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渊难得的卖了个关子,狡黠的眨了眨眼。
“你猜!”
顾冉俏脸一拉,忍不住啐道:“幼稚!”
尽管对他的做法略显嫌弃,但她还是认真地猜测了起来。
长镜大夫既然能让拓跋夜那么信任,还被柔夷人奉为神医,医术定然是很高明的,肯定不会轻易做出诊断,而一旦下了诊断,便几乎不会有错!
既然如此,应是这假死药所呈现出的脉象和症状,和中了碎心草一般无二。
她把自己的想法同贺兰渊说了,后者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不对!”
“那是为什么?”顾冉问道,见他似乎又要她猜,便抢先一步开口道:“别再让我猜了!我猜不出来的!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算了!”
说罢,便佯装生气的转过身去。
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并不是真的生气,可贺兰渊还是忍不住上前,扳过她的肩膀道:“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你说呀!”顾冉扬头望着他,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样子。
贺兰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眼神宠溺的说:“那假死药本就是他给的,他自己想说什么都可以了!”
“啊?长镜大夫给的?”顾冉惊讶道。
这个答案……就算给她一百个脑袋,她也想不到啊!
“可是为什么呢?长镜大夫既是柔夷王室御用的大夫,又同拓跋夜关系匪浅,怎么会反过来帮我们呢?”她不解道。
贺兰渊揽过她的肩膀,耐心的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与我的关系更加匪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北虞人!”
“什么?”
这可真是接连的出乎意料啊!
顾冉原以为长镜大夫只是长得儒雅了些,兴许和拓跋夜一样,双亲有一方是中原人,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北虞人!
那他为何会在柔夷行医呢?
还有就是,长镜大夫瞧着也挺大年纪了,他和贺兰渊是怎么认识的呢?
对于顾冉这一连串的问题,贺兰渊只给了四个字——“说来话长”,并保证以后有机会再讲给她听!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返回北虞!”
他眉头微皱,一脸凝重的说:“江水继续沿着原路往盛京送货,以引开后续追兵的注意!而我们……”
贺兰渊顿了顿,看向顾冉道:“可能要委屈你吃些苦头,随我一起绕道克西族,北上从奉城返回盛京了!你可愿意?”
“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再多的苦,我都愿意!”顾冉重重点头道。
贺兰渊心下微动,抬手勾过顾冉的脖子,想给她一个深深的吻,不过考虑到江水还在一旁看着,只好把嘴唇落在了她的额头。
“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吧!”
“好!”
……
傍晚时分,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越过院墙,穿过屋脊,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淳阳王府拓跋夜的书房里。
书房内,拓跋夜只穿了一件褐色绸衫,呆呆的立在窗前,似是在出神。
暗卫在书案前站定,单膝下跪道:“启禀主子,昨夜有一队人马潜进凤头岭,把阿冉小姐的尸身带走了……”
半晌后,当对方以为拓跋夜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才幽幽开口道:“……她果然没死!”
“需不需要属下带人去把阿冉小姐追回来?”暗卫请示道。
拓跋夜轻轻摇了摇头,把玩着手里的坠子道:“不必了!我说过,若她能醒过来,我便什么都听她的,她既然想走,就随她好了!”
若是顾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他手里的那个吊坠,就是盛放假死药的那个药罐子。
“是!”
暗卫应声,起身退出了书房。
他出去后没多久,便又推门进了来,语气略有些慌张道:“三爷,不好了,二爷带兵闯进了王府,说要带您进宫去向王上请罪!”
说话间,书房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瑞阳王拓跋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三弟,随我进宫请罪去吧?”
拓跋夜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来,挑眉看着意气风发的拓跋修,不解道:“敢问二哥,我何罪之有?”
“呵,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傻呢?”
拓跋修走上前,双手撑在书案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道:“你勾结北虞慕王,设计让北虞皇后假死脱身,破坏父王要明帝割让城池的计划,你还敢说自己没有罪吗?拓跋夜,你这次死定了!”
拓跋夜眉眼间丝毫不见慌乱,气定神闲的鼓掌道:“精彩啊!二哥真是越来越会编故事了!只是无凭无据的,父王未必会相信你吧!”
拓跋修冷笑了一声,“放心!证据我已经找到了,而且已经呈给了父王!你还不知道吧,在我出宫来寻你之前,父王已经对你心爱的女人下达了缉杀令!她和你——你们两个人,一个都逃不掉!”
拓跋夜闻言,犹如面具般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你说什么?父王对阿冉下达了缉杀令?!”
历代柔夷王都豢养有一群死士,他们从小经受了严苛的训练,并且只对柔夷王一个人言听计从。
但凡柔夷王所下的命令,他们一定会设法完成!
而拓跋修口中的缉杀令,则更是“缉杀一出,不死不休”!
拓跋夜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他纠缠,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却被后者拦住了,“三弟这是怎么了?担心了?呵,现在才开始担心,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恐怕你心爱的阿冉小姐早已经命丧影卫刀下了!”
“让开!”拓跋夜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厉声道。
“我若是不呢?”
拓跋修仍是一副嚣张且得意的模样。
拓跋夜缓缓转头,眯眼瞧着他那张欠扁的脸,目光骤然一冷,沉声唤道:“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顿时从王府的四面八方涌出来数不清的黑衣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目光阴冷,把拓跋修以及他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拓跋修见状不禁有些慌了,不过他自持有柔夷王的命令,强装镇定的质问道:“拓跋夜,你想干什么?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拓跋夜冷哼一声,眉目渐渐阴冷:“我便是要造反……又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