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飞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
徐冽手上举着把银色的□□,一步步走到宇飞面前,枪口抵着他额头,脸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楚,迷蒙一片:“不关你的事。”
宇飞面对枪口反而沉稳下来,漫不经心的浅笑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那你打算怎么做?囚禁我?你又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顿了顿,他的笑容变得更加幽深:“徐冽,你信不信,没有我,还是有人能让伽蓝恢复记忆,回到那个世界。一旦伽蓝想起一切,你所谓的那点情谊,就什么都不是。”
徐冽握枪的手剧颤,心神大乱。就在那一瞬间,宇飞眼中闪过灿烂的光芒,身形如鬼魅般动了,他单手握住徐冽握枪的手腕,使枪口朝天,另一手却迅即如雷地点向徐冽胸口。
徐冽方才因为宇飞的话心神大乱,所以没注意到宇飞的反击,可是他毕竟不是庸手。宇飞细长手指点向他胸前时,他已想起了武敬说过的话。宇飞会点穴。
这应该是属于那个世界的武功。徐冽不敢轻忽,果断地撒手松枪后退。两人交手不过三秒的时间,其中惊险却根本难以言喻。
宇飞不敢恋战,迅速转身冲出房间。徐冽站稳身体的时候,宇飞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门外,徐冽露出个冷笑,随即又暗暗叹了口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韩子默都是个值得敬重的对手,而他却即将用毫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囚禁他。
果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随即是宇飞的一声闷哼,徐冽一步步走向门外,站在门中央看着躺在地上的宇飞,面无表情。
宇飞举起手中的枪,却发现抬到一半手便无力,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腿上的伤口,没有血,没有痛。他冷笑,声音虚弱:“□□?”
徐冽点了点头:“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也不会让你带走伽蓝。”
宇飞渐渐软倒在地上,棕色的眼变得暗沉如孕酿着风暴,苍白的脸上却奇异地勾出邪魅的笑容:“徐冽,你最好别伤害她,否则,将来受伤最深的会是你自己。”
他咳了一声,声音越来越微弱:“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远也抓不住……”
直到七天后的今时今日,宇飞的话依然清晰地响在徐冽耳畔,让他每每从睡梦中都会惊醒,失去伽蓝的空白苍凉如在周身,疼痛难当。
这样的痛和恐惧日夜累积,终于在发现伽蓝打包行礼准备离开的今天彻底爆发。有种被利用的愤怒和被背叛的伤痛如一枚钢针从他心底戳刺出来,带着诡谲的毒素,刺得他鲜血淋漓,也刺得他发狂。因惶恐、渴望和嫉妒而发狂。
于是,徐冽用了一天的时间来筹谋。徐冽知道父母今晚会参加一个宴会,最早也要到晚上十点才能回来。他拨了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们今天他和伽蓝都很累,会早早睡下,直到明早七点以前都不要吵醒他们。
徐冽又打了电话给伽蓝的父母,以很悲伤的口气告诉他们伽蓝决定明天离开,请他们明早来接她。
徐冽准备好了一切,就开始计算好伽蓝回来的时间,独自饮酒,而且还是很烈的伏特加。一边喝,一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要折断伽蓝的羽翼,断绝她所有的后路,让她孤立无援地只能留在他身边。他要伽蓝依附他,爱他,甚至只能求助于他。
因为徐冽很清楚,失去记忆的伽蓝,不似当初在瑞士的她果断清醒。每时每刻,她都在彷徨,在迷茫,在恐惧,所以,她绝对无法在亲人朋友的不谅解中,孤独存活。
徐冽在心底暗暗对自己发誓,伽蓝今日所承受的痛,他一定会用今后加倍的宠爱和怜惜补偿她,让她永远幸福单纯地留在自己身边。
宇飞一直说风亦寒比他爱得更深,更痴,他甚至可以无怨无悔地守在伽蓝身边而不求一点回报。可是徐冽却从来不以为然,爱了,便想占有,便会嫉妒,怎么可能不求回报?他会无欲无求,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如自己般经历过得到后失去,失去后再得到的过程,一旦品尝过这样的折磨,一旦用生命挚爱的人失而复得,无悔如他是否也会爱得疯狂?
一想到这些,徐冽便更觉害怕,他绝不能让伽蓝想起他,更不能让伽蓝离开自己身边。
窗外隐隐听到汽车飞驰而过的风声,楼上一直滴滴答答摆动的挂钟当当敲了九下,再过一个小时,爸爸妈妈就要回来了。
徐冽想着,把伽蓝扶起来,醉酒后的她柔若无骨地东倒西歪,最后软倒在他怀里。湿热的气透过单薄的衬衣吐在他腹部,让本就灼热的身体如火般炽热燃烧起来。
徐冽急促喘息着俯身一把抱起她,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走去。伽蓝纤细的身体几乎整个包裹在他怀里,像个稚嫩的婴儿,可是红艳水润的唇,桃红的双颊和轻微起伏的胸部,却又像一朵致命般诱惑着人的罂粟。
仿佛是因为感受到了他身体灼人的热烫,伽蓝开始不安地挣动,呢喃的声音断续地吐出破碎的音,类似□□的嗓音低哑柔软,无异于最强烈的催情剂。
徐冽加快了脚步推开门走进屋内,熟悉的摆设和气息扑面而来。他有瞬间的怔忪,这里曾有他和伽蓝最澄澈美好的记忆,这里曾记载了伽蓝对他最单纯的依恋和爱慕,这里曾留下了他们数不清的欢声笑语和对未来的殷切期望。
而今日,他却要在这个房间,设计他最爱的妻子,切断她的后路。
“谁……”伽蓝在他怀中急切地低喃,“你是谁?别……别走……”
眨眼的刹那,转念的瞬间,徐冽分不清身体里是被点了火,还是浇了冰水。他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渴望和怜惜,嫉妒和愧疚纠缠在一起,让他全身每一寸血管都在一收一缩地痛着。他的声音已因为痛苦而沙哑,却带着疯狂的执着:“伽蓝,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怕来不及,等你想起了他,我就真的失去你了……”
说完,他猛地低头攫住伽蓝的柔嫩的唇,舌尖探进去疯狂地掠夺吮吸。伽蓝的脸慢慢变得绯红,身体不知是因酒精还是摩擦而火热起来,她的眉头紧皱,摆动着小小的脑袋想避开这个吻。可是徐冽哪容得她退缩,不断加深的吻,直到伽蓝被安放在柔软的床上才停止。
徐冽听着自己粗喘的呼吸,看着伽蓝领子下白得晶莹,却透出粉红的锁骨,只希冀地自嘲地悲伤地渴望地一笑,便欺身压了上去……
有人说,孤单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刹那开始。从失去伽蓝的那一刻开始,徐冽每时每刻都在品尝着孤独的滋味。那种味道,不是苦,不是涩,却是噬心剜骨般的痛。当徐冽找到伽蓝,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的瞬间,徐冽终于发现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苦了。所以,他一定要将伽蓝留在身边,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只是徐冽却忘了那句诗,那句人人都会念的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番外卷 天长地久有时尽完。
小佚
第七章欲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