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 很疼吧?”帕特里奇看到祁悦外露的手心和额头上都已经打上了胶布,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卢卡,我没事,别担心。”祁悦温声安慰这小孩。
他十分想节约医疗资源, 离开这里。可祁睿却强势的一通电话过来, 远程遥控程功为祁悦办理了住院手续。于是他不得不住在这里, 身上的擦伤处还被缠满了胶布。
“根本不是没事。”一向沉默内敛的洛伦夫突然出声, “我们离开前都看到了, 您非要在那里组织疏散人群,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在爆-炸发生之后。”语气充满了指责。
“别担心,当时我已经逃到通道内, 距离门口不远了, 上面发生的爆-炸,并没有伤到我。”祁悦突然觉得洛伦夫此刻就像一只炸毛的动物。
“您今晚的举动确实太冒失了。”威廉也跟在后面指责。他们每赛季都要做好几次演戏,所有的事情都有定式, 祁悦的定式就是和球员们一样, 快速离开现场,安保人员会进行组织疏散工作。
祁悦干脆闭上了嘴,他算是知道了,自己就一张嘴, 后面可有二十多个人等着自己呢。
“好了,人多吵杂,影响休息, 看到祁先生没事,我们也都离开吧。”埃文斯适时为祁悦解围。
“奥德修斯,闭嘴。你最没有资格讲话。”克罗斯厉声训斥道。
埃文斯和其他球员一起赶到医院看望祁悦,来时的路上一直被全队念叨,这么危险的时刻他怎么能走丢,差点出了大事故,是所有人集火攻击的对象。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大家转移目标,开始数落祁悦,没想到他又主动跳了出来,克罗斯自然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埃文斯无奈向祁悦做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克罗斯却也听进了埃文斯的话:“行了,大家都离开吧,让祁先生好好休息。”
一群人离开了病房,祁悦松了一口气。大概是今晚的刺激太大,
“感觉怎么样?”在其他队友都离开后,又拐了进来,单独和祁悦见面。
“我该庆幸你从去年就开始减重了。”祁悦捏了捏埃文斯握着自己的手。
埃文斯的膝盖受伤后,为了减轻双膝的负担,从加入qpr开始就进行了减重,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能够让他更加适应qpr目前的高速防守反击体系,减重减肌让他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埃文斯听到他还有心思说笑,放心不少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的原因才会让你受伤。”
祁悦摇摇头,眉眼弯弯看向他。
事实上,埃文斯在今晚的所作所为让他十分受触动,更加用力的握住他的手,祁悦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这个人在未来的道路上永远的走下去。
“昨日,有三场比赛同在伦敦举行。据悉,恐怖组织原本的计划是斯坦福桥(切尔西主场)、酋长球场(阿森纳主场)和洛夫图斯路球场同时爆-炸,好在斯坦福桥在重建的时候,加入了安保系数极高的监测系统,在赛前检票期间及时发现问题,让警方能够将犯罪嫌疑人捕获。随后情报部门迅速介入,了解到酋长球场和洛夫图斯路球场也是恐怖组织的目标,随后立即联系已经开赛的两个球场,及时进行了人员疏散......”
“目前屏幕中,播放的在洛夫图斯路球场事发时珍贵的影响,我们可以看到在这则影响中,qpr的现任ceo,洛夫图斯路球场的主人——祁悦,他是整个球场中最先得到消息的人。在知道球场中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后,他们有选择率先撤离,而是第一时间组织全场球迷的疏散。可惜,随后因为摄像师也在他的强制要求下离开了现场,我们的无人设备则在爆-炸中被毁损,否则一定能看到之后发生的情况。据悉,祁悦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原主保佑他。”
“我得说,这名年轻人实在是太勇敢了,他是昨晚整个洛夫图斯路球场内2万名观众的英雄,是这位年轻人的临危不乱,将昨晚的损失减到了最低......\"
“根据现场反馈,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祁悦为了救奥德修斯·埃文斯,致使自己身受重伤......“
一夜之间,原本围绕在祁悦身上,颇有争议的声音,全都发生了逆转。
他被塑造成英格兰的英雄。他在得知球场被放置炸-弹后的反应,令所有人敬佩和感激。
与之相对的是,所有人都开始掉转风向,将矛头对准驳回qpr重修球场计划的地区议会。此前还对祁悦集火的舰队街主编们,在此时无不辛辣的批评着那些议员,为什么在qpr的申请书中已经明明白白写清楚,现在的球场年代久远有危险,第三方评估机构也给出了同样评价的时候,他们仍旧驳回了计划书?
哦,他们摆在书面上的理由是,新球场设计存在安全隐患,可qpr之后的回应完全驳斥了这一点,最近两天也先后有许多专业人士出来声援qpr,那么议员们得到这样结论的理由是什么?
许多事情都不是秘密,根本经不起深挖。
当祁悦还在医院中,向远方的祁睿极力证明,自己只是因为摔倒在地有些擦伤,并没有受到爆-炸影响,却仍旧被对方命令着程功,将他强制压着去做全面检查的时候,记者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名字——梅尔·韦伯斯特。
“qpr有十三名球迷,在这场事故中,因为逃离过程中的踩踏事故受伤,谢天谢地,并未有人出现危及生命的情况,否则一万张赎罪卷都不能赦免韦伯斯特身上的罪过。”
“腐朽的地区议会,可耻的将自己的私利建立在公共安全之上的议员,为你感到羞耻,韦伯斯特!”
“qpr的新球场建设方案安全可靠,来自权威建筑学家的背书。”
“qpr一直在强调他们的修建计划是基于安全性的考量,地区议会却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驳回了他们的申请!这是一场人为的灾难,不是源于恐怖分子,而是端坐在地区议会中的议员老爷们!”
......
韦伯斯特家族大概没想到,原本qpr的死局,会在转瞬之间就发生逆转,成为他们身处的悬崖。
“我早说过,你不应该把事情闹大,将情况真真假假的透露给媒体,你以为你能操纵舆论吗?愚蠢!”韦伯斯特家族中,梅尔·韦伯斯特,曾在祁悦面前趾高气昂的议员,怒斥着自己的妻子,凯瑟琳·韦伯斯特。
“哈,不知道是谁在几天前还在夸我做的好。别忘了,是你暗示我要给他们一些压力的。你总是这样,不明确透露自己的想法,但一举一动却都在做着引导。对我如此,对那个qpr的ceo也是如此,你以为这样就真的代表你无辜了吗?如果你真的无辜,外面现在就不会是这种风向了。”凯瑟琳并不惧怕自己的丈夫。她不逊于韦伯斯特的身世给了她充足的底气,这让她能够毫不留情的扯掉韦伯斯特身上的遮羞布。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如果不是你将媒体的目光都吸引到这件事上来了,我现在怎么会如此被动!”韦伯斯特仍旧将问题都推在妻子身上。
他认为如果此前没有故意将舆论炒的沸沸扬扬,此刻人们也不会调转枪头对向他。
“那你就相信着自己的那一套虚伪的理论吧。”凯瑟琳不想再忍受,提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以她平日的教养,绝不会产生的声响。
从地区议会到保守党,都受到了此次事件的波及,他们的应对方案做的很果断,弃卒保车,迅速将韦伯斯特推出。
韦伯斯特在地区议会中经营近十年,原本马上就能更近一步,可在今天他收到了来自保守党党鞭的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接到来自党内高层的电话,内容确实让他引咎辞职,退出议会,甚至退出党派。
这让他这十年的奋斗瞬间化为乌有,怎能不怒气高涨。看着被凯瑟琳□□上的大门,韦伯斯特高声怒骂着。
祁悦在勉强自己又多在医院中住了一天之后,说什么都要离开。祁睿已经得到他的检查报告,确认他的身体无碍,于是也不再强制要求。
“小少爷,你应该多休息两天的。”程功跟在祁悦身后,念叨着他,“周中的比赛,你就算不在,也不会有人计较的。”
“周中比赛的场地敲定了吗?”欧足联因为发生在洛夫图斯路球场中的事情,特地对qpr提供了优待,他们可以任意选择伦敦其他的球场,作为同巴黎第二轮比赛的主场,只要在比赛的前两天进行报备就好。
“我们已经和温布利联系了,今天就会签订租借合同。”程功连忙回答。
祁悦点点头,不再过问,转而关心道:“那些受伤的球迷们呢?严重吗?我希望去看望一下他们,俱乐部可以为他们提供所有的医疗费。”
球迷们开开心心的来到洛夫图斯路球场,想要见证一场精彩的比赛,来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却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果,祁悦作为俱乐部目前的话事人,需要代表球队去进行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