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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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当日赤血丸药效过去后,苏婉之的身体一直处于极其虚弱的情况,但因为担心追兵追上一直强打精神支持着身体,对身体的损耗极甚,至今也没能完全恢复,如今狂奔之下,很快就觉得力竭。

站定在一处,苏婉之手指一动,翻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对着眼前的树木草垛就是一通乱砍。直到累到连刀也提不起,她才慢慢顺着树枝滑坐下来。

力气消耗尽,才不觉得胸口郁结的苦闷那么难熬。

可还是痛……绵延不绝的痛。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方才的掩耳盗铃。

苏慎言那日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平安无事,不去想,就不觉得难过,一旦想起,才觉得自己残忍。

为了救自己哥哥才会出事,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过着,甚至刚才还笑得那么开心。

抱膝靠着树,苏婉之慢慢垂下头。

姬恪……

再想起这个名字,第一次浮现的已经不是开心和兴奋,而是锥心刺骨。

就像盘桓在心头的一块疤,不敢动,一动便是痛彻心扉,然而不动,梗在心口的感觉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苏婉之闭上眼睛,一巴掌用力打向自己的脸。

“啪。”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来的却不是意料中的疼痛。

“为什么要打自己?”

有人在苏婉之头顶说。

“你这丫头下手还真重,我帮你挡了你也不说声谢谢?”

苏婉之理也没理。

对方弯下腰,手指抬起苏婉之的下巴道:“让我看看你哭了没有。”

苏婉之啪一声打开计蒙的手,冷冷道:“别碰我,你烦不烦!”

计蒙轻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打落的手,只道:“姑娘家不该这么粗鲁的。”

“关你屁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情,不过你似乎还没回答我之前的提问。”

苏婉之本就心情不佳,计蒙这悠哉哉的调子更是惹怒了苏婉之,无法控制迁怒的情绪,苏婉之冷不丁扬手一掷,刚才劈砍的匕首就这么狠狠朝着计蒙射去。

“你有毛病么?我打谁不打谁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这么无聊啊!”

轻而易举的躲开匕首,计蒙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苏婉之粗鲁的话而改变。

但还是笑着:“计姓不是大姓,姓这个人的据我所知还是相当稀少的。不过,计和姬音似,而姬姓是国姓,你所想要刺的,是谁?”

苏婉之霍然抬眼,目光凶狠地瞪住计蒙:“大师兄,你不应该是很忙的么?怎么现在这么有空来管我一个仆役弟子?你快去忙啊!滚啊!”

“被你看出来了?”计蒙眨眼,揉了揉眉心,“那我也不用兜圈子了,是韩师叔来书让我代他照顾你,我欠他一份人情。所以为了我的人情,苏师妹你稍微配合一点,至少在祁山的这段日子,装你也装的开心点。”

韩先立。

回想起记忆里总是面瘫着脸的师父,苏婉之实在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韩高人一直都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样,居然还会记得关照她这些事情……

记忆的闸门像是瞬间被打开,过去和苏慎言一起习武被□□的日子也蓦然冲进大脑。

几乎刹那,刚才那种悲伤的情绪再度来袭。

苏婉之刚想垂下头,计蒙凑近,微讶道:“原来你方才没有哭。”

“……”

“别这样看着我,你哭吧哭吧,这次我不拦着你!”

气氛被一下子打破,苏婉之拧气眉头:“我看起来很像哭了的模样么?”

计蒙颔首:“很像。”

苏婉之站起身,干笑的两声:“那多谢计师兄的关心了,我没有哭,也没有打算哭。”

看了看对方手工精细的靛青色纱衣,再看看自己身上布料粗糙的衣衫。

苏婉之拍了拍坐下时沾染的尘土,转身便准备走。

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又退回来,挑挑拣拣拾起一块木料,抱进怀里,拾起掉落在地面的匕首朝回走。

计蒙诧异,叫住她:“你要这木头做什么?”

苏婉之脚步不停,龇牙咧嘴回眸:“就算不开心我也会装作开心的样子,所以计大师兄就不用多操心我了。”

计蒙:“我不……”

苏婉之干脆利落道:“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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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烟阁,锦岚小筑。

袅袅琴音自临水江汀上悠悠飘荡,如同仙乐曼妙,引人沉醉。

轻纱掩映,让人辨不真切,便更加对这位名满明都的月锦小姐充满慕恋之情,也同时更加的妒忌能够霸占月锦小姐的这位入幕之宾。

但,实际上,此时的锦岚小筑里呆的却是两个男人。

“殿下,你可真是忍心,如斯美人你就让她在外面挨冻弹曲以掩人耳目,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斜躺在榻上绑了厚厚白缎的苏慎言悠然道。

明亮宫灯下,姬恪又看了看手下送来的密谍,头也不抬:“苏公子若是有怜香惜玉之心,那事成之后我就把月锦许配给你做妾,如何?”

苏慎言语塞,顿了顿,他才笑着抚额摇头。

“你果真无心啊,瞎子可都看得出月锦喜欢的是你,你若是把她许配给我,可是会伤了美人的心。我可不想做这等得罪美人的事情。”

停止翻阅密谍,姬恪忽得抬眸道:“那你同我合谋设计,之后还要诈死,就不怕伤了你妹妹的心。”

“之之……”苏慎言这才收敛了方才的笑容,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色:“她对你用情太深,如果不用这等重击让她死心,她只怕还会傻傻对你死心塌地,到时会做出何事我也无法预料。更何况,这么一来,正好我也可以借此死遁帮你查探你要的消息……我说过你不要去动之之,我助你即位的话不是空言。”

“她……会死心了么?你就不怕伤得太深缓不过来?”

苏慎言扬唇笑:“我自己的妹妹我还不清楚么?之之固然重情,但是她同样坚韧,真心便是真心以对待,一旦决定放弃,便也是真心放弃,虽然会痛会伤,但是时间久了,她迟早会忘记。”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那时候之之的奶娘死了,她在奶娘的坟前跪了一天,七日不肯开口,吓坏了爹娘,我们百般安慰都无用,没料半月后,她自己擦干眼睛,笑着说不会让爹娘再担心,奶娘也一定不希望她这么消沉,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也再没那般伤过,并不是忘记,恰恰相反每年奶娘的祭日她仍会去祭拜,她只是更加坚强罢了。之之一直是如此,所以我不担心。”

姬恪垂头,似乎是在认真翻阅,迟滞了很久,才开口。

“你不是个好哥哥。”

苏慎言按着伤口躺在那柔软的芙蓉塌上,大笑:“我们家的教养方式就是如此嘛,男孩女孩都不许娇养,哪像殿下对朝阳公主那般无双宠溺,不知羡煞了多少家的女儿。”

抿抿唇,姬恪不置可否:“也许吧。”

像是突然想起,苏慎言撑起折扇道:“殿下,你怎么突然有心思关心起之之了?”

“碰巧想起而已。”

“是这样么?”苏慎言用手指夹起一枚葡萄,说话的尾音微扬,分辨不出喜怒。

姬恪却没有理会,只语气轻描淡写“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看向手中的谍报,不再出声。

苏慎言自讨没趣,喉结滑动两下咽下葡萄,便起身去听月锦姑娘的曲子,徒留姬恪一人在小筑中。

曲子是极美的曲子,幽然空寂,宛若天乐,平时他最爱的便是这曲,静心凝神,能平复他不安的心情。

但此刻,他却突然烦躁起来。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都很顺利,很顺利。

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只是……

为什么还是这么的烦躁。

看不下去,他根本连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连这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姬恪,我恨你。”

“姬恪,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姬恪按住眉心,握着笔的手缓缓在桌台上碾动,良久,他松开手,只见密碟的空白处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反反复复写着三个字。

苏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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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祁山地图,照着地形一路摸到苏婉之被分配到的院落里,刚放下手里颇重的木料,就听见房间里寸步不让激烈的吵闹声――两个女子的争吵声。

“这是我邓玉瑶的地盘,怎么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也是我小姐的屋子,我小姐就喜欢这个被褥这个熏香这个摆设!”

“你这个恶奴!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你敢你敢!你丢我就叫人!我就哭!让掌门把你赶出去!”

苏婉之站在门前,手指触上门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门板吱呀一响,里间的苏星一听,顿时放下死死抱在怀里的瑞金貔貅香炉,飞奔而出,狠狠抱住苏婉之。

“小姐,小姐,苏星担心死你了!呜呜……小姐,以后你做什么都带上苏星好不好,上次围猎也是,这次也是,苏星都快吓死了……”

扑进苏婉之怀里的苏星哭声震天,没多久就感觉到胸前一片湿迹。

苏星哭了?

苏婉之一愣,心头有丝暖意隐隐荡漾开。

她摸上苏星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抚摸:“嗯,别哭了,小姐以后不会丢下你了。”

“……大少爷不在了,我好怕小姐也不在了。呜呜呜……齐王殿下,不对,姬恪是个大混蛋!以前小姐还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居然居然那么对老爷和夫人……”

――大少爷不在了。

嗵。

有什么狠狠的撞在了苏婉之的心上。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然而真正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种刺痛一瞬间席卷了苏婉之的大脑和心口,如果不是苏星现在还抱着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样的反应。

狠狠咬唇,唇上的痛混合着鲜血的滋味让她稍微清醒一些,苏婉之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她还有想要继续追问的事情:“那我爹娘有没有被牵连……”

苏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老爷夫人没事,只是齐、姬恪他弹劾老爷说老爷教女无方,老爷这几日都被圣上下旨禁足闭门思过了。”

和容沂说的一样。

幸好幸好。

苏婉之合眸,沉声。

“我知道了。没事了,别哭了。”

闻声,苏星抬起头,看着苏婉之冷静的神情,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心头一慌:“小姐……你别这样,你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好不好……你这样苏星好害怕……小姐小姐……”

抬手摸了摸苏星的发,苏婉之轻声笑笑,没人知道她要多费力才能忍住让自己笑出来。

“傻丫头,我是真的没事,你哭什么哭,就给你小姐我丢脸。”

别哭了,是……没什么好哭的。

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指甲都泛起了骇人的皑白色。

哭泣……无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在哭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是她之前太幼稚了。

因为年纪轻,因为自持有父母哥哥的照拂,因为胆子大,就敢肆无忌惮。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第二个苏慎言可以为她牺牲了……

入夜,辗转反侧半晌难以入眠,小心从榻上爬起。

苏婉之摸坐在院子里,握着匕首,把木头跺在身前,对着清冽的月光一下一下的削,每一刀都很用力,几乎是力道万钧。

木头的碎屑飞扬起,堆积在地面,汇成一片。

苏婉之没学过木雕,自然刻的一塌糊涂,一夜的工夫只能勉强成型。

从粗糙到扎手的木料上能不怎么清楚的分辨出这是个人形,椭圆的头,细长的身子和胳膊腿,拂去上面的木屑,最后苏婉之找了一张红纸,写上之前打听过的姬恪的生辰八字,贴在木质人形的头上,而抱着这块木料,后插在院子边一个木桩上。

擦擦手,摸出苏星带来的珠宝盒里的银簪。

苏婉之对着那个木质的人形比划了几下,夜色里并不看得清晰,但是她就那么果断而凶狠的一投,银簪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嗖的一声直中了人形的正中。

苏婉之又接连几投,根根正中红心,人形被插得犹如刺猬一般。

把所有的银簪全部射出,苏婉之长舒一口气,把眼前丑陋粗糙还插满银簪的人形想象成杀千刀的姬恪,总算舒服了一些。

希望……姬恪以后最好没有可能落进她的手里。

翌日清晨,苏婉之回笼觉还未睡足,小师弟容沂就咚咚咚敲起了院门。

“师姐,师姐……”

苏婉之被吵得翻来覆去,双眼翳翳根本睁不开眸,等了半天也不见苏星去开门,只得披上外袍,自己开门。

刚一开,就听见容沂连珠炮似的对苏婉之说:“师姐师姐,我……今天第一次去校场练习,你可以去看么?”

苏婉之迷离着双眼,背脊微弓,没什么精神道:“你叫苏星陪你去吧,我没兴趣。”

“可是,师姐……”

容沂睁大了眼睛,满满是委屈和哀求:“年前都是苏师兄和那个姓计的比,几乎都是平分秋色,这次轮到我了……我怕……我怕落了师傅和苏师兄了名声……”

“苏……我哥?”

容沂用力点头:“嗯。”

十指顺了顺凌乱的发,苏婉之轻吐气,又揉了揉太阳穴,掩藏住眼脸下的黑眼圈,道:“好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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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殿下,你怎么了?”

“我没事。”

姬恪皱眉,挥开其徐的手,方才转醒的一刻莫名其妙觉得浑身淡淡的酸疼,但身上又并无伤痕。

想了会,仍未想通。

看看阴霾的天色和堆积成朵似乎压境而过的乌云,姬恪只得归结于旧疾发作。

不过……看样子,的确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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