌剌地就对谢岐来上一句：“你爹就是鼎鼎有名的联邦重犯万磁王。”

查尔斯不说，罗根就更不会说了，他们不说, 谢岐自然不会知道查尔斯的某位女性故人跟他的那位男性老朋友是一对。

所以，她只是好奇地问了问那位女士的情况, 在意识到查尔斯暂时不愿意多说后，谢岐也很有眼色地选择了不再多问。

她的生父生母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等事情尘埃落定, 再去听听父辈八卦也无所谓。

正事谈完，谢岐不得不开始关注别的事情――比如说罗根到现在还裸着上身坐在她家客厅。虽然欣赏美色是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不过谢岐还是觉得这对她的意志力来说委实是个挑战, 于是她忙不迭地跑进储藏间, 拿出件连包装都没拆的男装t恤。

“可能有点小……”谢岐将t恤递给罗根的时候，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不过是我刚买的, 还是崭新的呢。”

看吊牌，这件衣服还是大牌，不过应该是最最普通的基础款，除了“白t恤”之外，找不到任何别的形容词。

罗根接过t恤时低声嘟囔着道了句谢, 他的表情还算正常，反倒是一边的里瑟立刻咧起嘴，又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戏谑笑容。

“你家的东西倒是准备的很齐全呢！”他说着还很是意味深长地冲谢岐眨眨眼。

谢岐其实特意等着里瑟说这番话呢, 这会儿立刻笑得奸诈起来：

“说起来，这衣服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免得像上次那样，你没有换洗衣物……”

里瑟上回来谢岐家过夜，还是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理由也非常正直：保护他的目标人物。

只不过被谢岐这么断章取义的一搅和，怎么听都带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就连查尔斯和罗根的表情也微妙起来。

里瑟的表情果然微微一滞，就算他还带着那股痞笑，眉眼间也露出了几分无奈。

在揶揄完里瑟后，谢岐很快返回房间，从随身小包中翻出了布鲁斯给她的数据棒。这份数据肯定是为哈罗德?芬奇准备的，毕竟他是个端坐于信息洪流中的王者，肯定能更好地挖掘出这些资料的价值。

谢岐家虽大，但也装不下罗根、里瑟和查尔斯三人，在一番商议后，他们决定就近找个合适的地方住下来，第二天再带谢岐和里瑟一起去x学院。

芬奇给他们找的酒店离谢岐家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作为主人，谢岐礼貌地提出开车送他们过去，不过这个提议被里瑟拒绝了，男人对着她说出“明天再见”的时候，表情怎么看都有几分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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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大早就在布鲁斯那间位于中心城的别墅内睡了一觉，这一天对于谢岐来说，也委实太过漫长，让人心生疲惫。

只不过，当她身披睡袍，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赤脚走入卧室的瞬间，她就意识到，这漫长的一天……似乎延续到了新的一日。

在朦胧的月光之下，有个黑色的影子透过玻璃窗投映到她的床.上。一个宛若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幽灵，一个有着尖尖耳朵的黑衣恶魔。

是蝙蝠侠。

她早就猜测今晚会有一位身披黑甲的访客，而黑衣骑士果然没让她失望。

他果然来了。

谢岐轻笑起来，顺手将毛巾甩上她宽大柔软的床铺，信步向窗边走去，一把拉开通往露台的落地窗。

她只随意地披了一件黑色丝绸材质的长睡袍，腰间松松地系着衣带，除此之外，几乎是不着寸缕。在走上露台后，她双手抱臂，半倚在落地窗边，右肩的衣领微微下滑，越发显露出她胸前的大片春.光。

黑夜与黑色的丝绸，月光与白皙的肌肤，夜风吹起衣角，黑色的绸缎在夜色中翻飞滚动，黑白之间的对比格外撩人，就好似谢岐刻意拉长尾音的低语。

“晚上好，我的黑暗骑士。”

那哥谭的来客正站在露台的另一边，身后就倚着雕花的围栏。他沉默地站在那儿，无声无息，就像是黑夜的一部分。

那诞生自暗夜中的恶魔清了清喉咙，声音中带着几分经过刻意压抑的低沉与暗哑。

“伊万卡?爱因斯对她父亲的了解并不多，不过我从她那知道了一两个地址和若干个名字，我认为他们值得调查一番。”

“另外，我们之前猜测基金会只是一个中转平台，我认为这个猜测没错。而且，它应该不仅仅只是斯旺和阿兹冥王之间的平台，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或者非人也与之相关。”

夜色已深，就连纽约这样的不夜城也透出了几许清冷的寂寥，布鲁斯的声音却比这夜色更加冷漠。这是应该的，他来自哥谭，那儿是被神明抛弃的领地，终年被乌云笼罩，黑夜之下有比黑夜更可怕的罪恶与恐怖。

但谢岐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或者说，这不是她在此刻期待听到的声音。

于是她挑眉，笑得优雅又放纵：

“哥谭的布鲁斯宝贝还真是事物繁忙呢！不仅大晚上要跟美人约会，夜深人静之时还要抽空路过我家阳台……”

说话间谢岐终于站直身体，超布鲁斯的方向缓缓迈步，直到与他四目相对，才微笑着扬手抚上他的胸口。

伴着身体的动作，那本就柔顺如水的丝绸在她身上流淌起来，越发露出几分潮水遮掩下的白皙滩涂。谢岐注意到布鲁斯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于是她勾起嘴角，轻启朱唇，笑得仿若头顶尖角的小小恶魔。

“你深夜来访，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吗？这可不是我期待的台词，布鲁斯。”

她没给对方更多一瞬的考虑时间，微微踮脚就吻了上去，姿态果决又凶狠。她吻住对方的嘴唇，在他唯一裸.露出来的这方人类肌肤上攻城略地，她用力吸允着、撕咬着，好似赌气的孩童，在拿她最爱的玩具泄愤。

那嘴唇本该是沉默的、冰冷的，带着夜晚的寒气与这许多年岁月沉淀下的苦楚，但它很快变得热情起来，带着让人心惊的灼热温度，融化了那苦楚与苦楚间漏下来的丝丝蜜糖。

于是谢岐更用力地搂住对方，将胸膛贴上他的铠甲，感受着这坚硬外壳下迸发出的蓬勃生机与热度。她感觉到对方的手臂搂住她的后背，接着有只手向上滑去，用力地托住她的头颅，五指插.入黑发，拉扯时带来的轻微刺痛，越发勾出了唇齿之间溢出的甘甜。

她转身，将这一身盔甲的男人用力推向墙壁，狠狠地加重了这个吻。她听到对方口中溢出一声无法自抑的短促呻.吟，欢愉的尾调中却透着丝丝压抑不住的痛苦。

谢岐再一次咬上他的嘴唇，就如同咬上糖果般，用舌头卷过他的唇齿细细品味，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原本压在他胸口的左手顺着那蝙蝠的标志灵巧地打了个转，接着便缓缓向下滑去，直到触上他腰间的工具袋，谢岐才倏而收手，猛然间往后退了半步。

有那么一两秒的间隔，她用力地吸起气来，伸手胡乱地拉了下已经散开的睡袍，接着伸出舌头舔过嘴唇，微微眯眼，嘴角带上了几分餮足的笑意。

“你可真不愧是最擅长甜言蜜语的哥谭王子，就连嘴唇和舌头也比别人美味几分呢！”

那来自哥谭的骑士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眼眸中的情.欲便同两人间的暧昧氛围一样迅速消退，很快又恢复到往日的清明与冷酷。

他的脸上带着几许了然，似乎已经知道谢岐为什么中途刹车。

“你该说的话不是说完了吗，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难道你在等我邀请你共度漫漫长夜吗？”

“这是个让人心动的提议，谢岐，只可惜……”

布鲁斯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又暗哑，但谢岐却能听出里面多了几分暧昧的音节。

“只可惜我还与佳人有约，g，真是难办啊！”

“佳人？这可太让人伤心了，布鲁斯，”谢岐动作夸张眨眨眼，“还有谁会比我更吸引你呢？”

“难道是有着绿头发，会让人发疯发狂的那一位？” ※此处指小丑

布鲁斯却并没有回答谢岐意有所指的问题，他只是猛然抬手对向天空。谢岐注意到他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钩爪枪，伴着“噌”的一声轻响，枪里射出的绳索钉在一架自动飞行的小型滑翔翼上。

然后他纵身跳上雕花的铁围栏，微微扭头冲谢岐露出一个缥缈到几乎让人捕捉不到的笑意。

“回见。”

在下一瞬间，他纵身向外跃去，借着惯性作用荡向对面稍矮一些的那栋楼。他应该是用上了隐形模式，把飞行器藏在那栋楼的屋顶，直到布鲁斯顺利降落，谢岐才猛然看到一架黑色飞行器的轮廓。

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布鲁斯就驾着他的高科技玩具直冲夜空，看那方向……果然是往哥谭飞去的。

谢岐百无聊赖地靠在墙壁上――她刚刚就把布鲁斯压到这儿了――盯着飞行器远去的轮廓，直到布鲁斯再次开启隐形模式，什么都看不见了后，她才嗤笑一声，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呵呵，还佳人有约，约个毛线啊！

她之前去1981年的哥谭折腾了好几天，在时间和记忆上有些断层，要不是刚刚把布鲁斯压上墙壁时听到他的呻.吟，她差点就忘了，跟斯旺之间发生的那些争斗，不过是短短一天之前的事情！

那会儿斯旺可是明确地说了：布鲁斯的内脏受了重伤。

结果呢？

明明身上带伤，他还能装出一副没受任何影响的样子，坚持着帮了托尼和史蒂夫的忙，跟她一起去中心城的基金会，回纽约后还出卖美色做了番调查，最后……

大半夜的，还装出一副龙马精神的模样跑她家的阳台上来了！

就算这家伙再能忍，再有自虐倾向，能不能稍微考虑下别人的心情啊？要不是她主动收手，难不成两人真的干.柴.烈.火，顺势去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万一他干到一半就晕过去了，那tm算谁的责任？！

忍住翻第二个白眼的冲动，谢岐打了个哈欠，严严实实地裹紧睡袍，往屋内走去。

这会儿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要不是想到布鲁斯那家伙会大半夜来蹲阳台，她才不想穿这种虽然很好看，但已经不适合现在天气的睡衣呢！

在锁上落地窗之后，谢岐一把扑回她柔软舒适的大床，摸过手机订好闹钟，在脑海中构思了下“应该跟阿弗说一声，他家小少爷依然是当年那个死德性”之类的小报告，接着……

就陷入到沉沉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