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毕竟,吃鬼是一回事,吃神仙可是另一回事……就连章昱谨都勃然色变,一个箭步冲过来,从手足无措的许薇手中轻轻接过了小绒球。
小竹吸一口厉鬼都会犯困,咬一口都会硌到牙,这一下子吞进整个神仙出了事可怎么办?
果然,本来惬意地打着小哈欠的绒球,就像毫无防备地呛进了一颗大枣,开始剧烈呛咳起来:
“阿噗!阿噗!阿噗噗……”
章昱谨边拍打边安慰:“快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
在一片惊慌失措的混乱声中,一道极为微弱的苍老声音幽幽传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是我小老儿法力不足……今后百年土遁之术全部免费!免费!!!”
随着章昱谨用力一拍,小绒球噗――的吐出来个手偶大小的小老头。
这土地老儿本来就只有一米高,现在经过绒球球的消化吸收,就剩下二十公分不到了,再配上那张涨红的圆脸,活像个个吉祥泥人。
土地老儿作为个小仙可是丢了大脸,他恍惚间觉得四周的景物齐齐变大,就心道了一声不好,等他看清几个凡人忍俊不禁的表情后,便猜到了发生何事。
土地老儿的怒火简直要从眼中喷射而出,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小小的绒球,似乎还有打哈欠的趋势,小老头愣是硬生生将火气憋了回去,挤出一个牙疼似的干笑:
“上次是小老儿我的法力没带动,愿赌服输哈哈!只是上次还欠着的5000根香,能不能分到一百年间烧?若是这百年没有一点香火……”
……
五分钟后,巴掌大的小老头苦哈哈用缩水了的金光圈,分了五次把四人一绒球土遁到了苗寨文化体验村。
等到小老头拼了老命把重若千钧的小球推出土壤后,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连钻土的力气都没了,还是小绒球好心吹了口气,才把土地爷刮进了土里。
这里与其说是苗寨文化体验村,倒不如说就只是个村儿。
深绿色的群山间,鳞次栉比的点缀着一栋栋破旧的吊脚楼,清晨的鸡鸣狗叫连成一片。只是不知为何,村头最整齐的那几排吊脚楼上覆着层烟熏的灰烬。
章昱谨几人踩着朝露泥泞的小路,好歹找到了个稍大的,挂着苗寨度假村招牌的木楼。
里面出来一人,看到特调处几人后,先是惊喜了一瞬,而后热情地欢迎了几位游客的到来。交谈几句后得知,这人名叫汪贤,是村中旅游项目的负责人兼导游。
特调处几人连续几天连轴转,现在早已经困得不行,便决定先问一问这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青蝶蛊和坠崖乘客仇家的线索,而后白天先补个觉,晚上正式上班时间后,再在村中探查。
但汪贤在听说他们要住下了后,脸上又挂上了几分为难:“这几天房间不大够啊。”
原来,这个文化体验村就是个苗家村落,各家各户东凑西凑了点钱,弄了个集体项目搞旅游,并没有单独修建旅馆,而是采取农家乐的方式,住宿在老乡的木楼中,体验苗家文化……其实就是为了节约成本。
“几天前村中出了点小事故,几排木楼被火给燎了,现在那几家还在别人屋里借住。”汪贤含混地提了一句。
章昱谨看了眼远处的木楼:“失火了?”
“不是不是,没那么严重。”汪贤生怕这单难得的生意也黄了,连忙解释:
“老刘和她媳妇儿打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半夜拿着火把追着他媳妇烧,两口子打架嘛……结果他媳妇往别家躲,这一追一躲把几排木楼都燎了。”
后面的熊成一听这,立刻就来了精神:“人活着呢?”
“那当然!”汪贤连忙保证道:“就门口柴火垛的那点火星十几分钟就扑灭了,木屋都好着呢,就是熏得有灰。”
熊成:“我是问,那老刘追杀媳妇的时候,人还活着呢?”
汪贤被吓着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眼前一米九多的大汉:“他要是死了还能满处跑着打媳妇?”
熊成小声嘟囔:“那可不一定……”
十分钟后,许薇好说歹说才让汪贤相信熊成精神健全,只不过是爱开玩笑而已。而后特调处几人又进了木屋酒楼,专门挑贵的点了一大桌子。
汪贤看了这一千多块的菜品,什么不满都没了,十分热情地自告奋勇去和村里的老乡打听,哪家愿意接待这难得的贵客。
菜不一会儿就端上来几大盘,苗家酸辣腌鱼、小米椒嫩牛筋、山菌干锅鸭……全是酸辣鲜三味俱全的菜品,下饭的利器。
熊成看得眼睛都直了,端起碗就要夹菜,但被许薇啪的一下打掉了筷子。
“许薇姐,怎、怎么了?”熊成没有阴阳眼,全程疑神疑鬼:“这菜是鬼变的?”
“你给我变一个看看?”许薇简直服了熊成丰富的想象力:“是因果线,很淡,但似乎是连向……”
小绒球刚刚硌了牙,又吞了个土地爷,对这一大桌子的美味都丧失了兴趣,闻言也顺着许薇的手指好奇地看去。
这一盘盘菜品间,确实有一丝丝很细的淡金色线条,曲曲绕绕飘向了……章昱谨的方向。
而章昱谨却不甚惊讶,他伸手从怀中拿出养魂盒打开盒盖,那丝淡淡的金线正连在了那对母子的鬼魂身上。案件终于有了进展!
老吴在桌边馋得直咽唾沫,现在只得放下筷子掐指算了一卦,而后十分可惜地指了指那金线确认道:“是生死因果。”
这下熊成哪敢再动筷子:“菜里有毒?这么好的一桌菜下毒干什么,有毒往茶水里放点就好了嘛!”
老吴还在琢磨卦象,喃喃道:“……但也不太对,不应该这么淡。”
熊成惊奇:“下毒下少了?”
这一桌子五个同事,擅长领域各不相同,讨论起来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老吴嫌弃地看了一眼熊成:“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若非死的极惨极冤,因果线也不会被我们用肉眼看到,这生死线应该不是只那母子的生死……诶,每桌都有?”
众人仔细看去,果然每个木桌上,都多多少少有几丝淡淡的金线。
这么看来,这因果线倒不像是预示着母子二鬼的死因,倒像是母子两个杀了一酒楼的人。
而这显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