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武勇,顶着埋伏,也是死人一个!”
高干见那吕布举兵来袭,心下其实慌的不行。
尤其是那吕布身后滚滚尘烟,面前漫天箭雨,胯下赤兔马,背后一把方天画戟,手上一把落日弓高举头顶。
那模样,简直特娘的就是战神下凡好么!
高干要说心里一点不慌,那必然也是假的。好在还有四处的伏兵,让其心中安定。
立刻叫人击鼓三通,传令伏兵共击之。
“咚!咚!咚!”
强力的击鼓声起,高干瞬间觉得自己右臂上的疼痛都消散去了不少。
“只要抗住那吕布一会,待是四周的伏兵杀至,就是那吕布有三头六臂,也难敌也!”
存的这心思,高干暗自给自己打的气,朝着那吕布狂啸道:“吕布!看汝四周,还不速速下马而降呼!”
只是那吕布前头旌旗四立的当下都没退却,这会能因为那高干三言两语而退却?
直是一马当先,冲着那高干兵阵杀去。
“真是匹夫!来此找死!”
高干心下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吕布实在太猛了,怒的是直感自己被轻视。
“杀!”
“给我顶住!”
几息之间,那吕布已经趁着弓弩手发箭的空档,杀到了阵前。背后更是铁骑洪流,亦近在咫尺。
高干拼命猛呼,叫自己阵下兵卒一定要抗住吕布的三板斧。
全部期望,就在自己布置的伏兵之上,然而...
这吕布都杀到眼前来了,自己的伏兵怎么还未动弹的样子?就看那旗帜,就知根本没动啊!
“犹犹豫豫,延误战机,就是胜了,也要拿他们治罪!”
高干心里是急的不行,那约定的击鼓三通就要共击吕布,怎么这都击鼓了十来通了,还未杀至?
只是很快,就有人回答这高干心中的疑惑了。
...
“张文远在此!谁人一战!”
“陷阵营!随吾杀!”
两声高呼声响起,却并非在高干面前。
遥遥的,高干见得自己东西两面的伏兵似乎皆遇到了敌人,正在与敌军冲杀。
心头正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听自己正前方的吕布哈哈大笑道:“高干!汝那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早就识破汝那计尔!”
“今日无人打扰,可按得汝那战书,与汝好好一战!”
高干被说的是张口结舌,前头说的一堆话,根本就敌不过吕布的一句话。
“娘啊!”
“这一对一的,谁人与那吕布对垒啊!”
在看整个战场,果然是各处杀伐声起,明显自己的伏兵之计已被识破,伏兵更被截杀住。
自知不敌吕布,即刻拍马要走。
可那吕布哪能放过他,方天画戟带起一片血色,直讨的那高干而去。
这会高干又觉得右臂疼痛难忍了。
吕布那一件,直接就贯穿了高干的胳膊,真要是走脱,那高干也算半个废人了。就比起被典韦废掉的张济,也好不了多少。
然而,就是要当个废人,也是难了!
虽然背后还有兵卒阻挡,然高干只感觉那吕布是越来越近。
死亡的气息就在后头,高干是根本不敢往后看,生怕就看到吕布瞪着通红的眼睛,就在自己半尺之后。
人有时候确实是有些第六感的。
就算一个人在你背后再是轻声轻脚的靠近,未弄出半点声响,却往往就会有种感应,发现有人来。
或者说将手接近某个闭上眼睛人,不必接触,此人也会有感应。
无关与五感,只与第六感有关。
而这会生死线上的高干,第六感是尤其的发达。
虽然身后是一片杀伐声,四周也是浓浓的血腥味,身上只有右臂带来的剧烈疼痛,但一路奔走的高干却有种感觉,那吕布就在自己后头了!
忍不住偏头一看,果然见得吕布已经在自己身后了!
“扑通!”
心中早是怕的不行的高干竟然屁股一歪,直接跌下了马。
吕布当年被典韦以死换伤,就算有华佗医治,又修养了不少时日,却还到底有些影响。
若是与顶尖高手对战,说不得一下牵扯旧伤,就会有一二影响。
然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那高干可不晓得吕布有旧伤,这会根本不敢拿起武器抵抗,跌下马就直求饶道:“侯爷,莫要动手,高某愿降!”
求饶的当口,心下不由又是有些庆幸的想到:“还好前头那战书上没写什么污浊之言,这吕布该是能绕自己一命才是。”
临到了生死之际,高干忍不住就要给自己寻些生的理由,至于刚才怎么对着吕布狂啸,也被他选择性的忘记了。
性命全系在吕布身上,地下的高干等的半晌却未听其所应,又耐不住抬头一看,却见那吕布就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躯直接遮蔽住了面前打阳光,一把冰冷带着血气的方天画戟直直指着自己。
高干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这会就是有人扶起他,估计也站不住了。
不自觉的就口中喃喃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叩首而祈活,当真是难看的很。
只这会的高干是一门心思就要活命,压根就管不得形象了。
心头更是隐隐后悔:“那袁尚自己都特娘的不管杀父之仇了,我这一个当侄子的,何必如用命?”
这高干也算是给自己的狼狈模样寻个借口了。
可惜高干自己心里想的那么多活下去的理由,吕布却一点不晓得。就是晓得,怕也不会有所触动。
直到那高干都开始磕头了,那吕布才冷声道:“既下战书,则非生即死,安能降呼?”
说着更是抬起手,举起那方天画戟道:“无武人之气,还敢为将!”
“来世,可别再当武人了!”
来...来世?
高干听得这二字就心知不妙,然还未反应,就见那方天画戟带着冷冽的白光在自己面前划过。
“噗呲!”
吕布直取要害,白光划过,又带起一片血色。
“吕...”
张了张嘴,高干却连那吕布的名字都说不全了。勉强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窟窿,就直又叩首而下,却再也起不来了。
意识瞬间消散,带着仇人的姓名,直去寻他那叔父去了。
恐怕在下头的袁绍都想不到,自己死后最先来找自己的,不是自己三个儿子,却是这“忠肝义胆”的侄子。