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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写轮眼是多么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别管传说中作为写轮眼源头的白眼又带给日向由美怎样的联想,她现在没时间细思恐极, 必须抓紧时间借助写轮眼的力量——赶在带土恢复到可以用幻术控制日向分家之前、赶在绝找到水之国的白眼之前。
“虽然能力有点不一样,但同样是时空间幻术, 而且你眼睛的图案和带土的一模一样。”日向由美说, “我们再试几次吧, 应该也有同样的扰动空间的效果。”
旗木卡卡西欲言又止,使用神威让他的左眼一阵灼热,使他再一次、再n次地意识到带土留给他的是什么样的宝物, 然而他现在开发这只眼睛的能力, 却是为了再度将带土送入黄泉。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虽然他从来不是会犹豫不决的人、虽然名为问个究竟再做决定,但旗木卡卡西潜意识中早已明白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知道带土一定已经是做了什么,不只是叛忍组织、不只是满手血腥地赚钱、不只是灭世的幻术计划, 他一定已经为了这个目的做了什么更难以想象的、可怕的事, 卡卡西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三代大人和自来也大人一定也有相关的推测, 但他们却没有提, 是单纯地谨慎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卡卡西?你累了?”
日向由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不, 我们继续吧。”
这一天的进展十分神速,一旦使用过神威一次,就好像捅破了中间那层纸似的,卡卡西从一开始的偶然间才能移走一块石头、进步到了一人高的假山石也能随随便便化为螺旋收走。
“这就差不多了。”晚饭时候日向由美说, “只要你能转移两个人大小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开始试了。”她咬着筷子若有所思,“我和带土去的时候只是偶然,两个时空间忍术的碰撞就触发了这个事件,回来的时候为了找到同样的时机试验了一两百次,差点没累死在那个世界。”
“关于这个,我有两个推测:第一是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空间震荡就可以,至于两个忍术的碰撞时机,其实是等同于坐标的东西,所以回来的时候必须再次找到它才行;第二是离开这个世界时,必须在特定的时机、特定的频率让两个时空间忍术碰撞,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固定的,我们必须试出来它,由于你的神威和带土的神威不是完全一样,不管是速度还是位置,所以之前的经验也不能作为参照。”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们试第一次的时候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如果是第二种,那就很麻烦了。”
旗木卡卡西秒懂,“因为必须用点穴让我的查克拉增加对吗?如果查克拉量不够、空间却撕裂了,一次不完整的空间转移,我们两个都会死,所以实验前必须先点穴,但这是一次性的。一次成功还好,如果不能,那就必须在我的查克拉回路撕裂之前成功,否则我受的伤会让我们没机会再试下一次。”
“对,到那时候除了你受的伤,我们将一无所获。”日向由美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很抱歉,本来说的是只要你肯配合我们总能有收获的,但没想到你的神威和带土的不一样,这样我之前的经验就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了。”
旗木卡卡西摇头,“不,最少我得到了神威。”
也对啊。日向由美瞬间理直气壮起来,“好,那我们明天就要做好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了。因为是不同的世界,通俗来说,就是空间坐标都不是一个体系的,这边的坐标是1234、另一个世界就是abcd这样的,所以一切跨越时空间的忍术都不能用,包括但不限于通灵术、卷轴——不过飞雷神可以,它是同一个空间内的转移,所以安全方面不用担心——如果你要带上你的忍犬,只能抱在手里,但我不建议这样,危险性很大而小狗没什么抵抗力,以及兵粮丸多带点,那边挺荒凉的。”
飞雷神,旗木卡卡西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努力地配合,因为以日向由美所描述的带土的神威来看,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只有水门老师的飞雷神了。
第二天,日向由美的食指上喷出尖细的淡青色查克拉,“稍微有点疼,忍一下,查克拉爆发的效果可以持续十五分钟。”
旗木卡卡西点点头,随着日向由美一连串快得看不清的突刺动作,他浑身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开始酸胀刺痛,与之相伴的是那种很久没体会过的、力量充盈的感觉。
“开始吧。”他说。
按照日向由美说的,他的左眼盯着自己身前最近的一片空间,当空间的螺旋状波动到了肉眼可见的状态时,日向由美用飞雷神瞬移到他身边、一手抓着他,与此同时,旗木卡卡西的左眼猛地睁大,神威的作用范围也随之急剧扩大。
日向由美被那种螺旋吸住的时候不由得“呃”了一声,她的查克拉疯狂地流失,她和旗木卡卡西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震惊的眼神。
终于成功了,她想。
片刻或很久后,日向由美恢复视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飞快地下降,这次距离地面没有上次那么远,却更危险——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根正对着自己右眼的尖锐树枝。
猛地仰头躲过,日向由美在密密麻麻的枝叶间翻转腾挪,很快就抵消了加速度安然站在了地上,她喘息了两口,到现在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左半边身体用力过度了依然会疼。
她打开白眼,找到了不远处的旗木卡卡西,他看起来不太好,查克拉耗尽和点穴的后遗症让他昏了过去,幸好他运气比她好,整个人拦腰挂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虽然身上宽松的外套被挂得破破烂烂的、还露出不少血痕,不过好歹都是轻伤,没戳个眼瞎什么的。
日向由美把他从树上弄下来放在地上,拍拍脸,“醒醒?”
极度的疲劳和伤痛也只能短暂压制一个坚强的忍者,旗木卡卡西很快睁开了眼睛,浑身每一丝肌肉都像是断了似的,而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查克拉就像是干涸的河床似的,只剩下一丝丝一缕缕断断续续地存在着,完全无法调动起来使用。
他以那只普通的黑色眼睛看了周围一圈,“这就是你说的另一个世界?”不太像。
日向由美迟疑了一下,“好像不是。”
旗木卡卡西:?
日向由美从地上捡起落叶给他看,“这是火之国才有的树,之前那次我没有发现过任何一种植物是与我们那边完全一致的,而且那次季节也改变了。可现在这里是夏末、上午八点多钟,季节、时间都能跟刚才接的上——不过也说不定只是一种巧合,这里确实已经不是我们的世界了。”
“怎么确定?”
“我感应不到自己的飞雷神印记。”日向由美说,“如果真的是在火之国,这是不可能的。”
“走吧,我们找到有人的地方问问看。”日向由美说。
辨认过方向后,日向由美背着卡卡西一路飞奔,他们越走越眼熟,直到来到一条万分眼熟的河边。
“这是南贺川的下游。”旗木卡卡西说,“顺着河往上游走二百多公里,就是木叶。”
日向由美皱着眉背着他在附近转来转去地比照记忆中的细节,“但是这里看起来不太一样,而且我们刚才也试过了,通灵术已经不能用了。”
“我们去木叶看看,”旗木卡卡西说,“得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去。”木叶叛忍日向由美一口否决,“如果这里真是木叶,那我去了就会被围攻,如果不是,何必冒这个险?别忘了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个安全地方让我解开笼中鸟,这是唯一的目的。”
两人正在僵持中,日向由美瞪着自己青筋暴突的白眼看向南贺川的上游,她纠结了片刻,把旗木卡卡西放到地上,“等我一下。”
然后三两步站到湍流不息的河面上,又片刻,河水里渐渐染上了血色、两具尸体一前一后地顺流而下,日向由美让过了第一具,伸手抓住第二具尸体的胸甲,把他拖到了岸上。
旗木卡卡西凑过去翻了下尸体,穿着铠甲、没有护额、衣服与五大国常见的款式都不一样,只有领子侧面绣着个双头叉子的图案。
这是哪个忍村的标志?有什么小国居然能够深入木叶视力范围内到如此地步了吗?旗木卡卡西抬眼看向另一具已经漂远的尸体,可惜日向由美没把那个也拖上来,最少能看一下对战双方都是谁。
他正想着,突然发现日向由美已经一声不吭拔了那尸体的铠甲正在脱他衣服,他震惊地“喂”了一声,试图阻止她,“我们没必要对死者这么不敬吧?”
日向由美缩手让开了他这一抓,从尸体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包裹来,她打开一看,“啧”了一声,“真顽强啊,居然还活着。”
那散乱的包裹布里露出一张还没有成人手掌心大的、青紫的小脸——那是一个濒死的婴儿。
在青绿色的掌仙术光芒下,那婴儿猛然咳嗽了两声,随即像只小猫一样、有气无力地哭了起来。
日向由美露出被雷劈了一样厌烦的神情,整个人都恨不得背过身去离这里八丈远才好,可是她还得继续给婴儿治疗,于是只能把身体撤得远远地,伸长了胳膊勉强覆盖在婴儿的胸口上,修复他刚才在水中窒息时受损的肺部和气管。
旗木卡卡西也被这婴儿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没有人会带着婴儿上战场,这是这家伙从木叶里偷出来的吗?血继限界?”
日向由美嫌弃地看了那丑丑的婴儿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瞟了下尸体,“我想不是。那个图案——”她用下巴指指那尸体的领口,“那是千手的族徽,我学飞雷神的时候见过,二代火影就是用那个做飞雷神印记的。不过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小时候千手一族就没什么人了吧?”
两人的目光一起转向地上的婴儿和尸体。
“这里是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