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的力气极大, 几个甩尾将人就像在空气中似地摔得来回颠簸, 忽然猛地一个扎深下沉,水中的压力使人头晕目眩,眼前忽明忽暗, 陆与臣死死地抓着手中的匕首,唯恐就这样被甩脱出去撞到湖泊两旁真正的岩壁, 一来二去,那卷了边的匕首竟然生生在坚硬的鱼鳞上划出一道极大的口子――
而这个时候, 陆与臣已经被带出去了少说有几十米远。
这时候, 从黑暗的石缝里游出几只俩米来长的怪鱼,陆与臣一见暗道不好,将水肺从腰间拔下来打开, 用力吸了两口气松手扔掉, 紧接着立刻松开了手中的匕首,乱流带着他向湖泊流动方向飞快地移动, 期间撞上湖底凸起难免浑身酸痛, 连呛几口冰凉的湖水,陆与臣猛地一蹬,整个人在乱流中冒出水面,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空气。
忽然背后传来剧痛,巨大的牵扯力将他整个人又重新拉回了水中。
原来那俩只大鱼一直顺着水流在他身后, 此时抓住了机会,其中一直猛地咬住他背后的一边翅膀往后拉扯,黑暗中陆与臣终于变得有些慌乱, 但是翻遍了全身唯一的一把冷兵器也留在了吞舟大鱼的身上,正叹息着也许今个儿就要阴沟里翻船,鱼猛地抖了抖,竟然从背后长出黑乎乎奇怪的鱼鳍出来。
陆与臣正觉得惊讶,定眼一看,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鱼鳍。
是尧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了上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咬住陆与臣那条鱼的身后,此时此刻,他双腿死死地夹着鱼的身体,手中握着一把燃着黑色火焰的长刀,猛力地举起从中猛地刺入鱼背!
那鱼吃痛之下竟然也不松嘴,只是咬着陆与臣的力气变得更大了,黑色血液混着散落的鳞片模糊了视线,陆与臣背后一阵剧痛,伸出手闭着眼在尧腿间一阵乱七八糟的摸索,最后手腕一顿从其小腿上拔出一把匕首,匕首上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忽然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从关节处将被咬住的那边翅膀活动关节处齐齐削下!
正忙着处理另一条大鱼的尧仿佛才醒悟一般用力拧回头,回头看见这血肉横飞的一幕几乎让他气得爆血管。
如果现在不是在水下,恐怕他已经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了。
一刀将面前的巨型鱼头狠狠齐齐剁下,原本已经有些疲惫的尧也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力气,一个回窜紧紧抱住陆与臣的腰往水下游去。陆与臣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肩,却被粗鲁地甩开,最后无奈,只得让男人拖着他向湖泊更深处游去。
两人头也不回一路向下,在陆与臣肺部里最后一丝氧气用光之前,尧总是能及时地回头,将双唇贴上来渡过一些氧气――最后一次时他甚至在分开的时候还有心情伸处舌头舔了舔陆队长的双唇。
然后转身,扶在陆队长腰上的的手指赫然收紧,下盘绷紧往外一蹬,竟然将两人身边一处缺口处踹出一处能有成年人通过的缺口,然后他扶着陆与臣,在手滑过其背部的伤口时顿了顿,捏着男人的下巴再次渡过一口氧气,推了推陆与臣,示意他先进。
陆与臣看了他一眼,最后没有做过多的挣扎,直接钻了进去。
过了那一道石栏竟然仿佛是另一片领域。
这边水源一片清澈且颜色变蓝,手摸到的感觉不同于湖水的冰凉变得温暖如温泉。背后翅膀的伤口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竟然如同盐水覆熬一般,陆与臣愣了愣,难以相信隔着一个石栏竟然会有两片不同的水域相通。
陆与臣往外游了几米。发现自己在往一个上坡的趋势游动,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回头看了看是尧也从方才的缺口中钻了出来,尧的游动速度很快,往前窜了几下就跟陆与臣并肩前行,最后,两人在一处外形类似于孤岛的地方上了岸,整个岛屿并不算大,但是拥有高大的植物林,也许里面会有充足的食物。
陆与臣将上衣脱下来拧干水,舔了舔舌头,果然是咸的。
尧走远了抱回一堆合适燃烧的植物生起火,脸色不太好地将陆与臣拽过来翻看他的伤口:“你没长脑子?”尧恶狠狠地拍了拍男人还完好的那边翅膀,“水下你也乱来,万一引来鲨鱼类似的鱼类咋么办?”
陆与臣躲了躲,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那鱼叼着我的翅膀不放,你又半天弄不死它,我才不想在水里憋死。”
“现在你憋死了吗?”尧挑眉。
“没有,因为我割了翅膀。”陆与臣冲他卷了卷嘴角。
尧眼角抽了抽,摁压狠狠出言诅咒的强烈欲望。
陆与臣将衣服丢在礁石上,站起来沿着岸边走,脚沁进温暖的蓝色水中,岸边一片水域极其清透,却没有看见鱼类生物,他顿了顿,回头问:“这是哪?”
尧将湿透的头发往后拨了拨,哼了声:“不知道。”
陆与臣:“……别开玩笑了,快说。”
“我真的不知道。”尧很无辜地望着陆队长。
陆与臣:“…………你大爷好吗?不知道你一路理直气壮的带我来!原路返回不知道吗?原地等待不知道吗”
“原路返回咱们就憋死了。”尧耸耸肩,“原地等待?等谁?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在哪了。”
“…………”
“好歹我们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说话,是不是?”
陆与臣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将残缺的那边翅膀凑到尧鼻子底下,血水沾染了余下部分洁白的羽毛,变成淡淡粉红。
尧:“……自作孽,不可活。“
陆与臣冷笑了声:“我们没事食物没有水,这地方正常人都不可能找到,你准备怎么办?”
“后面是一大片雨林,”尧面色泰然地指了指身后,“怎么可能没有食物和水。”
……
然而,不幸的是,生活中总是永远充满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