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穆子夜听见她们大声说话, 一个转身停下行剑。

白衣纤尘不染, 剔透的脸庞却因细小的汗珠而显得更加干净。

他望着那抹花林中最明媚的颜色,自然而然迈步过去。

没想到,却迎上了张波涛暗涌神色失措的俏脸。

“你怎么了?”穆子夜略有点不安, 面色却依旧平静,想抬起好看的手抚摸夏笙微抖的身子。

“别碰我!”

夏笙忽然出了声, 硬邦邦的一句。

穆子夜愣住:“怎么了?”

夏笙费力的闭上眼睛,长睫毛抖了又抖, 才勉强睁开, 已泛起血红,他连声音都有些不对,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来:“穆子夜……我是谁?”

“你是……韩夏笙。”

乏力的笑意从唇边流淌出来, 夏笙又问:“那我……是你什么人?”

穆子夜心沉到渊底, 英俊的脸还牵强着微笑,盈盈的眼眸里, 却是最真诚的温柔。

“你是我的爱人。”

“你欺骗我!”这句话几乎随着穆子夜的回答一同涌出, 夏笙深吸了口气:“我再问你一便,我是谁?”

绝世风华如同风中烛火,在渐渐微弱的时刻,被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和悲伤淹没,穆子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薄唇的色彩已如身后成海的白花,再也没有力气媚弯起来。

夏笙愤愤地点头:“好……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好……”

说着转身就走。

“站住。”

穆子夜声音低沉的不可思议,但夏笙脾气上来, 却是谁的话也不停,反而加快步伐。

“把他给我拦住!”

一声令下,杨采儿带着几个看在旁边的侍卫,起身就窜到夏笙面前,表情矛盾的拎着剑挡住道路,企图劝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让开,我不愿意和你动手。”

夏笙冷着脸。

杨采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四目相对,谁也不屈谁半分。

水墨却在旁看得心急,好在随身带着蛊,夏笙自打到了这里,吃的东西可都是她亲自调配,引什么虫,招什么物,好算得很。

瞄着魂不守舍的穆子夜没什么反对的意思。

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一丝银光就飞了出去。

夏笙似是有感觉,忽然回过头,却连看都没看清,片刻便觉得全身乏力。

穆子夜恍过神,清冽洌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把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行!”

――――

一天最盛的阳光退却了去,窗外的芭蕉叶,从浅浅的绒绿,到墨色。

接近傍晚的时候,嘀嗒,嘀嗒。

清静的幕雨打落到上面。

连成了微凉的水线,顺着叶面流了下去。

转眼如倾盆,迎头直面。

呆坐在窗边的人被这景象弄回了神,散乱的留海上,影影绰绰全是透明雨雾。

穆子夜的手,依然紧握着青玉长笛,终于因为潮湿而离开窗棂,心里,却被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紧紧笼罩。

这种烦闷甚至让他产生了某种逃避的欲望。

对于他,从来没有过。

然而警惕却还是没有遗忘,门口似乎有衣物的摩擦声,他立即抬头,见是穆萧萧,又转身坐在了桌旁,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穆萧萧面无表情的进屋,她的面纱,脱落了就再没有戴上。

而今天,在青萍谷见了她真面目的小姑娘们,全都大惊失色。

并不是因为丑陋,实际上,穆萧萧非常美丽,配着她雍容而高贵的气质,简直光华四射。  那是种在岁月中沉淀的精心动魄。

诡异之处在于,凡是见了穆萧萧的姑娘,不出意外一定会想到一个人。

一个如果没有了穆子夜,便足以艳冠天下的年轻人。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相似,确实非常恐怖。

――――

“你在怨我吗?”

穆萧萧站的笔直,看着儿子落寞背影缓缓发问。

“没有。”

“是我不该回来。”穆潇潇长叹了声:“但是子夜,这件事,你做的对吗?你是在报复……还是因为他和他有着相同的容貌?”

穆子夜闻听此言,蓦然回头,俏脸上有着半丝惊慌,和满满的茫然。

华丽的厢房,静到极致。

许久,他清晰地说:“我唯一的遗憾,不过是他身上的血脉证据而已,我没有骗过夏笙,也不会骗他。”

穆潇潇沉美的神情掺杂了隐隐动容。

她优雅的走到穆子夜前面,慈爱而无奈的看着他。

忽而,她已经有了苍老痕迹的手,扶住了他的头,搂入怀里。

穆子夜怔住。

娘很少对他亲昵,长大了,就更没有过。

但很快,他找到某种安全和支撑,他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知道吗,我生平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有了孩子,你们,是上天对我永不停息的嘲笑,看着如同夏花般灿烂的面容,想到是因为幼稚的诡计而降生世间,我就心如刀割。娘这一辈子,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总是不够善良,更不懂得宽恕,子夜,你的性子,和为娘的分毫不差啊,是娘害了你,抛弃了你,把你推入了绝望的深渊,时过境迁,那些妄念我也不会再想了,若还有放不下的事,就是愧疚,对于骨肉的愧疚。”

穆潇潇嗓音低沉的说着这些话,至最后,已然哽咽:“夏笙却不是,我有时难以置信,他凭空之中哪来得那些剔透的品性,像南海的阳光,温暖又干净。他是我的安慰。初见那孩子,娘不喜欢你们这样乱了伦常,但五年的囚居,他对你却没变过丝毫,子夜,你不相信他吗?这世间,会有比隐瞒和逃避更好的办法。”

穆子夜缓缓离开穆潇潇,咬着薄唇才费力止住颤抖。

“娘走了,夏笙看到我,必然百般的不舒服,但他若是也要走,子夜,那就是你的命了。”

――

平日安静的小别院,在这个夜晚被愤怒的声音和瓢泼大雨填满。

“放我出去!”

木门又被狠狠砸了下,摇摇欲坠,连院子里的树都震的发颤。

门口的几个侍卫可成了苦瓜脸,打着伞唉声叹气的劝他:“韩公子,您省省力气吧,主上要关你一天,你就得带一天,他要关你一辈子,你就得待一辈子,这我们也没辙啊。”

夏笙气到极点的声音隔着木门传出来:“凭什么关我!我不管!开门!”

“韩……”那侍卫头子还想劝,眼前忽而花色一闪,不由松了口气。

黑漆漆的夜里,杨采儿的耳环特别显眼,头晃了晃,闪出串银光。

“喏。”她把长盒子挪到持伞的肘下,另一只手抽拿出了令牌。

门应声便开了。

――――

凳子,茶具,西洋镜,小木雕。

乱七八糟碎了一地。

小巧的紫靴踏过去,裙摆已经有些湿了。

夏笙乏力的坐在墙角,抬头便对上了很冰凉很空洞的丹凤眼。

杨采儿狠狠把剑匣扔到他怀里,哼道:“你看吧,这回遂你的愿了。”

夏笙有点呆滞,看着很多年前自己终日不离身的爹的遗物,想到玉宇城那些暧昧而轻松的日子,又想到抢走断剑的调皮女贼。

忽然恍如隔世。

杨采儿念着穆子夜的憔悴神色,气得抬脚又踢翻了夏笙手里迟迟未动的秘密所在。

已经老化的锁窍磕在地上,摔开了,清脆几声响动。

果然是一把好剑,流水似的清亮剑身,不知曾舞出怎样经世的剑术。

可惜,真的断了。

断的上面,写了“楼月”二字。

下面,刻着“倾城。”

看起来曾经是一气呵成而做的,笔顺还连着,真不知是谁,这样狠心齐刷刷的折了它。像个巨大的疤痕。

夏笙面色惨白的看着压在盒底纸色泛黄血迹凝固的血书。

只简短的一句话。

托子夏笙。

杨采儿冷笑:“江楼月你听说过吧,那是你爹,游倾城想必你也清楚,那是你娘,至于我家主人,可是江楼月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你明白了?懂了吧?!”

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声嘶力竭的喊出来,转升就冲进了雨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雨下得奇大,满满的水,几乎荡漾过门槛。

夏笙不自觉地说:“真恶心。”

他抖得已经不成样子,像是寻找温暖,抱着膝盖把脸埋了下去,又很细微很细微的说了句:“真恶心……”

――

美丽的青萍谷正中央,是座巨大而阴暗的宫殿。

当年穆潇潇执意建造,建好了却再没进过。

它似乎是种忌讳,成了心照不宣的禁地。

阳光明媚的时候,显得与周围人间胜景那么格格不入。

但这个漆黑冰冷的暴雨之夜,却是属于它的。

如果你走上刻满图腾的玉石巨阶,穿越过厚重而可怕的大门,站在空当死寂的殿内。

仰头,便会发现,奢华的宽大宝座上,坐着个沉默的男人。

他一动不动,如同自始至终就在那一样,连发丝都不曾流淌。

浓郁的黑,掩盖住了男人的美丽容颜。

只能借着不知何处漏入的微光,勉强看到他的盛装。

白的接近银的锦袍,绣着繁复而不知名的花迹,因为坐姿而褶皱慵懒。

锦袍下,却是黑色丝质里衣,领口微微露着精妙的一节,勾勒着天鹅半的白皙脖颈。

脖颈围着得长而优雅的颈链,却有些旧色,木槿花依然开的热烈。

旧色是因为,他已经六年未离身了。

男人的双手间,紧紧扣着把剑。

仿佛只有握着武器,才能给他继续挺直脊背的力量。

因为太美丽,而像是雕塑。

但当你以为他不会动弹的时候,却又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遥远而苍茫的夜雨中,隐约出现了个身影。

很渺小,却在越走越近。

世上再没有比男人更熟悉那个身影的人了。

雨,依旧肆意的下着。

过了很久很久,殿门口终于抬起了夏笙淌满水迹的苍白的脸。

――

男人的双手间,紧紧扣着把剑。

仿佛只有握着武器,才能给他继续挺直脊背的力量。

因为太美丽,而像是雕塑。

但当你以为他不会动弹的时候,却又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

遥远而苍茫的夜雨中,隐约出现了个身影。

很渺小,却在越走越近。

世上再没有比男人更熟悉那个身影的人了。

雨,依旧肆意的下着。

过了很久很久,殿门口终于抬起了夏笙淌满水迹的苍白的脸。

前情分割线

对望,仅仅是对望。

过于遥远的距离,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容颜,甚至表情。

然而目光,似乎是从很多年前就习惯了追随的味道。

只要这个人在,就再不挂心别处。

明明是夏日的夜晚,也许是因为暴雨,他们竟然冷的发颤。

都强挺着不说。

――――

夏笙头脑一片空白,发湿了,衣襟湿了,似乎心也跟着湿了。

他对着漆黑而宏大的殿堂,如同见到食人猛兽的巨口,竟然再不敢迈步。

黑暗里唯独称得上明媚的,是穆子夜的双目,荡漾着秋江临月的透彻。

――

等了很久,他依然站在门口,因为雨水而贴身的衣物勾勒出的形状,很纤瘦,没有一个二十二岁的男子理应的那种健硕和活力。

穆子夜想到夏笙这辈子承担的那些莫须有的罪恶,心便狠狠的疼了起来。

刚出生就被母亲抛弃,父亲也去了,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也不赋予关爱,而是在别有用心的排挤下,把他扔到那个活死人的坟墓里去。

再相遇,就是不断地受伤,囚居逃离,害的他一无所有。

穆子夜握剑的手更用力了,骨节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分明。

――

“是你么……”

夏笙忽然出了声,殿里荡起清亮的回音。

穆子夜在黑暗中起了身,缓缓走下高台,华服托过台阶,优雅而神秘。

仿佛受到鼓励,夏笙最后还是迈进高高的门槛,朝他越走越近。

近得隔了十几步,又有些发憷,停在那里。

他看见子夜面容清丽,锦服如云,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忽而意识到被雨淋透的狼狈,拘禁起来。

“见过追云了?”

穆子夜的声音从没这样低哑过。

夏笙无措的点点头,被雨打湿成缕的青丝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疲惫像是忽而倾泻的水,顺着裂缝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四处,穆子夜甚至觉得自己是安宁的,那种禁锢了多年的负担和温暖须臾间全部消失了。

人生无长物,而死不带去,贪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浅笑了,露出最美丽的弧度,轻声说:“你走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笑,是黑暗唯美而虚伪的装饰。

――――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夏笙怔在那里,因为太过震惊,而哽咽了喉咙。

是最后的判决吗?

那些或好或坏的回忆,那些或聪明或愚蠢的坚持,自己在这人世间仅仅留恋的这短暂迷人的幻梦,竟然要等于烟消云散。

爹说不好奇,不好奇……

一直铭刻于心,却在最幸福的时刻,抛到脑后。

是不是报应?

但这些被血迹和泪水铺满的秘密,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让毫不知情的自己承担后果?

爹,娘,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不过是自己从小听到大的传说罢了。

而穆子夜,穆子夜,穆子夜……

“你走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句话好像就没有停止回放,针扎似的刺得他全身冷汗。

夏笙湿透了的恐惧与迷惘,渐渐被愤怒和绝望所取代。

回过神来,没有半丝迟疑,他转身就往殿门走去,似乎也只有离开的痛快感觉,才让他不至于乏力到寸步难行。

――――

其实,往往是那些一念之差的事情,左右了我们的人生轨迹。

此后穆子夜曾无数次的想起,如果那时,就眼睁睁的看着夏笙离开了,余生又会怎样。

那必将是了无生气的沼泽,静籁至死的深渊,无止无休的思念和悔恨,将成为他朝夕相对的伤疤,是最最可悲的笑话。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星汉灿烂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修罗武神 从木叶开始逃亡 从长津湖开始 我有一剑 人族镇守使 万相之王 陆地键仙
相关推荐:(综漫)花神保持沉默修仙炮灰男生存手册怪鱼霸气外露结发为夫妻绅士的庄园大可爱[东方不败]任青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