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扭断脖子的男人尸体丢到地上,面无表情地慢慢走进剩余的两人。
他们一瞬间呆怔住了,头发油腻的男人盯着地上的那个男人看了几秒,然后两人一同从口袋里抽出短刀,面色难看地指着我吼道:“你干了什么!你这个疯狂的婊/子!你竟然杀了拉迪夫!”
“噢,别担心,伙计们。”
我轻松地说着,猛然加速朝用短刀对准我的另一个男人冲了过去,来到对方的面前的瞬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地在他耳边说:“你们马上就能够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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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最后一个人的尸体装进垃圾桶,合上盖子,然后打开化妆镜,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还不错,不过或许我可以抹一点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红润一些。
走出人迹稀少的弄堂,昏暗的路灯旁躺着少数衣着褴褛的瘾君子,一个个没有生气地呆呆望着暗色的天空,除了毒品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唤起他们的兴趣。
没有人注意到我。
在那不勒斯的港口哪怕发生大型的流血杀人事件都不会造成很大的轰动,我完全不担心那三个男人尸体被发现后会怎样,说到底,那只是几个社会中的渣滓,没有任何人会去调查他们的死亡。
人类非常脆弱,一点点小的伤害就可以使他们丧命。
我还记得自己在扭断第二个人脖子的时候,那个头发油腻的男人立刻放弃了与我纠缠,他并不愚蠢,很明智地选择了逃跑,甚至在后来跪下哭着恳求我放过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都不更珍惜一点自己的性命呢?
我的方向感并不算好,这对一个理科生来说是很少见的,沿着路摸索回到东尼的店附近时,已经错过晚餐时间了。
我望着店门口的标牌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一份蛋包饭,多加些番茄酱汁。”
没等正在摇酒的老东尼出声招呼我,我随意地找了个吧台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酒吧内已经有了几个客人,安静地听着唱片里播放的爵士乐。
“我已经说过了,我这里不供应伙食。”老东尼皱眉看了我一眼,粗声粗气地说:“这里缺个厨子,不过也许你可以来个速食三明治?当然,免费赠送。”
“那可真是谢谢了,我刚好很饿,也等不及蛋包饭做出来了。”我撑起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对老东尼说道。
“你逛了一圈回来,结果还是什么东西都没吃?”老东尼重重地将啤酒杯放在我的面前,“不过小姑娘,你的运气还不错,年轻的独身女人在这条街转悠会有危险。”
我笑了笑,不作声举起啤酒杯饮了一大口,继续耐心等待三明治出炉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我并非为这里的常客的缘故,我发觉尽管酒吧里的气氛看起来很平稳,但自己却是被盯上了。
并不是那种成为派对焦点的感觉,其中一些眼神不乏带着恶意与探究,我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冒然闯入了危险分子们的领地。
老板东尼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独自一人微合眼睛反复擦着酒杯,固执地将玻璃的杯口磨至锃亮。
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
装作不经意撩起头发,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周围所有的人,在这之中寻找着猎物。
“你的龙舌兰。”
柜台后的东尼老板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过头去,东尼把一杯颜色浓烈的酒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并没有点这个。”我挑眉说。
“那位先生请你的。”东尼随意地指了指右边,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竟意外的看到了一位身形眼熟的男人,独自坐在角落的边上。
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脸庞隐在黑色宽檐帽的阴影下,嘴角的弧度微微挑起。
他是……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时竟忘了对请自己喝酒的男人说声谢谢。
竟然中头彩了。啊,我可没有以为自己运气好到可以在这里直接遇到他。
“不知道我能否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喝一杯酒呢。”
男人伸手摘下了黑色的宽檐帽,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抿唇微笑道。
“呵呵。”酒吧的店主低嗤了一声,粗声粗气道:“运气不错,小姑娘。”
“荣幸至极。”我对男人回以微笑,举起东尼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查德曼先生。
他微勾着唇角饮下一口桌台上的咖啡,轻松地问:“您是一个人吗?”
“当然。”我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说:“但是我一直都在等待某位绅士的出现。”
“哦?”他放下了咖啡杯,饶有兴趣地瞥了我一眼问:“那么您等到那位先生了吗?”
“等到了。”我把食指伸到自己的唇边,闭起一只眼睛微笑着说:“简直无可挑剔。”
才怪。
换做平时的话我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搭讪,不可否认查德曼先生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耳边的鬓角也相当性感,但他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哪怕只是作为一夜/情的对象都令人提不起兴趣。
面对那种情场高手会让我产生挫败感。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装作很沉迷地样子继续与他调情。
无聊的游戏他还想玩多久呢?
“这真是我的荣幸。”
他轻轻笑了笑,查德曼先生看起来完全是那种对自己魅力有相当的自信的男人,他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回餐盘中,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去我那里么?”
正擦着酒杯的老东尼停了一下,他瞥了查德曼一眼,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磨着杯口。
噢,他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
当然我也并不讨厌,我早已厌倦了与他进行毫无意义的调情,我想我也没有兴趣更深入了解他一些,或者让他更了解我一点。
“为什么不呢。”我挑了挑眉:“走吧,我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东尼又停顿了一下,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他勾唇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币放在吧台上,然后伸手拾起放在一边的宽檐帽,轻按在自己的头上。
我有些担心,他那涂了不少发胶而制造出的漂亮发型,有可能会被他的帽子压扁。
跟着查德曼先生一起走出酒吧,他就像是个最温柔的情人一样,扶着我的腰。不同于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能闻到的尸体腐臭,他是个浑身上下随时都在释放荷尔蒙的男人,极具魅力。
只是,也充满了危险的气味。
走出酒吧没几步,他突然松开了扶着我腰的手,迅速从口袋中抽出了枪对准我的脑袋,冷静地盯着我问:“你到底是谁。”
“原来您习惯这样问女孩的名字吗?查德曼先生。”我冲他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说:“我是安妮,如果您已经把我忘了的话,我会抽您的耳光。”
(这里安妮其实说的是美国俚语kick your ass,因为不太文明就用扇耳光代替了……大家自行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