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的苏笑笑睡得很是不安稳,眉心时不时皱得像核桃皮似的,
额角冒着汗,看得杜云飞心里火气更盛,恨不得立刻把那人给揪出来。
没到半柱香的时间,苏笑笑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伏睡在榻边的杜云飞,心里一暖,用手指点了点她男人的手背。
杜云飞立时抬起头来,“醒了?”
她微微颔首。
“来人,把给王妃送煮好的安神茶端上来。”他扭头冲外头喊,边起身把她揽到怀里,像心疼件宝贝般把她紧紧圈住,“让你受惊了。”
温柔缱绻的话语不禁让苏笑笑红了眼睛,她本不是个矫情的女子,这会子却陷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狗比当初我在乡下见着的还凶,那东西骇人得很,我一看眼睛都花了。”苏笑笑往他怀里缩了缩。
虽已脱险,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杜云飞听得心疼不已,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后低声安慰:“王府里最是安全,往后这几日且在屋里养养,我已命人去查此事,又有皇后派的人一同调查,不久后就会出结果。”
“皇后今日也来了?”苏笑笑闻言抬头。
他失笑,这小迷糊看来真是被吓到了。
杜云飞用被子裹紧她,“皇后今日来得迟,到时你早昏得不省人事。”
苏笑笑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羞得没脸见人,自己看到狗时的样子定怂到家了,内当场嗝屁都是好的,哪里还有形象可言。
他只当媳妇还害怕着,又安抚了好一阵才传膳。
事情果然很快有了结果,翌日上午,宫里来人了,来的是叶逸景身边的大公公。
“奴才请王爷王妃得安,皇上昨日从皇后娘娘口中知道疯狗咬人的事情后,立刻让奴才待人去查了。”公公态度还算恭敬,“嗨,那畜牲的主子是冷宫里一位娘娘,那人也是个粗心的,大早上起来忘栓狗绳儿,放着狗乱跑出来作孽,让王妃受惊了。”
杜云飞冷着脸,听后久久才道:“既然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皇上就这么放了?他好脾气,本王可没这么好糊弄。”
吓的是自己的夫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那人。
“哪儿能啊,皇上记挂着王爷和王妃呢,昨儿事情查清楚后皇上就立马问罪处置那人了,为表怜惜,皇上特差咱家给王妃送东西。”公公又转身朝后头得小太监朗声吩咐,“把东西抬进来,小心些。”
整整五个梨花儿木箱被人依次抬进来,堆在正厅中央。
里头都是珍玩古物和女子的首饰,银子也有。
要说叶逸景别有用心,明年上做事又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儿,他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苏笑笑无甚情绪的说:“辛苦公公跑一趟了,代我给皇上道声谢赏。”
公公又转头看了看他。
“王妃都发话了还站着等本王扶你上轿?”杜云飞臭着张脸。
闻言,公公带着一应小太监出了王府。
他们刚一走,杜云飞安在宫里的人来报了,所说的和公公适才所说大多一致,只多了些细节罢了。
回到屋里,苏笑笑靠在软枕上给自己斟了杯茶,“冷宫里的人也真是可怜透了,养只*不好她自己也遭罪。”
杜云飞没有她这般菩萨心肠,只端起她喝过的茶一一品了品,“你倒有心思顾念别人,别忘了她的狗昨日还害你受了惊。”
一只狗和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哪里有她的王妃重要。
苏笑笑想想也是,莞尔不语。
此刻一个念头却在杜云飞脑中生根发芽,他又陪着她坐了会儿,看她睡过去后才出了屋子转身去书房。
派去宫里的探子就站在一旁,汇报宫内的情况。
杜云飞听完眸光倏变冷厉,“还算安分老实,现在知道着急了吧,呵,前段时间焚书坑儒的时候他是何等心狠,现在没了百姓的拥戴,自己也知道收敛声息了。”
“主子,说实话,现在您比他还得人心,不如就趁此机会反……”那人低声道。
“说什么呢!”没等他说完,杜云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出去若让叶逸景知道,你还想活么?”
那人深知自己说错话了,忙不迭答:“主子教训的是。”
现在想动手,还不是时候,没有把握的事情主子断不会做。
“不过,是时候给他些警醒教训了。”杜云飞话锋一转,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事情。
傍晚掌灯之际,叶逸景用过晚膳便去了御书房处理折子,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三个时辰,期间他气得不轻,折子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不知养着朝廷这些官员有何用。
“来人,给朕把茶烫了来。”他揉揉太阳穴。
不多时,侍立的丫鬟将茶水奉上。
公公端着个木托子上前躬身询问:“时辰不早了,皇上可想好今儿夜里歇在哪里?”
叶逸景哪里有心思想这事情,不假思索指了指对面间的屏风,“找人来收拾收拾,加些褥子,近来政务繁忙,朕就歇在这御书房里。”
御书房本就不大,东西也不齐全,公公略有犹豫又问了一句:“这……皇上有些日子没去皇后娘娘宫里了。”
想到皇后他就想起昨日早晨疯狗咬人之事,心里愈加烦躁,挥了挥手算是拒了。
“出去,朕在看看折子过会儿歇息。”
公公无法,只得叫人好声伺候着,把御书房东边的小寝殿给收拾出来。
近来这皇上的脾气可是越发燥了,动不动就对人呼来喝去,看来得琢磨着让膳房的人配些败火的汤水才行。
入夜,叶逸景看得眼睛都花了才想着解衣睡下。
刚转到屏风后忽闻外头似乎有脚步声,耐不住心里好奇,踱步到门前侧耳听了听,确定没了声响才慢慢打开门。
一条浑身是血的东西赫然现于眼前!
仔细一看,正是昨日的那只疯狗。
叶逸景刚想叫人,转念一想又把门关上,抓起架子上的大花瓶砸在地上,知道这事情的人并不多,敢把死狗扔在他殿外的除了杜云飞还能有谁?
这不就说明……杜云飞在宫里有人?
得此结论的叶逸景胆战心惊又气得肝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