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笑着走到宁楚溪身边,将瓷盘递到宁楚溪手里,宁楚溪慌忙伸手接住,却听见清妩说道:“公主要不要砸一个试试?我听说安京的大家闺秀生气时都是这么做的!”
宁楚溪看着手中名贵的瓷盘,又狐疑的看了眼清妩,“真的吗?这不好吧!”
在清妩的鼓励下,宁楚溪成功的将瓷盘掼在地上摔的粉碎。
听着那碎裂的声音,宁楚溪竟有些开心,清妩又适时的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这次宁楚溪看也不看直接用力摔在地上,接着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
清妩早躲到一旁的软塌上,看着宁楚溪发泄。
宁楚溪一边砸一边喊道:“林霆均我讨厌你!”、“林清妩我讨厌你!”。
屋外的侍女们全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均在猜测屋里那位林四小姐是怎么惹了宁国公主不悦。
而屋外,小洱听着屋内的动静,愉悦不已,终于,公主终于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了!
屋内,清妩正躺在软塌上,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本书悠闲的读着。
直到宁楚溪砸累了,在一边喘气,她才悠悠起身,将她一早藏好的茶盏拿出来为宁楚溪倒了杯茶递上前。
宁楚溪正渴的厉害,见有茶水,便接过来喝了。
喝完,她才问道:“我这样无理取闹,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公主可别忘了,这满地的杰作还有我一份力呢!”
宁楚溪静静的看着清妩,“我终于知道二哥为何会对你有那么高的评价了!你确实比我优秀,输给你,我认了!”
“怎么,公主这是要放弃了?”清妩问道。
宁楚溪沉思良久,终是抬起头说道:“我不会放弃,就算放弃我也要听他亲口拒绝我!”
宁楚溪眼眸里的坚定感染到了清妩,她不禁在想,如果她在知道江余心里有别的女子的情况下,不知道会不会有勇气像宁楚溪这般坚持。
不过她大抵是做不到的,她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在她的观念里,老公和牙刷只能自己用。
所以如果将来有一日江余身边有了别的女子,她想她可能会选择离开。
所以她希望那种事情永远不要发生……
“以后我便跟林佳茵一样唤你姐姐可好?”宁楚溪突然问道。
清妩微怔,随即笑着说道:“自然是好的,不过,阿茵那丫头可从来不会喊我姐姐的,公主要是不嫌弃便像她一样唤我阿妩吧!”
宁楚溪郑重的点头,朗声道:“好,不过你也别喊我公主了,叫我楚溪吧!”
“楚溪!”
“阿妩!”
两人互相唤了一声又相视一笑。
清妩是真心接纳了宁楚溪,便同她讲了许多她以前在靖国公府当丫鬟时的趣事,宁楚溪也是同清妩说了不少宁国的事情。
二人聊的兴起,一时间忘记了时辰。
清妩见时辰不早了,便要告辞,宁楚溪却是不情愿,非要清妩留下来一起用饭,正推搡间,便有侍女来报,“公主,云安王世子前来拜访。”
宁楚溪闻言一脸揶揄的看向清妩,清妩微微笑着,轻声道:“看我做什么!”
宁楚溪让侍女退下才对她说道:“我与二皇兄来这行馆多日,从未见过云安王世子来拜访过,不知道今日吹的什么风,竟将世子吹来了!”
清妩瞧她那八卦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率先走出房间,也不管宁楚溪在身后叫着:“林清妩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
清妩快步来到前厅,一眼便看见立于堂中的江余,锦云纹路素白色长衫,头顶戴着玉冠,腰间悬着一方墨玉,气度清华。
清妩笑着跑上前,口中轻声唤着:“阿余!”
江余闻声回头,便看见清妩跑过来,他急步上前,将女子拥在怀中,眉色稍松。
随后而来的宁楚溪着实被虐了一把,她轻轻咳嗽,示意场上还有别人在场。
江余松开清妩,看向宁楚溪,脸上没有表情。
宁楚溪礼道:“世子。”
江余微微点头,以示回礼。
清妩见状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江余扫了眼宁楚溪,薄唇轻启,“我刚才京郊大营回来,听说你被请来行馆,良久。”
那晚在镜湖山他便知道清妩同宁楚溪的计划,可是后来事情发展有变,他担心宁楚溪会伤害清妩,便匆匆赶来了。
清妩听了心中甜蜜异常,可听在宁楚溪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她坦言问道:“世子难不成担心我会伤害清妩?”
江余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宁楚溪的话。
清妩见情况不好,赶忙上前说道:“楚溪,你多想了,你看天也不早了,我便同江余先走了,明日,明日我请你在聚仙楼里吃顿好的,我再把阿茵喊着,大家一起聚聚如何?”
一提到吃,宁楚溪也忘记自己本来要说的话,马上俏声答道:“一言为定,阿妩,明天我可要吃最好的!”
清妩笑着应下,随后拉着高冷的江世子走了。
宁楚溪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回了房间休息。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暗处,小洱怨恨的眼神。
本来,小洱听见屋内的声响还挺开心的,等着林清妩一走,她便去公主身边伺候。
可是不想公主竟同林清妩有说有笑的甚是亲密,她便一路跟着到了前厅,还听见她们明日的约定。
小洱气极了,也彻底对宁楚溪失望了。
她忿忿不平的回到房间,又在门口系了根红绳,不久,便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房间。
约摸五更,男人才从房间离开。
而清妩同江余离开后,便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同他解释了,江余只是宽慰的笑了笑。
本想同清妩一起去国公府蹭顿饭,可不想路上江余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的消息,他只好命暗卫将清妩平安送回国公府,自己则临时改道出了城。
城外西洪村,江余立于马上,眉头紧锁。
一方小院里横陈了七八具尸体,蒋钦上前勘察一番,“主子,是宫里的人。”
一暗卫上前拱手道:“主子,我等奉命盯着麟杀阁的人,只知道他们似乎在寻什么人,今日终于有些眉目,可不想被这些人搅了局,看样子那人似乎是名女子,已经被麟杀阁的人救走了,我们的人没动。”
“继续盯着。”江余挥手,示意他退下。
蒋钦上前道:“公子,你为何要派人盯着麟杀阁?”
蒋钦自是知道方近生便是麟杀阁阁主,主子同他说的时候他还震惊好久,可是前些日子主子突然派了人监视麟杀阁的一举一动,倒叫他看不懂了。
江余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知宁王逼宫那日大殿上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知道,正是那个黑衣人拖住了宁王才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那你可知,当天晚上宫里便出现了不少私人影卫,而方近生遇袭那日的黑衣人之后却是去了皇宫。”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是同一拨人?”
“不错,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大殿上的黑衣人,身形与方近生相差无几,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可是这麟杀阁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如何会与皇宫扯上关系,而且还被宫里的人盯上?”
江余也想不通,方近生为何会在宁王逼宫的时候跑到宫里护驾,他与皇宫有什么关系?他又怎会遭到宫里的影卫暗杀?
他早就知道方近生绝不是江南世家大族的逃婚公子那么简单,可是,他的人查了这么就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查到。
不过,这次,方近生似乎在找什么人,而那个人之前在西洪村待过,他就不信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派人去查,一定要知道方近生在寻什么人!”江余沉声吩咐。
蒋钦领命,带着人挨家挨户的去询问了。这里的村民应该会有消息。
……
方府,丁白风在前面领路,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大氅,从头遮到尾的妇人。
方近生就在卧房里等候,紧握茶杯的手泄露了他此时紧张的情绪。
“当当当,”丁白风敲门,低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快请进!”方近生急忙应声,门从外面被打开,方近生一眼便看见丁白风身后的人。
丁白风将人带到屋里,便出来房间并将门带上,在不远处守着。
待房间里只剩两人,方近生走到妇人身侧,那妇人抬手拉下褪下大氅,看着方近生,眼中有不可置信和打量,末了似乎确认了方近生的身份,才激动的拉着方近生的胳膊,颤声道:“殿下!果然是你!老奴找你找的好苦啊!”
方近生见此眼睛红了一圈,同样颤着声说道:“孟瑞姑姑你辛苦了!如今我回来了,你不用再害怕那些人了!”
方近生引着孟瑞姑姑坐下,又亲自为她斟了杯茶,递到她身前,“这些年苦了姑姑了!”
“殿下,老奴不苦!老奴还能活着见到殿下已是万幸!一定是娘娘在天有灵,保佑着我们。只是可惜娘娘她……唉!”孟瑞姑姑一脸惋惜。
听见孟瑞姑姑提起娘亲,方近生心里难受异常,他紧紧握住孟瑞姑姑的手,坚定的说道:“姑姑,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母妃为何会自杀?您又为何会连夜逃出宫去?”
孟瑞姑姑看着他清亮的双眸,叹息一声,终是将往事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