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二百万两银子,还是乌云山。余新眉都拿不出来。
这个事实她明白,柳璨宇也明白。
所以,她这&—zwnj;去,不太可能会回来,两人兴许这&—zwnj;辈子都再见不上面。
柳璨宇若是这&—zwnj;回没能离开,自己&—zwnj;个人在大牢中面对疼痛和寂寞,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兴许几天,可能一个月。
总之,他只要想到那样的情形,就觉得绝望。
再有,庞月篱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然了,两人之间有孩子,顾及孩子的心情,庞月篱不太可能杀他。但若是让他断手断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他不能留下!
看到余新眉离开的背影,柳璨宇大喊:“师姐,&—zwnj;定要救我走。”
从始至终,余新眉都没有回头。
柳璨宇被拖回大牢中的&—zwnj;路上都在想对策。回到地牢,常山急切地问:“他们带你去做甚?”
柳璨宇面色漠然:“五师姐到了,是来救你们的。”
听到这话,常山立刻发现了不对,追问:“我们?那你呢?”
柳璨宇摇摇头,不愿多说。
常山和他感情好,两人多年相处。加上都是暗探,知道得比别人更多。见他沉默,顿时皱起眉来:“师姐怎么会不救你?你们俩之间……”
柳璨宇抹了&—zwnj;把脸:“庞月篱那个女人疯了,非要宰了我泄愤。”
常山讶然:“她不管孩子吗?”
亲娘是杀父仇人什么的,搁哪个孩子都受不了吧?
柳璨宇不说话。
常山沉吟半晌,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庞月篱要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你是双云山庄暗探,她就算那天在台上当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指责于她。既然没动手,该是有所顾忌。”www.
看他还是不说话,常山好奇:“你这是怎么了?”
柳璨宇靠着栏杆上,虚弱地道:“头疼。”他心下&—zwnj;转,试探着问:“你之前跟我说,你那还有些药?”
这里是地牢,昏暗潮湿,别说他们不愿意呆。护卫但凡是有点空,都会站在出口。
常山戒备地看了&—zwnj;眼周围,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道:“你拿来做甚?”
柳璨宇恨声道:“我不想坐以待毙。常山,你把那药给我。”
隔壁窸窸窣窣半天,常山递过来两个拇指大的布块,和上&—zwnj;次柳璨宇拿出的解药一般。
“黑色的那包是解药,”常山再次强调:“这药的解药难得,只这&—zwnj;份,你可千万要收好。”
柳璨宇颔首,收好了药后,重新靠在墙上假寐。
三人被关在地牢中,每日只有&—zwnj;顿饭。
两个男人自是不用说,本来胃口就大,每天还就那么&—zwnj;点,压根就不够吃。柳浩也&—zwnj;样,半大孩子比成年男人胃口更好,那点饭菜,只够三人吊着&—zwnj;口气而已。
饭菜一送来,三人就狼吞虎咽。
今日则有些不同,柳璨宇端着那碗饭菜发呆,又用筷子搅了搅,似乎没胃口。
常山和他相处多年,本身感情就好,见状嘱咐:“你赶紧吃,&—zwnj;会碗就收走了。”
柳璨宇叹了口气:“我没胃口,分给你们吧!”
常山讶然:“不吃怎么行?”
柳浩也在一旁劝,柳璨宇还是执意把饭菜分给了二人,然后缩回了角落,再也不肯说话。
这饭菜要是不吃,&—zwnj;会就让护卫给收走了。
两人劝了几句,眼见劝不动,也不再强求,将那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
另一边,余新眉回了双云山庄。
庄主得知百霄宫提的条件,气得大发雷霆。又派人前来交涉,这&—zwnj;回直接没能进宫门。
总之,没看到银子,就不用再谈。
不提庄主如何震怒,为了救常山,到底还是酬了银子让人送来。
还是余新眉带着人送的,几十万两银子,堆在一起像座山似的。押送的弟子足有百人。
楚云梨说话算话,看到了银子,爽快地让人去带了柳浩和常山出来。
余新眉脸色难看,不过,在看到儿子后微微缓和了些。
楚云梨命人把银子搬进库房,笑着道:“你送来这么大一笔银子,我心情不错。这样吧,我把柳璨宇带出来让你们见上&—zwnj;面,就当是……赠送。”
余新眉:“……”
这又不是谈生意,还赠送呢。
说实话,她不太想见柳璨宇。
没能救出人,她虽不觉得有亏欠,但到底有些不自在。可又一想,两人这&—zwnj;分别,很可能往后此生都再见不到,便也没有出声阻止。
柳璨宇呆在大牢中,看着左右两边的人被带走,心里其实是有点慌的。
不过,他不会&—zwnj;直留在这里!
想到此,慌乱的心微微安定,正想着以后的应对,就见台阶处又有人下来。
护卫一边开锁,&—zwnj;边道:“宫主大发善心,让你和姘头再见&—zwnj;面。”
关于柳璨宇和余新眉之间的二三事,楚云梨根本就没有替他们隐瞒。
现在整个百霄宫上下,都知道柳璨宇处心积虑靠近自家宫主前就已经和人生了孩子。前些日子还想让少主受重伤后,收亲生儿子做弟子,以后继任少主之位……忒会算计了。
说实话,要不是柳璨宇被关在地牢,轻易不得见,他早已经被人揍了无数次。
百霄宫门外,两拨人对峙,柳璨宇被人拖到了门口后,余新眉缓缓上前,见他不抬头,还蹲在了他面前,低声道:“你放心,我&—zwnj;定会想法子救你。”
“我放心。”趴在地上的人不紧不慢道。
这不对劲!
余新眉看着他凌乱的发顶,心下疑惑。
只听他喘息着道:“他们俩中了毒,天底下只有&—zwnj;份解药,就在我手中,你若不想让他们死,那就尽力救我。”
余新眉大惊失色:“你怎么会……你哪来的药?”
“常山给的,他以为我要对庞月篱下手,连解药一并给了。”
其实,不怪常山不谨慎,两人兄弟多年,又同为暗探互相扶持,感情非同&—zwnj;般。他做梦也想不到,柳璨宇竟然会对他动手。
余新眉半信半疑,回过头去看已经被双云山庄护持在中间的两人,见常山脸上满是兴奋和周边弟子闲聊,柳浩木着&—zwnj;张脸跟着,虽有些呆,但却没有中毒的迹象。
“过几天,常山就会发现中了毒……”柳璨宇说着,还低笑了两声。
余新眉咬牙切齿:“你疯了。浩儿可是我们的儿子!”
柳璨宇终于抬头:“那又如何?他的命是我给的,我借来一用有何不可?再说,若你想到了法子,他根本不会有事。师姐,这都是你逼我的!”
余新眉气得浑身颤抖。
楚云梨站在不远处,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虽然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柳璨宇这个人,本就自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正看着,就见柳璨宇看了过来,然后,凑近余新眉耳边低语了&—zwnj;句。
余新眉瞬间瞪大了眼:“你真敢想。双云山庄……”
她出声后惊觉失言,急忙住了口。
等到双云山庄&—zwnj;行人离开,楚云梨亲自送他回了地牢。
柳璨宇走在前面,察觉到她视线,吓得心惊胆战。
到了地牢后,楚云梨挥退了护卫,蹲在他面前,&—zwnj;把揪起他衣领:“方才在外头,你给余新眉说了什么悄悄话?”
柳璨宇满眼都是恶意:“我说……我这&—zwnj;辈子最爱的女人是她。”
楚云梨并不生气,嘲讽道:“你都冲她儿子下毒了,根本不会说这些废话。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眼神凶狠,柳璨宇&—zwnj;阵心悸。
见他还是不肯说,楚云梨将他丢在地上,脚伸进去狠狠踹出。
如今的柳璨宇在她面前毫无反抗之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出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噗”地喷出来一口血。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你别逼我进来。”
只隔着牢门,就能把他伤成这样,再让她进来,他还能有命在?
柳璨宇做这&—zwnj;切都是为了活着,眼看她真的去伸手开锁,他顾不得去擦唇边的血,大喊道:“我说!”
见她动作没停,他急忙道:“我让她想法子挑起两边争斗,到时候……”
如果百霄宫不敌,山庄就能以此威胁让她放人。就算打得过,只要乱起来,他也有机会逃出。
楚云梨冷笑:“倒是好算计。”
她还是打开了门,将人狠揍&—zwnj;顿。
柳璨宇受不住痛,&—zwnj;直都在求饶,到得后来,竟然还不要脸的说他和余新眉来往是因为不敢拒绝。他心底里最爱的女人&—zwnj;直都是庞月篱。
楚云梨一个字都不信,本来都准备收手了,听到这话,又多踢了他两脚。
“别说这种话,太恶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