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们archer还当真是什么都敢射啊。

如果望舒剑的剑灵能够化出人形来――不，甚至都不需要化出人身来，仅仅只需要望舒剑的剑灵可以开口说话，那么它就一定会去痛斥阿尔忒弥斯这一种不剑道的行为。

但是……阿尔忒弥斯难道就会管它了吗？

被用弓射出去的长剑携带着可怕的、无匹的威势，从层层的锁链和乱舞的蛇魔之间穿梭而过，气势惊人而又不可阻挡。

戈尔贡不是没有想过要躲开，但是她却惊骇的发现，即便是阿尔忒弥斯已经被金古束缚了起来、而为了不伤害到天之锁的本体，阿尔忒弥斯也放弃了挣扎，但是那只是对于身体的行动能力的封锁，却并不是对于阿尔忒弥斯这一整个存在的能力的封锁。

阿尔忒弥斯那一双异色的眼眸里面亮起来了逼人的光，戈尔贡只觉得一种可怕的威势罩住了自己。她整个人像是被撕裂成为了两部分，属于【提亚马特】的那一部分在无声的哭泣着，唱着没有人能够听懂的、但是却直击灵魂的有如天籁一样的悲歌；而属于【戈尔贡】的那一部分则是痛苦的哀嚎着，眼前瘦弱纤细的神明在这一刻看起来却像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一样，甚至是让她都生不出来任何的想要反抗的心思。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对于戈尔贡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也无法想象的事情。

因为，以这个模样降世的她一直以来无论做什么都是无往不利的，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她，除了那两位与自己同等级的、被圣杯召唤出来的女神外，戈尔贡看其他的任何存在都像是在看蝼蚁――无论是从力量上来说，还是从精神上来说，都是如此。

甚至于，对于另外的两柱女神，戈尔贡也并非是因为惧怕的缘故。她只不过是听从了自己心爱的孩子金古的建议，暂且先养精蓄锐罢了。

等到她的“孩子”、等到那庞大的魔兽军团全部都孕育完毕的时候，就是魔兽女神向着其他两柱女神宣战、并且将整个乌鲁克纳入自己的手中的时候。

然而现在，被当做了蝼蚁的是自己――她的计划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惨遭了滑铁卢，因为有人从天而降，堵住了她全部的前路。

应该动起来的，戈尔贡对自己说。无论是翅膀也好，还是尾巴也好，又或者干脆直接是身体更好――动起来，将那一看就无比可怕的攻击躲过去、然后将那个现在正好被束缚了动作的神明除去――！

戈尔贡已经无比确信，对方一定是自己这一次现界最大的阻碍了，远比其他的一切都要更盛。

但是，尽管戈尔贡想的很好，可是她的身体的行动却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携带着余晖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洞穿了她的胸膛。

这一次，庞大的蛇怪终于是被彻底的钉死在了大地上，如果不将那一把剑拔去的话，那么想来她也就只能一直都这样躺在那里。

“好。”阿尔忒弥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敲了敲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天之锁，“乖一点，松开。”

他说。

“我还不想将你折断。”

天之锁不断的震动着，但是并没有如阿尔忒弥斯所希望的那样松开，反而还有越缠越紧的架势。

面对他这样的不配合，阿尔忒弥斯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和恩奇都完全不一样啊。”

他这样说着，食指上面闪过了一点的蓝色的萤光。阿尔忒弥斯将那点萤光按在了天之锁上，金色的锁链顿时就是一抖，然后“哗啦哗啦”的掉落了下去，甚至是不受金古本人的控制。

阿尔忒弥斯轻轻松松的将那一堆锁链拿了起来，随意的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随后朝着戈尔贡走了过去。

戈尔贡这一次是真的动不了了。她转动着眼珠，看着阿尔忒弥斯，为自己的败退感到不安和恼怒。

“你究竟是谁？！”

复仇者恨恨的发问。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阿尔忒弥斯啊。”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阿尔忒弥斯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盯着戈尔贡看了看，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

“这样啊，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的啊。”

“这种时候都不肯对我说实话吗！”

戈尔贡愤怒的咆哮。

“阿尔忒弥斯不可能是男性，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毕竟你们十二主神都是――！”

“有什么不可能的？”

阿尔忒弥斯问。

“我是阿尔忒弥斯，这一点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改变。”

“既然有那么多平行的世界，那么在某一个世界里面出现了身为男性的阿尔忒弥斯、身为神王的阿尔忒弥斯，也并非是什么难以被理解的事情吧。”

“神王？！”

戈尔贡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反问。

这一条消息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要继续挣扎，只是执拗的盯着阿尔忒弥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那么，宙斯呢？！”

“奥林匹斯的神王不应该是宙斯吗？！”

“我不否认他是上一任的神王，但是如今，神王的神格是在我身上的。”

阿尔忒弥斯扬了扬下巴，眉眼间是一片的意气风发。

戈尔贡有些微的愣神，像是一时半刻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一样。

但阿尔忒弥斯已经厌倦了继续和她在这里纠缠不休。

“戈尔贡。”

乌鲁克的守护神道。

“你肆意的侵占我的领土，伤害我庇佑的人类，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已经构成了引发神战的条件。”

“此身并非神明之身，而是以英灵的形态现界。所以――”

阿尔忒弥斯伸出手来，就要将诛仙剑拔起，给予戈尔贡最后一击。

“哎呀哎呀！等一下等一下，现在还不可以啦！”

就在这个时候，花之魔术师的声音在阿尔忒弥斯的耳边响了起来。

阿尔忒弥斯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看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梅林。

“……为什么要阻止？”

阿尔忒弥斯有些迷惑不解的问。

“她和乌鲁克是敌对吧，如果我在这里将她杀掉的话，对于乌鲁克来说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而且那些魔兽也全部都是她孕育出来的，乌鲁克最大的威胁就是这一柱女神了吧。”

反正从阿尔忒弥斯的角度来看，在这里击落魔兽女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但是梅林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行。”他说，“至少现在，我们仍旧需要魔兽女神的存在。”

阿尔忒弥斯就深深的皱起眉来。

他盯着梅林看了很久，而梅林也一直都端着不变的笑容仍由他打量。到了最后，阿尔忒弥斯收拢了目光，还是应了下来。

“你是吉尔伽美什召唤的魔术师，从某一个角度来说，算成他的祭司也未尝不可。”

“你会出现在这里阻拦我，是他的授意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他，所以即便是不对我解释缘由，我也愿意先按照你说的话来做。”

阿尔忒弥斯再没有看戈尔贡一眼，转身离去。

“我答应你了，现在我不会杀戈尔贡的。”

“但是望舒剑我不会拔去，即便留下了她的性命，我也不会允许她再去作恶――就让她待在这里好了。”

“可以哦，没问题，只要她还活着就可以了~”

梅林欢快的跟上了阿尔忒弥斯的脚步。

“嗯，那么为了感谢神明大人的慷慨，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个关于……王与他那作为神造兵器的、半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