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一听顿时反应了过来。
如今他的力量遭到了大幅度的压制, 基本可以说只剩下两阶左右的程度了, 所以假如对方有意隐瞒自己的气息, 那么他便很难察觉出等阶比他高的对象的存在。
他几乎是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不知道敌人的位置和距离, 段泽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道:“有几个人?”
“一个。”他答道。
沈默言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那漆黑通道之中移开,光凭感觉很难去判断一个人的等阶究竟是多少,眼前的是未知的敌人,但是从段泽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这一点上就可以判断的出对方至少在三阶或者三阶之上。
实际上就连他都很难察觉对方的存在, 要不是启动机关的那一刹那对方因为惊讶而乱了呼吸,恐怕连沈默言都发现不了,这极有可能是四阶的敌人。
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比自己等阶更高的兽人, 只是他还从未与这些人正面为敌过。
前两个世界残留下来的问题没有解决的话他就一天没有办法借助情绪的高强度压迫来提升等阶, 会陷入眼前的状况也是在所难免的, 倒不如说事到如今才遇到实力上的硬性差距已经很幸运了。
是另辟蹊径?还是……
“要换条路吗?”段泽也想到了这一点。
段泽不是沈默言,如今的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感觉判断出敌人的等阶一定比他要来的高, 那么至少是三阶,他虽然觉得同为三阶的情况下沈默言不会输, 可问题是现在还有一个拖油瓶在。
没错,那个拖油瓶就是段泽自己。
假如对上的话, 毫无疑问对方会冲着目前能力最弱的他下手,到时候他就会成为累赘,从而导致或许原本明朗的局面变得不利。
虽然及时撤退换一条路还要面对外面时时刻刻巡逻的士兵,但怎么样也比在这里的局面看上去来的好一些。
“……换条路吗?好像有点太晚了。”
沈默言话音刚落,从漆黑的通道里猛地掷出一把长枪,如同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枪刃上泛出的金属光泽连带着冷兵器独有的狠厉猛地向着他们的方向刺来。
速度之快令一直注意着那边动静的沈默言哪怕躲过了都还能感受到枪身擦肩而过时带来的劲风,可见使用者的力量是何等非凡。
经过这一手,这下沈默言是彻底确定了对方的能耐了,若非四阶的兽人根本掷不出那一手,更何况对方这一下并非是为了要他们的性命,那单单只是一个开战讯号。
果不其然,在一击不中之后紧随其后的强烈杀气便从中喷涌而出,那个人的速度极快,就连沈默言都只看清了他的路线而没有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动作,只是一瞬间他便从暗处迅速近身到了距离他们极近的地方。
他一把扣住被掷入地面的长枪,陷在石中的枪刃被他轻轻一带便抽离了开来,手腕翻转,枪身随着一个弧度瞬间锁定了目标的喉头!
这一切不过顷刻之间,哪怕被世界观的力量体系限制住了差距,但长久的战斗素养让沈默言对于危险的反应也极快,对于战斗的敏感令他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枪刃与剑刃之间发出剧烈的摩擦,强大的力量差距让沈默言一瞬间感到了手掌发麻,但要是松手那便等同于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对方刃下,他顺着碰撞时产生的力量瞬间向后撤出了一段距离,而对方却意外的没有趁势追击,而是神情微妙的盯着他瞧个不停。
为了能在来的路上掩人耳目,沈默言便将他自己的那柄长剑收在了尾戒之中,现在他手中拿的不过是王国军标配的寻常铁剑,真要说王国军的佩剑或许用寻常来形容也有些不妥,至少寻常的铁剑在刚刚那一击下恐怕早就在四阶的剑气中被击为两半了,而不是硬生生接了下来。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突然停下了攻击,但是借着这个空隙沈默言也终于能得空看清了敌人的样貌。
对方明显是王国军的一员,从他身上的服饰就能看的出来,但同时他又与寻常的王国军不同,虽说王国军的制服都是同样的样式,可一些等级不同的例如队长级或者团长级的都会在一些细微之处有所区别。
沈默言对金狮国王国军制服的款式没有了解,但至少眼前这人应该有个一官半职。
“你这是什么意思?”短暂的沉默之后,竟是对方先一步开口说了话,而他一开口便是毫无根据的指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精神处于紧绷状态,沈默言慢了半拍才蓦然想起他现在用的是敌人的样貌。
而很显然这两个敌人互相认识,并且为同一个人卖命。
在理清这一点之后那一瞬间他便想了很多,例如在这个时候谎称这是幕后那人的命令,借此避免战斗,又或者想办法反咬一口……
但很可惜,这些在眼下的情况都不适用,什么样的情况他才会带着一个变装了的王出现在通往城外的秘密通道口?
对方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攻击。
沈默言不说话,反而给了对方很多的遐想空间,但他想出来的恐怕都不是什么好的结论。
“你这家伙……是背叛了吗?”吐出“背叛”两字的一瞬间,狮族的男人咬牙切齿,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你怎么敢?!”
但他紧接着很快就释然了,男人长舒了一口气道:“我早就知道,像你这样见风使舵的人又怎么可能理解的了史鲁大人的伟大理想,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任你,现在只能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伟大理想?”终于出现了一个能光明正大让他了解一下那所谓的史鲁大人究竟有什么“伟大理想”的对象,沈默言自然不会放过,他状似轻蔑的道,“那样的理想又有什么值得崇敬的?”
倘若有十足的把握能把眼前的人打倒,那沈默言当然更倾向于干净利落的先把人撂倒,接着再慢慢盘问,但目前的情况他非但很难解决对方,还更需要拖延一些时间,避免对方立刻动手。
男人对史鲁想来是十分崇拜,此时听到沈默言如此不敬的语气,顿时怒火冲天,长枪直指他眉心道:“你又哪里会懂得和平安逸的可贵之处?!哪怕金狮国好战之人更多,但战争永远带来的只有伤痕及痛楚!让任何人来统治金狮国都只会将这种痛苦延续下去,如今的王更是最糟糕的选择,那样残暴的统治手段怎么会带来安逸?!”
“唯一为金狮国着想,努力为金狮国带来和平及安逸的就只有史鲁大人而已,只有史鲁大人成为王,金狮国才能更幸福长久的存在!”
沈默言的目光不禁落到了他身边的现任“王”的身上,被自己王国的子民如此谴责,他也没有反驳半句,就好像是默认了对方说的全部属实一般。
或许对方说的没有错,剧情中金狮国的王是一个手段极为残暴凶恶之人,在被暗算恢复之后回到金狮国更是以暴戾的手段清扫了所有阻碍,可以说是以一种相当强势的方法去除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敌人。
以沈默言对段泽的了解来说,这恰好是段泽做不到的事情。
像原著中的秦劼一样无论是否有证据,只要升起疑心便一律处决的做法,对这个哪怕身处在最糟糕环境都不会忘记底线的人来说太难了。
是因为这样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还是原著中的秦劼也遇到过同样的事,这一点对于拥有剧情盲区的沈默言来说无从考据。
但他唯一能清楚的一点就是,那名为史鲁的男人绝不是对方口中一心寻求和平的那种人。
虽然掩饰的很好,可初次见面是那股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属于贪婪的味道他还记忆犹新,这样的人他在很小的时候便见过不少,因为厌恶所以反而对此相当敏感。
不过也多亏了对方的忠诚,沈默言也算是明白了两边立场的矛盾之处。
“你觉得他的观点正确就不该在这里拦下我们。”他说道。
男人显然是很易怒的类型,此刻听到他这么说便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放你们出去才会对大人造成巨大的威胁。”
“你口口声声说要寻求和平,但你们现在的做法又与金狮国历代的王有什么不同?”他挑了挑眉,“不过是以暴力治国而已,换个借口就能让你觉得更好受了吗?”
男人顿时一愣。
这只是一个根本说服不了任何意志坚定的人的歪理,换了个角度让人一时半会无法反应,从而达到在这之间争取到时间的作用。
对方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但这点时间早已足够了。
从沈默言开始拖住对方开始段泽就明白了小伙伴的打算,他几乎是在敌人愣神的第一时间就运起速度猛地向着暗道的入口冲了过去。
男人立刻注意到了,但想追过去却迟了一步。
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个人挡着。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忠心啊。”
那个人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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