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姐姐似乎并未见过黑棺的人。”
钟文苦思不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又如何在她的梦境里扮演这些人？”
“你以为她只做了十二个梦么？”
南宫灵轻描淡写地吐出惊世言论，“要知道，梦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并不相同，外头短短一瞬间，梦里可能度过了几十上百年，刚才那点时间，我已经让她做了数千个梦，梦境几乎涵盖了她的一生，自然会有这些人出现，可以说如今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甚至要胜过她本人。”
钟文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塞进两枚鸡蛋。
怎么感觉南宫姐姐失去了神之瞳后，反而比从前更可怕了？
谁要是招惹了这样的敌人，从此以后怕真得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凝视着南宫灵吹弹可破的艳丽脸蛋，钟文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曾经心高气傲的琵琶女，此刻却是两眼无神，表情呆滞，仿佛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精神几近崩溃，整个人战战兢兢地蜷缩在一处，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罢！”
毕竟是个身材上佳，样貌也还过得去的女人，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你可记得自己是谁？”
南宫灵对她的惨状却是视若无睹，转而看向林北。
“本座林北。”
林北面无表情地答道，“乃是通灵海十绝殿殿主。”
“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十绝殿主了。”
南宫灵眸中灵光闪动，纤手指向钟文道，“他才是。”
“他？”
林北瞥了钟文一眼，脸上流露出诧异之色，“实力虽然不错，可想要掌控一域，却还弱了点。”
“区区一个傀儡。”
钟文闻言登时大为不爽，“还特么挺嚣张！”
“你可记得自己生平？”南宫灵淡淡一笑，继续追问道。
“本座的记性还算不错。”
林北平静地答道，“这几万年的人生，倒还能回忆个十之七八。”
“如今你的实力，还剩下几成？”南宫灵连珠炮似地接着发问。
“实力？”林北愣了一愣，随即感悟了一下自身状况，若有所思道，“不知什么原因，本体的实力似乎略有下降，好在契约灵魂体都完好无损，对战斗力影响不大。”
南宫灵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发数问，林北皆是不假思索，对答如流，思维竟然与常人无异，浑不像是受人操控的傀儡。
“这门傀儡术还真是玄妙，简直就是赋予了他第二条生命。”
这般又对话了片刻，南宫灵轻声感慨道，“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消耗灵魂力量，以我目前的境界，操控一个混沌境已是十分吃力，再想分心出手，就有些勉强了。”
“难怪了！”
钟文恍然大悟道，“我道这琵琶女明明位列点将评第十一，为何实力却这般垃圾，原来是全部的力量都用来操控林北，自身反而变弱了。”
“我这就将傀儡术写出来给你。”
南宫灵想了想道，“你的灵魂力量远胜过我，由你来操控林北，想来会更合适一些。”
“多谢南宫姐姐。”
钟文眼珠一转，摇了摇头道，“不过小弟有一事相求，这林北的身体还是先请你保管一二罢。”
“怎么？惹了一身麻烦，自己拍拍屁股跑出去逍遥自在，却要让我替你坐镇十绝殿么？”
不等钟文细说，南宫灵便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忍不住掩唇娇笑道，“好一个甩手掌柜。”
“南宫姐姐简直是小弟肚子里的蛔虫。”
钟文干笑一声，挠了挠头道，“毕竟答应了天鹏，要陪小明出去走一遭，况且还要找寻宫主姐姐和大宝她们，总不能一直待在十绝殿中。”
“罢了罢了，看在你成功找回小婉的份上。”
南宫灵微微侧首，没好气道，“我就暂且接下这桩苦差事罢！”
顺着她转头的方向不远处，沈小婉盘膝坐在另一块巨石之上，一双玉手分别置于左右膝盖之上，掌心向上，拇指、中指和小指微微翘起，犹如佛陀打坐一般，面色凝重，双眸紧闭，晶莹的汗珠布满前额，娇躯微微颤抖着，神情竟似颇为痛苦。
南宫灵这一侧首动作无比自然，完全不像是双目失明之人，就仿佛真的在“看”沈小婉一般，显然是在钟文离开的这段时间，又将“以耳代目”的本事提升到了新的境界。
“多谢南宫姐姐！”
见她允诺，钟文心头一喜，“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该去兽王神庙走一趟了？”
“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南宫灵再次转头，闭着眼睛“看”向犹如粽子般躺倒在地的秋月夜。
“既然已经问出了傀儡术。”
钟文毫不犹豫地掏出玄天宝镜，“那还留着她作甚？”
“我在梦境中见过此女样貌，虽然算不得绝色，身材却着实可观。”
南宫灵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道，“如今她修为尽失，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你摆布，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南宫姐姐说的什么话？”
钟文大摇其头，正气凛然道，“小弟岂是这等乘人之危，欺凌女子的下流之辈？”
“你不是么？”南宫灵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故作惊讶道。
“且不说小弟素来为人正直，品格高尚。”
钟文一本正经道，“见过了南宫姐姐这样的人间绝色，再看这个女人，妥妥的丑八怪一枚，简直不堪入目，恕小弟实在提不起胃口。”
“你啊……”
南宫灵“噗嗤”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既然你对她没有想法，那就把她留给我罢，正好有些关于大梦心经的想法需要测试一番，魂相境的试验对象，可不好找。”
“自无不可。”钟文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秋月夜的脸色却“唰”地惨白一片，耳听南宫灵要将自己作为“试验对象”，她瞬间回忆起这个粉裙女人的恐怖，当真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这一刻，她只想早早去死。
……
“萨萨，你就给俺一个机会罢！”
行至半途，下方的一道猛虎咆哮声，突然引起了钟文的注意力，“俺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说是猛虎咆哮，并不准确。
应该叫作舔虎乞怜。
钟文心中的八卦之心登时熊熊燃烧，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株大树顶端，双掌拨开树叶，透过缝隙偷偷向下张望。
只见寂静的丛林中，一公一母两头白虎正相对而立。
左侧那头母白虎，自然就是同样来自三圣界的萨萨，而位于右侧的，却是一头才背上才刚刚开始生长翅膀的公虎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只听萨萨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公虎的表白。
“萨萨，俺是真的喜欢你。”
公虎并不甘心，兀自垂死挣扎道，“你到底觉得俺哪里不好？为了你，俺可以改啊！”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萨萨毫不留情地答道，“我改还不成么？”
“俺喜欢你长得好看！”公虎回答得简洁直白。
“那倒巧了。”萨萨冷冰冰道，“我不喜欢你生得丑！”
耳听萨萨居然拿从前聊天时自己讲的段子来应付公虎，钟文颇觉滑稽，在树上暗笑不已。
两头白虎又唠唠叨叨地掰扯了好半天，公虎终究没能打动萨萨的芳心，只得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去。
“萨萨姐在虎族还真是受欢迎！”
萨萨才刚松一口气，便听见头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原来是你！”
仰头看见钟文，萨萨冲他挥了挥右爪，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懒洋洋道，“这地方同族多，可发情的公虎也多，脑子里一天到晚就想着那事，一个接着一个地跑来找我，烦也烦死了。”
“只怪姐姐魅力太强。”
钟文哈哈笑道，“若是看不上，直接拒绝了便是。”
“你不明白。”
萨萨苦恼地抱住脑袋，连声抱怨道，“像刚才这个还算是好的，有些公虎仗着实力比我强，甚至想要霸王硬上弓，前两天就有一头实力接近魂相境的公虎被我拒绝之后，直接开始动手动脚，若非族长大人及时赶到，我说不定已经贞操不保了！”
“岂有此理！”
钟文吃了一惊，“胆敢欺负咱们清风山的人……虎，我看它是活腻歪了！”
“没办法。”萨萨尾巴一晃一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虎族本就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也怪我实力太弱，倘若能达到魂相境，看它们哪个敢乱来？”
“说到实力……”
钟文心中一动，突然伸出右手，掌心凭空现出一颗闪耀着莹润光芒的圆形珠子，“或许小弟可以助萨萨姐一臂之力。”
玄天珠！
用胖头陀炼制而成的玄天珠！
纯能量构成的玄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